“最近有什么庆典或者节日吗?”冉求扫着身边的店铺,轻轻问道。
上次来到这时也许冉求才刚记事,记不住太多东西,所以这次见了琳琅满目的东西和头顶上挂着的彩绳仍觉得新鲜。
“没有。”戚寻边走边说,眼睛看着前方灯火阑珊的街道。“这儿的夜市是要比早市热闹很多,而且会开到很晚,不过零点都不叫晚上。”
街边的小铺子倾向于卖些小吃或者精致的饰品,有时也会有海螺以及蝴蝶的标本。
冉求路过一个摆满各种贝类和珍珠的店铺,停下来看了一眼小巧的玻璃柜里白蕾丝桌垫上摆着的不同成色的珍珠贝,目光转向旁边的网格架上挂着的一张太平洋地图。
店铺的主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带着个印着“瘦身暴富”的粉绿色头箍在后面敲着电脑,见有人停留便立刻起身指着冉求刚才扫过的珍珠介绍。
“两位要买珍珠吗?这是悉尼湾的粉珍珠,很稀有的,那的海洋生物被保护地很好,这只是在那申请实验后在近海的礁石边挖来研究的珍珠贝。”女孩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戴着副粗边的黑框眼镜,头发几缕几缕地搭在上面所以看起来有些迷糊。她兴致勃勃地解释着,说道一半抬头看冉求才发现面前的人有着一副冷冽的面孔,睁着眼睛突然圆溜溜地愣了一下。
“嗯……我可以冒昧问一下吗?请问你是模特吗?”女孩指着珍珠的手收回去托了一下眼镜。
冉求在小铺前正一言不发地盯着那颗珍珠思考,时不时听了几个关键词,闻言疑惑地偏过头看她。
女孩瞬间再提起一分笑容,以为自己不小心冒犯了客人。
“不是。”这时,原本在冉求身后晃晃悠悠的戚寻也踱步走近。“确实很像,但他是个无情的公务员。”
女孩的目光瞬间又到了戚寻身上。
冉求闻声回头看戚寻。他并没有听清那女孩问具体问了什么,就算现在的思绪也还在别的地方。
“在想什么?”戚寻见冉求表情淡淡,便笑着凑近问道。
“没什么。”冉求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珍珠上,好像真的收藏家一样问起来。
“这是在悉尼湾附近买的?”
“啊,不是,实验完成后留下的。我是大三生,学海洋生物学的,前几年去澳大利亚考察学习带回来的。”
“什么时候?”
“喔……大概是两年前。”
“你们研究过那里几年来的水质变化吗?”
“啊?有是有,但是基本上那的水质都很稳定啊,近十几年来都没什么异常。你是担心珍珠的品质吗?你放心,我拿去鉴定过的,评级还挺高的,这儿有鉴定书。而且珍珠里有杂质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它本来就起源于一些蚌里的沙石。其实之前我一直自己留作纪念,但现在为了准备毕业才打算把这些品质好一点的卖出去。”
“实验报告呢,有在哪里发表吗?”
“有的,在学校的网站和国内《海洋》期刊的第五期。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St-232年的期刊。”
女孩像突然被教授点起来回答问题了一样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补充了好些话。
“嗯。”冉求点着头应了一声,扫了一圈桌上的珍珠贝,若有所思地看着边上表在相框里的地图。
女孩以为冉求对海洋生物很感兴趣,盯了他几秒又转而看向戚寻,头上的头箍因为动作而摇摇摆摆。
戚寻在冉求身后站着,看着冉求的后脑勺。
就这样过了片刻,冉求沉思着转身,准备再投身进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吧。”
于是女孩慌忙叫住了戚寻。“那个,不卖个珍珠吗?可以做成项链胸针之类的送给家人,女朋友……”她思考着来回看着冉求和戚寻。“也可以送给……好朋友?”
戚寻止步看了一眼玻璃柜里粉红透亮的珍珠,上面的一层淡淡地晃着彩色,弯起眼睛。“阿冉,送我做工资怎么样?”
冉求出奇地转回头来。“你想要?”
戚寻不言,只是笑着看冉求。他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喜收藏亮闪闪的东西。
谁知冉求便真的眼睛也不眨地买了下来。“那帮我装起来吧。”
戚寻的笑脸凝在脸上,眨巴着眼睛,觉得吃惊,有趣,最多的是愉悦。
女孩于是高高兴兴地拿出盒子来包装,小心翼翼地连同珍珠下的贝壳都一起放进了那个盒子里,然后有些局促地在原地等待。
冉求本打算像在空间站里一样交易达成后立刻转身就走,但刚要动作便意识到这不存在芯片的自动付款功能,于是停下来象征性地问。“怎么付款?”
女孩立刻把玻璃柜上的一个计算机一样的机器推到冉求眼前,真诚万分地答道。“这里,手机放这感应。”
得益于平常的不苟言笑,冉求那波澜不惊的脸掩盖住了他一瞬的无措。
戚寻见状只好笑着把他的诺基亚拿出来。
下一秒,冉求便一声不吭,十分自然地把它从戚寻手上抽过来,接着似懂非懂地把它贴在了那个“计算器”上。
收款机立马滴地一声响了,女孩立刻咧着嘴就把礼袋塞到了还不知所以的戚寻手里。
“谢谢惠顾!祝你们生活愉快!”
戚寻无奈地笑着,跟在已经转身走远了的冉求身后离去。
他边走边拿出那颗粉里透白的珍珠,在手上翻翻转转,抬起来对着路灯的光观赏。“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虽然是用我的钱买的。”
冉求不接话,然后看着周围的摊子淡淡地一句带过。“没办法,去总行换钱的话位置和信息就都暴露了。”
“那先欠着了,你没发现你总在欠我东西吗?”戚寻避开人流并肩走到了冉求左边。
冉求狐疑地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眉思考起来。
“所以你刚才想到了什么?”戚寻继而问道。
冉求沉默了一会。“我只是想到核电站的爆炸有可能并没有引发核反应堆的爆炸。因为没有官方报道,所以我们一直这么猜测,但也许不是这样。”
冉求将轻轻食指抵在了唇上。
戚寻两手插兜转头看着冉求。“为什么想到这个?”
“刚才注意到了店里的太平洋地图,应该是自己做的,但地理位置都很详细。”
戚寻点了点头,接着冉求的上一句话说。“那场案子发生之后马上就能有人把它压下去,而且影响的范围也不大,核泄漏的话的确不可能做到。”
冉求微微抬头回看他,被五彩的灯光照着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你觉得是那边及时控制住了核电站的连锁反应,才导致核反应堆的影响没有扩大吗?”
“嗯。如果核反应堆没有出问题,对外界的影响就不会那么严重,最多在监控区修修补补,不会出现VCV。”
“最好是这样。”冉求转而看向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不过核反应堆的防护措施虽然很严密,但一旦出错能及时修复的几率很低。刚才我就着那张太平洋地图估算了一下,核电站的位置大概位于沿岸的一片海底山脉。山脉附近的海底环境很复杂,海底火山或者洋流引发那片海域的不平稳也可能导致的海底病毒被卷上来。假设核反应堆没有出问题,这也可以解释VCV的爆发。”
“有道理。不过这么一看,核电站的地理位置不怎么样呢。虽然多方面考虑那里可能真的是最优位置,但一旦出现问题那儿会很容易失衡。”戚寻若有所思地道。
“嗯。这是一个疑惑点。宋逸是一个心思颇深的人,应该不会冒然行动。他肯定调查过那周围的环境。很明显,如果核电站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很难脱身,但他还是坚持引爆了那里,那他的动机就十分迫切了。李珊珊说那场爆炸是他一手操办的,但说实话,在目前的调查下我们还没有线索,也推测不了他为什么炸毁核电站。”
“你怎么想?”戚寻双手插兜,正色问冉求。
冉求没怎么考虑就顺口回答道,视线荡在不远处一闪一闪的招牌上。“我不清楚,换做我的话一定觉得这是一件很蠢的事。”
戚寻望向周围的店铺,将上半身微微向后仰。“哈,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八吗?”
“嗯,如果有什么让他必须这么做,只能是因为核电站里有他想销毁的东西。如果只是单纯想给大陆施压,他没必要选这里。”说罢,冉求又把头偏了回来。因为走得近,时不时还会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撞一下,所以冉求一转头便能看到戚寻扬着的唇。
“所以现在你是在印证你前几天的假设吗冉分析员?”戚寻近乎玩味地打趣问道。
事实上,从前的戚寻一直对冉求的职业有很大的误解,早几年前还一直认为他是类似于一种根据日月星宿推算将来的预言家。
“不算是。”冉求看着转角卖花灯的商铺,跟在戚寻旁边转了一个弯,看着火花一样的灯光杂乱地透过花灯上天青色的鱼鳞四散出来。
片刻后他淡然解释。“但是在印证我的运气。父亲做事一向很严谨,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不会收起来,所以我才预估了一下把所有案子联系到核电站的可行性,参考性地碰了碰运气。事实证明我运气还不错。”
戚寻听完轻轻一笑。“那这次呢?关于核电站,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冉求抬高浅浅的睫毛,看起来很感兴趣。“赌什么?我还是保持己见。”
戚寻看了眼冉求,转了下眸子思考片刻。“就赌……一个秘密。如果核反应堆确实是受到了爆炸的影响,你就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你才三岁吗?我没什么秘密。”冉求脸上写着无聊,觉得这个赌注并没有什么意思,看着戚寻道。
戚寻悠扬地勾唇,完全不认为这场赌注像听起来这样幼稚。他歪起头倾上前。“撒谎可不好。你一定有,而且这一路上还囤了很多。毕竟,谁的秘密多,谁就在案子里占据主导权。不过我一点不打算要这个主导的位置,只是好奇你有什么秘密。而作为另一个赌注,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一个。”
冉求这才勉强有些兴趣。
秘密这些东西偶尔都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冉求无所谓戚寻愿不愿意告诉他。但如果是提问,相比于想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秘密就有用多了,而且他的确有想从他那里问得的东西。
看着冉求仔细斟酌,戚寻又是一笑慢步在灯火恍惚的街上。周围的店铺挣相闪着刺眼的彩灯,他悠悠走了几步,路过一间堆满了衣服的铺子,瞥见冉求左臂上晃起来的蝴蝶结绑带,才想起来此行也许不太重要的目的。
“走吧。”戚寻于是率先踏进了店里。“买几件衣服。”
冉求闻言在门口停下,大体观察了一下里面略显杂乱的布置,才抬脚走进去。
店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微胖的老板娘立马从一堆衣服里冒出来。“帅哥,侬看衣服?我们店都是卖男装的,有很多款式,你们挑挑呀。”
戚寻站在门口看着墙上清一色挂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衫,挂着眉道。“这些衣服太老气了,不适合你。”说完还不忘看一眼冉求,在他身上比对比对。
“看我干什么。”冉求不解地瞥他一眼,继续飞快地在一堆纯色的衬衫之间挑起衣服来。
由于在空间站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地工作,冉求已经习惯了白天穿工作服晚上穿睡袍的生活,所以挑起衣服来也是不愿多想。
不远处的老板娘见戚寻还徘徊在门口嘀咕,冉求则更是,便急匆匆地快步跑进店里拿了一件冷灰色的连帽卫衣来。“也有你们年轻人穿的呀。”她热情地把衣服举起来示意戚寻。“这件怎么样呀?”
戚寻接过衣服,兴许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比着冉求的身影问。“你觉得呢?”
冉求缓缓拿着两件纯白色的衬衫走过来。“我都可以,我不挑穿。”
戚寻见罢无奈地笑。“就冲你选的这两件,这件卫衣买定了。”于是他转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截的老板娘问道。“这件多少钱啊老板?”
“一百五十。”老板娘立刻回答。
跟在后面的冉求对这儿钱的面额没什么概念,听罢立刻吸取经验从口袋里拿出了戚寻的诺基亚。
“哎,别掏,你着急给人家送钱?”戚寻见着急忙笑着阻止。
冉求于是摊开手,向后退一步。“那你来。”
“好。”戚寻应和,接着揽过冉求毫不迟疑地向门外走去。“太贵了老板娘,我们再看看。”
冉求疑惑地看向他,只见戚寻闭上一只眼睛把另一只手的食指凑到了唇边。
两人身后就这样安静了一阵子,将要踏出店门时,老板娘跟上来喊了一句。“那小帅哥你说多少嘛。”
戚寻于是毫不意外地转过头,不带犹豫地笑道。“三十。”
“啊?”不光两人面前的老板娘,连冉求都在戚寻耳边轻轻地啊了一声。
“三十卖不了,成本价都不止这一点了。”老板娘锁紧眉头拼命摆手。“你们如果真心想要,你们再多拿几件,一件一百。”
戚寻像是没听进去老板娘的话,不慌不忙地掐指算了算。“我们预计买两三套衣服吧,对吧阿冉。就六十一套,怎么样老板娘?”
那老板娘看起来有些被忽悠住了,愣了半秒。“六十没有的啊,一百一套,不能再低了。”
“不啊,一百也不值啊老板娘你看,你的衣服都是批发进货的,外面大街上都卖清仓九十九块三件,我们就是刚好路过这里才想顺便买了。这个面料你比我懂,还是六十一套合理些吧?”戚寻面带微笑,慢悠悠地问。
冉求则全程在一旁观摩,不语但笑意不减。
老板娘看两人完全不着急的模样,几乎看不见的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她咬着牙苦思冥想,过了好几秒才不得已回答道。“最低八十五,六十真的卖不了,要亏本哒。”
“行。”戚寻也算勉强达到了心里预期,愉悦地把冉求手里黑黑白白的衣服都递给了她。“那就这些了。”
老板娘迫不得已接过,只好半黑着脸进去收银台结账。等到两人再次走到街上时,手里便已然多了两个窸窸窣窣的黑色塑料袋。
接近凌晨两点,部分当铺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摊,两旁的路终于不是人挤人,残月显现,步行街上的彩灯灭了一半。
冉求无言和戚寻并肩走了一段路,无意间看到戚寻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回想起刚才戏剧性的见闻,不由地一笑。
“噗。”
“长见识了吗?”戚寻见冉求在发笑,凑上前去。
冉求见罢笑着偏过脸,只淡然地向前走。“真有你的。”
“哈哈。”戚寻愉悦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酸奶铺,然后抬头看起了天。仅存的一颗星星和飞机一闪一闪的红蓝光一般亮。
两人随意随着人流走,避开面前穿行而过的电瓶车,看着热情叫卖的人,然后慢慢被推搡着走到了一个有些破烂的角落。
角落被砖瓦墙隔绝了灯光,昏暗的三层阶梯上亮着几盏白色的蜡烛。
一个披着花丝巾的中年男人带着豆大的墨镜,正盘腿坐在一张画着潦草图腾的黑紫色布块上。黑漆漆的布上摆着一沓红白色的卡牌,男人的身旁立着个黑板——
塔罗预言,二十元一算。
这个摊位来得很是时候,也正能激起冉求独特的兴趣。
“算一卦?刚才的赌注,看我们谁会赢。”冉求见罢笑着朝戚寻耸耸肩。
“塔罗牌?”戚寻惊奇地看向他。“你赌/瘾还挺大的。”
男人看着面前两个高挑的影子齐步走来,眯起墨镜后的小眼睛皱眉思考,悠悠沉下声来道。“两位想必是正处险局,想找到破解之法,故被引来此处……由我看,二位往后的走向分支犹多,步步有变数,棋局不稳,需要慎重啊。”
戚寻本在跟冉求打趣,闻声认真地听起台阶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唱和,被这毫无厘头下的新环节吸引。
“算得很准呢。”戚寻扭头凑到冉求耳畔。
“是。”没有沉默不语地转头走开,冉求反而无意间带着玩味的笑回应回去。
于是戚寻弯起了眼睛,打头阵似的走在冉求前面进了那片昏暗的角落。
“照大师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戚寻一边漫不经心地踱步一边饶有兴趣地顺势往下问道。
男人见罢清了清嗓子,继续拉着声讲。“我不知,天知,卡牌法阵自会说明,二十块钱一算”
冉求于是二话不说就拿着戚寻的诺基亚在面前的感应器上一扫。
戚寻无奈地愣住一下,干脆苦笑着拉着冉求坐了下来。“你刚刚说的什么走向?”
男人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断断续续地一字一句说道。“你们现在应该被正某件极为重大的事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往后的大致走向都是一致的。另外,我在你们之间也看到了很多个分支,只不过几乎所有的分支都由同一个节点开始……这是很少见的。每一个分支代表着一个不同结果,这预示着在那个点之后你们未来的走向将非常不确定,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导致不同的结局。而你们现在离那个节点已经不远了,需要小心谨慎。”
戚寻看起来愿闻其详地点点头。“是不远了,毕竟现在我们压了一个很大的赌/局。”
男人听罢毫不犹豫就笃定道。“嗯……那你是没有胜算的。”
“啊?”戚寻疑惑地看了一眼男人,又看向冉求。
男人又接着说道。“你的气运太差了,而你身边的那位明显运气绝佳,你的运势虽然不会被消减,但全被他的磁场覆盖了。”
男人说得一本正经,身边的冉求则在一旁无声地笑了一下。
戚寻转回头,满不在意地抬了下眉毛,为自己找到了满意的解释。“要这样说,我也应该属于好运的范畴,不然他也遇不上我。”
冉求转眼盯着戚寻,已然变为镜湖一般的眼睛悄悄生起了一圈单调的涟漪,在霎时里向无穷无尽的远处包裹。对于这个问题,他也许做不出假设。冉求的思绪没有方向和尽头地在脑海里胡乱焦灼,飘忽不定地暂时斩断了他从不停息的思考。
所以,他只好不带疑问地自顾自问了句。
“是吗。”
“当然。” 戚寻很爽快地给了答案。
下一秒,两人面前的男人抿了抿嘴,重重地咳嗽两声。“所以,你们打算算谁的牌?”
戚寻于是不假思索地接话。“算他的吧,他运气好。”
冉求则无所谓这些,再次沉默地观察起男人拿牌的一举一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