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何年月……春秋一叠是否跨过八千年……
当意识从“祂”变成“她”时,远处咸阳宫的大火跨越了千里,投射在她的眼前,烧得天通红。
那时还是不记年月的多年以前,陪在祂身边的疯子还是那个宋人——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正如今,她看着那场大火烧起,硝烟随后冲天,之后又下了几场雨,火灭得彻底,烟却不甘败落,兀自飘着。此间如何衡量?她如同以往不问昼夜,失神一般喃喃——“若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要那五百年干什么……”距离如何,是否为天地抑或更长久?灵智从混沌中清醒的一瞬间,是“祂”作为“她”站在“人”的角度与尘世的第一次交流。
硝烟,战争,第一个被她理解的东西,绝非什么恩赐。
或许是那个整日幻想自己是只蝴蝶的家伙对她影响实在太大,五百八千的长度在脑中占了绝大面积——她不似别的妖灵那样聪明,甚至可以说愚笨。她不识数且格外贪玩,人畜无害一次对她来说都略显狰狞。
所以,当那个该死的老道士带着一堆人将她堵死在山涧里时,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带血且新鲜。“拿下。”那老头蓄着白须,乍一看仙风道骨,却是如此轻飘飘一句,便往后推了一步,看戏一般,笑得玩味,似乎预见了眼前这只小妖不得好死的结局。
倒也确实,与其说不得好死,不如直接不死。来人全着着藏青色对襟长褂,除却那老头负剑,其余手中都握着一把长戟。小妖左右躲闪,总觉得眼前这群人多少有些眼熟,却不容她细想,笨拙地跃上石壁,堪堪躲过一记要命的横劈,未待松口气,便被接踵而来的血刃击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她疼得眼前发黑,似乎并不理解那血刃从何而来,可包裹着她的那股陈年老血的恶臭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到了那年火光冲天的咸阳城:燃烧的宫阙、焦臭的人骨……西楚霸王在城中逗留三日,她却不知在千里之外站了多久。
“哼。”那是一句简短的嘲讽,随即一道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她强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人影幢幢,全是她不想见的人;索性又把眼闭上,根本没机会看见那退得老远的老头是如何变了脸,冷汗满身的。她只道闭了眼,等待什么东西将她打入未知——被动等待固然漫长,睡和死是对好兄弟,那老头想的不错,她确实不得好死,但睡得很熟。
隐藏在暗处的那双浅绿色眼眸收敛了愤怒,待再次转向她时,来人神情凝固得自然。
“什么品种的树……这就睡了?”
哈?长见识了。
她一直以为是她运气够好,那只大妖恰巧路过此地,顺手将弃置在地上的桃枝拾起来,一眼便看透了她在昏厥中的痛吟。
“呆子。”女人声音清冷,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妖,并未太多惊奇。她挥挥手拨开血雾,用一缕淡青色的气泽将花枝裹住别在发髻上,转身要走——
“……”
在散落一地的沾血长戟间驻足略显诡异。山涧谷地,雾气染上血色,在人脚边慵懒的坠着,像女子记忆中某只餍足后打瞌睡的上古凶兽。她单手捡起一把戟往前面草丛一挑,雾气尽散,横钩处挂着一个木头小人。
“嘶——”
女子咬牙,被人算了一道,简直是耻辱,但是事实。长戟勾刺上挑,那木人被戳个稀碎。
恶臭袭来。
……
她着实不懂,人类,为什么喜欢把各种奇怪的味道附魔在器物上,哪怕那是个蛊。
木屑落地处蠕动着一滩黑色的长虫子,亦是味道的来源,女子颇为嫌弃地觑着那物,“噫”了一声,借长戟甩出一把冷火,将戟往那虫堆里一插,绕道走了。
那纯粹是以人的审美对丑东西的反感,与见识无关。
大妖如此安慰道。
居然没有口口,我很不满。
一来考虑合理性,二来又不想破坏之前的结构。因为最初的思想定位于高一,我现在连我大一时脑子在想什么都不得而知了,更别说高一。高一?鸥,别寄希望于一个用“熬”来形容过去的人能够忆苦思甜。于是,可能,在文字的叙述方面,幼稚中透着诡异的思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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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