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对劲,似乎听到笛声攻击力增强了!你看到它们的螯牙了没?千万别碰它们,有毒!”
“你怎么知道这些蜘蛛有毒?”
“你傻呀!你想想,这些人特地把你抓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吓你?肯定是想要你的命!如果这些蜘蛛没有毒,又何必做到这样地步?”
她紧张地盯着遍地的蜘蛛,它们挥舞螯牙,两只眼睛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红色,一时间洞穴里到处都是小红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得人心里不止发慌,还想呕吐。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能和它们说话吗?”
“你开什么玩笑?和蜘蛛说话?”木紫指指自己又指指它们,一副耳朵听错了的模样。
“不是说你天下万物都可交流?我看着它们就怕,实在没有办法。”
“那我也不会和蜘蛛交流啊!我和它们毫无接触,过去只要一看到它们就立即拍死,根本不会想去说话。”
蜘蛛越爬越近,木紫搬起一块石头朝它们扔去,但是这东西动作灵敏,体型又小,没被击中的蜘蛛立即换了路线朝别的方向涌来。
“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
她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树枝朝它们挥舞,这时洞口又传来一阵尖刺的笛声,蜘蛛速度也随之加快爬到了两人的脚边。
木紫狠命跺脚,又踢又打,她速度极快,一下踹飞好几只,可是后面的蜘蛛又马上补了上来。
“师兄,你这么聪明,有什么办法没?对了,你带了火折子吗?”
她打得满头是汗,钗环跌了一地,鬓发也乱七八糟,可她没有心思管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
等了几秒不见苌云回答,她又问了一遍。
“师兄?你怎么了?你别装哑巴,这时候还故作什么高冷端正,保命要紧!”
“师兄...”
她的身后还是无人回答,回头望去才见苌云又晕倒在地。有好几只蜘蛛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正在张牙舞爪。她赶紧又踹翻几只已经到她脚边的不要命的家伙,过去赶走他身上的蜘蛛,扶起他:“你没事吧?”
苌云微微睁开眼,面色苍白虚弱道:“我...我怕它们...只能靠你了。”
说完他扶着头,一副十分难受头疼的样子,接着歪头倒在了她的肩上。
“你...”
她今日可算是开了大眼了,司空苌云这家伙平日里多么神勇,多么机智,结果今日见到了自己怕的东西就立马变身娇弱病男,丢下她一弱女子保护他一个大男人?
没想到这时苌云又突然抬起头道:“别说自己是弱女子,我看你强悍得狠!一定能解决的,我先睡会。”
“...司空苌云!我真是瞎了狗眼了!你给我起来!”
谁知苌云僵硬地倒在她身上就是不起来,沉得像块几百斤的称坨!
蜘蛛这时已经爬到了她的腿上,她愤怒地抓起一只狠狠地丢在地上。
“有姑奶奶我在,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她大吼一声:“风来!”忽而一道强风从洞口横贯而入冲破蜘蛛的围堵,一道豁口出现在二人面前,受了强风冲击的蜘蛛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时动弹不得,其它似乎也受到震颤,明显动作慢了下来。乘此时机,木紫死命用劲托起苌云朝洞口下方走去。
笛声已经消失,不知那人是不是也愣住了,还不知要怎么应对,那人也一定很困惑刚才的风是怎么回事。等笛声再次出现,她要想办法打倒他,这些蜘蛛才会太平。
她用肩膀托起苌云,望了望深深的洞口惆怅不已。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才能上去。她双脚点地,运使内力向上腾飞,想用轻功飞出去,就在这时,果然又传来笛声,而且声音明显要比刚才急促。看来那人见他们想逃也开始着急,又开始控制蜘蛛来围剿他们。不过这人竟也会控制动物。也对,天下的能人异术多得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受人所托来杀他们的。
可是还没到洞口,她的内力不足就全身发软欲往下掉,她赶忙想抓住墙壁好支撑二人的身体,可是岩壁上都是蜘蛛,根本无从下手。糟了,这下两人都要摔成肉饼!
苌云这时突然醒来,他手里抓了一块石子猛地丢出洞口,只听外头“啊!”地一声惨叫,一根笛管掉落洞内,摔在地上断裂成了两半。他在二人要掉落之际马上用手托住木紫,运使内力轻飘飘地降落在了地上。
“你没晕倒?合着刚才是故意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确实害怕,稍稍闭眼休息了会。”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描淡写道。
“你...”
她只感到此刻体内升起无数道气体冲肺里,简直整个人要气炸!
“你先别生气,有账我们出去再算。”
也是,也是,他向来就是这种噎死人的慢性子,自己还要靠他飞出去呢,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那师兄您说,我们要怎么出去。”
“你抱着我,我带你飞上去。”
“呵呵...你的轻功原来还在...”
“少说话,抓紧时间!”
“...”
苌云一手环在她腰间,用力一搂,木紫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在他怀里,檀香四溢,吹得她晕晕乎乎,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凑近她的脸庞,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抱紧了。”
他运发内力,双脚腾空,又在中途踩登了几下石壁,几只蜘蛛被无情踢落掉了下去。就在快要接近洞口时,突然上面掉下来一个人,他急着找支撑点救自己的命,顺手抓住木紫的衣袖,撕开一道裂痕,没想到袖子里却掉落一阵白烟,正巧撒在了男人的脸上,他痛苦地喊叫一声马上用手遮脸掉了下去。
木紫被他狠狠拽了一下也从苌云的怀里脱落掉下洞穴,他迅速飞身向下拉住她的手,抓住她用力向上抛去,自己却先掉在地上接住她。两人重重地落地,木紫落在他身上没有大碍,她忙起身查看他的伤势,见他双眸紧闭,眉峰蹙拢,毫无反应。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仍没有回应。
“苌云!你又骗我是不是?”
她惊慌失措,不停推摇他的身体,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感受到微弱的气息。
这个时候通常要干什么?对了,要给他输气。她顾不得太多,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脑后却被一只手用力按住无法动弹。
苌云抱着她的头,贪婪地吮住她的双唇,一下接一下,仿佛这是一块香甜的糕点,怎么样都舔不够。
木紫推开他撑起身子,眼里蕴起一片湿雾:“你果然又骗我!”
他嗤嗤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那你还三番五次上当?是不是个小傻瓜?”
“你...出去再算账!”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这就带你出去,说不定还能赶上百姝会。”
“别想那个破比赛了,我们能安全回去就好。那这个人怎么办?”
苌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见他五十岁左右,短胖身材,面部还蒙了黑布。他走过去探了探鼻子底下然后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了。”
“究竟是谁把你弄到这来的?我看到严福带着两个侍从鬼鬼祟祟从林子里出来,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多半是他们,我走在一条小巷,然后被人敲晕了,醒来了就在这个洞坑,可能是他乘此机会想彻底灭了我。”
苌云这才注意到她满身污秽,鞋子破了,头发乱七八糟,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他过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让你受惊了。对了,你袖子里是什么?刚才我见有白色的粉末从里面飘落,还伤了那人的脸,不会是毒药吧?”
木紫心下一惊:“对,我怎么没想起来这事,定是沈青芜她们捣的鬼,想弄烂我的脸!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回百姝会,可她们太过分了,我不回去和她们抢名次我对不起自己!”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不知还能不能赶上。快走!”
“为什么要走?骑马不是更快?”
“哪里来的马?”
她吹了一声长哨,不一会儿一匹马狂奔而至,踢踢蹄子,由于激动鼻子重重地哼气。
“这是谁的马?”
“管他谁的呢,先用着,到时马自己会回去的。”
两人火速往回赶,远远看见百姝会搭的台子,上面站了零星几个人。一个桃粉色的身影朝他们奔过来,原来是桃叶,到了最后一轮比赛她见木紫许久不来便出来找她,可是找遍了周围都不见人影,这才慌起来。
“你们到底去哪了?这么重要的比赛怎么能到处乱跑?”
她看见木紫一身还有脸上都脏兮兮的,唬了一跳:“你又和人打架去了?怎么身上这样脏?”
“别提了,我两差点就回不来了。比赛进行到什么地步了?还来得及吗?”
“你赶紧换衣服,我再帮你整理整理头发,应该能赶上个末尾。”
最后一轮比赛是展示参赛姑娘的姿态仪容,也是观众最期待的一轮比赛,因为往往在这个环节,姑娘们会想出各种新奇的点子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容颜给观众带来欢悦,台上的人也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虽然这个项目也一直受到上京城一些恪守道德古训的老学究们的强烈反对,但也一直没取消,一年一年保留了下来。
主持人早就喊过木紫的名字,结果却无人应答,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她可能承受不了沉重的压力退赛了,将她的名字从名簿上划去。在所有人走完台后,他正欲上去发起最终的现场投票环节,却见一姑娘身着五彩羽衣裙,衣服上含百色鸟毛,正看为一色,旁看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百鸟之状,尽在裙中,流光溢彩,绚丽夺目,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本已安静的看台又爆发热烈的议论声:“这是什么衣服?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服装,真是太美了!”
“这是哪家姑娘?这衣服恐怕要费尽心血才能做成吧?”
一些浮浪公子哥经不住惑诱,发出此起彼伏的挑逗声,苌云朝他们狠狠瞪了一眼,负手坐在他们前面,犹如泰山压镇,还伴着一阵狂风暴雪,他们终是感受到了此人非比寻常的气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主持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的衣裳,愣了半晌才想起这位姑娘好像就是久喊不到的木姑娘。
“姑娘,你怎么才过来?比赛都已经结束了,没法再比了。”
“可是...我刚才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了一阵,可不可以通融通融,让我把最后一轮比完。”
“哎呀,这不合规矩,你也是倒霉,第一轮就被别人撞倒了茶,最后一轮又错过,要不还是放平心情,明年再来吧。”
“别啊,我可以把详细的原因告诉你们,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求求你和皇后娘娘说声,她大慈大悲,一定会理解的。”
沈青芜和祖明月早就盼望她能退出比赛,见她在哀求祈怜哪会愿意给她这个好机会?
“你不按规矩退了比赛,现在又想回来继续比?脸也太大了吧!”
沈青芜故意放大声音,好叫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是木紫自己的问题,逼迫她放弃这个机会。
“就是,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到底是出身草芥人家,一点也不懂规矩,蛮横无理,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当这里是什么?菜市场?”
祖明月继续帮腔,她故意对准了台上的其他人说这些话,好激起她们的不满。
“对啊,你自己不来就算作退赛了,现在又想回来,也太霸道了。”
她们刚才见到木紫惊艳亮相,全都在害怕她会抢走自己的机会,巴不得她退出比赛,没有一人帮她说话。
“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会走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哟?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见你刚才同一位男子一起回来,你不会是想说,因为和他去幽会才耽误了比赛吧?”
祖明月说着用纱巾遮了半边脸讪笑不止,她的话惹得其他人更加不满。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人,自己去私会男人耽误了时辰,还想回来继续参赛,太没道理了。”
“我...”
木紫百口莫辩,心内火燎一般焦急。如果她说实话,势必别人不相信,她们可以认为是苌云和她串通一气在骗人,再说袖子也被扯破,毒粉早已不见,也无法证明自己被人陷害。
主持人叹口气劝道:“算了吧姑娘,别再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比赛已经结束了,明年再来吧。”说完他来拉木紫,想把她推下台去。
“等一等!”
苌云腾地站起身喊住主持人,却听到另外一人也同时喊出了声,和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见祖弘毅也站起身走出了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