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板听了也陷入了沉思,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道:“话也不能这么肯定,万一就只是两句普通的诗呢?再说,八哥虽然记性好,但也不保证能听得准确,万一它漏了信息呢?”
木紫听了韩老板的话觉得有道理,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苌云这时道:“好歹这也是个线索,不如我们就看看今晚是不是真如话中所说夜空中月明星稀,如果真是,就去湖边的柳树下查探一番。”
苌云说的湖是上京城最大的天然湖泊,叫做玉柳湖,名字正取自湖边栽种的几排杨柳树,春夏之际是玉柳湖的杨柳最茂盛的季节,不少人会去那里游玩纳凉。湖上还有一处上京城有名的景,就是鹊仙桥。据说这座桥最初没有名字,因为就是座供人过湖的普通小桥。可是后来传说定国候在桥边与清阳公主第一次相遇,两人一见钟情,终结连理,所以当地人就娶了个名字叫鹊仙桥,也是暗喻他两犹如牵牛织女一般美好。可是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巧,没想到他两到最后也如牵牛织女一般遥隔千里再不能相见,人们每每谈到这事还会唏嘘一阵。
木紫:“从这两句话的字面意思看,也只能是在玉柳湖畔了。”
韩老板:“行,那待会我去王府报信,晚上就去玉柳湖边查探一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在解百忧简单用过晚膳后望了望夜空,恰有一轮明月照拂,黑色的天空散布几颗疏淡的星星,想必那两句话就是指的今晚了。大家去了玉柳湖,而韩老板则去了永安王府。晚上的湖边也照样热闹,不少年轻的男女偎坐湖边,见有人来了慌地立即散开。特别是姑娘,脸都羞成了红苹果。
木紫忽然发现他们四人也正好是两男两女,怪不得一路过来不少人都盯着他们看,还以为是两对情人一起结伴出来游玩。
桃叶看着湖边的盈盈波面突然问到:“你们说,这里通常是情人们幽会的地方,不会烟月姑娘是托人送信,然后和情人在这里约会吧?”
木紫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烟月虽然是新纳的妾室,可是永安王府里女人众多,新欢也不定能胜过旧爱。而且假设她根本就不是自愿去王府的呢?”
苌云:“也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极有可能就是造谣的人。”
墨璃:“所以等下如果是个年轻的男子和她见面我们要两人一起抓住吗?”
木紫这时犹豫道:“如果被抓,两人可是要一同处刑的,又要牵扯进了一个无辜的人。你们说三皇子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非要占着这一个呢?如果烟月今夜真是来私会情人,到时我就向王爷求情,请他网开一面,放了这对有情人!”
桃叶:“可是不管怎样,她可是给堂堂的王爷戴了绿帽子,我觉得王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木紫无奈地叹口气,望着湖面的月影发呆。苌云道:“现在人多,他们应该不会挑这个时候来,不如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一会。”
大家觉得有理,湖边恰有一处隐秘在稍偏地方的茂密矮树丛,他们躲在了树丛后面,仔细地盯着玉柳湖来来往往的人,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人物。
不过盯了许久,也没看到行为异常的人,来这里闲逛的大都是郎情妾意的男男女女,或是结伴夜游的诗人或者朋友。木紫早蹲得两腿酸麻,她只好不顾泥土,坐在了地上,一边拍拍她已经快失去知觉的腿道:“他们怎么还没来?难道还要等这里的人都走光不成?”
桃叶:“是啊,烟月姑娘也无法太晚出门吧?王府的大门再过一会肯定要关了!”
墨璃百无聊赖地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苌云也坐下来松松腿道:“再等等看,说不定烟月早已买通王府的人,会在深夜出来也不一定。”
木紫:“费这么大劲,回去后一定要向王爷讨点蹲守费,才不枉费我们这么辛苦!”
大约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时湖边的人渐渐散去了,偶尔有一个人从鹊仙桥边过。这时,他们终于看到从对面来了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朝这边走来,脚步匆匆,不时还互相交谈几句。
大家顿时来了精神,看来这两人一定就是烟月和她的情人了。他们聚精会神,心跳加速,都好奇永安王府里的妾室会与一个怎样的男子交好呢?两人越走越近,然后停在了一片比较密集的柳树处,弯身好像在挖东西。
墨璃道:“这...好像是两个男人?”
木紫和桃叶听闻忙睁大眼睛自己查看,但是夜雾开始浓重,她们无法看清楚,不过从举止动作来看,的确不像女人。
苌云:“确实是两个男人,而且身型还比较强壮。”
木紫一时不记得自己还在和苌云赌气,听他说得这么肯定,奇怪道:“你瞧清楚了?确定是男人么?”
苌云:“我敢肯定。”
桃叶:“如果是男人,烟月姑娘就还没有来吗?”
木紫看了看天,估摸着时间已经很晚了,莫非她得到的消息有误?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他们猜测的意思?
苌云:“看这两人也不像好人,谁大半夜来挖东西?”
木紫:“反正来都来了,不如过去看看,或许他们和烟月有关系。”
几人正待要走,忽然背后有人拉住了木紫和苌云,把两人吓一大跳,回头看竟是祖弘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后面:“你们去哪?”
木紫吓得差点就喊出声,她怨道:“三王爷!你过来好歹要告诉我们一声,就这样做贼般地悄无声息地过来真把人吓死!”
祖弘毅嘿嘿笑了两声表示很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好汉,是韩老晚上告诉我才知道你们在这。本来早应该过来,但是之前府里有点事,耽搁了。”
木紫白了他一眼:“什么事耽搁了?不会又娶新妾了吧?”
祖弘毅听了连忙否认道:“绝对没有的事,就是几个朋友来找我吃酒。我想着要过来找你们,就早点打发他们走了。话说回来,你们藏得真够隐蔽,找得我好苦啊!”
木紫:“行了行了,我们现在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看见没?就在那边的柳林里挖东西,一起过去找他们吧,说不定和王府有什么关系。”
祖弘毅伸长脖子瞧了瞧对面的柳林,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对面有人?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你们去吧,我不去,我怕歹人把我打伤就不好了。”说完他缩起身子,抱着手臂坐到了地上。
木紫看着祖弘毅窝囊的样子恨不得要上去踹他几脚,凭什么他们去面对危险,而他在一旁歇着?她向来藏不住心事,怒气满满的表情一下子就露了破绽,祖弘毅自然看得出她的不满,他道:“诸位豪杰,这次真太麻烦你们了,我不会功夫,去了也是白搭。回头我准备了一桌薄酒还有一箱银子作为这次事情的谢礼,请不要客气。”
木紫听说还有一箱银子,立即乐开了花,她马上转变了语气道:“哪有哪有,为王爷办事是我们的荣幸。”
苌云听了冷不丁道:“是你的荣幸,不是我们的。”
木紫用胳膊推了推他笑道:“说什么呢,这时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苌云怕王爷一个人会遇到危险,对桃叶道:“桃叶,委屈你在这里守一下,照看下王爷,我们去去就回。”
祖弘毅:“啊?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委屈呢?”
桃叶听了一百个不情愿,急道:“为什么就把我留在这呢?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木紫:“你别急,那两个人说不定会功夫,怕伤到你,我们去去就回,放心!”
桃叶只好顺从了他们的意思,皱着眉背对着祖弘毅不和他说话,任凭他怎么叫她也只不理他。
那两个人一直专注挖土,压根没注意到附近还有人在盯梢,他们不多久就挖出了一个盒子,正要打开,被苌云和墨璃从背后踹倒,盒子掉在了地上,木紫突然出现捡走盒子。两人大惊,扑倒在地吃了个狗啃泥,等反应过来便来夺盒子。苌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一人的领衫,那人翻过身辟出一掌,苌云侧身躲过。但是这人气力很大,竟抱住苌云的腰想把他翻倒在地。苌云运功注入下身力量,牢牢地粘在地上,另一人又去追木紫,但是被墨璃掀倒。他又爬起来扑向墨璃,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似有千斤重量,压得墨璃差点喘不过气。
这两人果然都身型健硕,而且力气很大。苌云只感到一股蛮力在搬动他,不一会儿自己由于使力竟额头渗出汗来。他的腿终于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开始松动,对方看他出现破绽,立马去踢他腿部,苌云运气开始迈出莲花飞步,瞬时围着此人转了一圈,使出腊梅寒春掌,但是这人实在皮肉厚实,受了许多掌竟没有倒下!连木紫和墨璃都觉得不可置信,他们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受了苌云的拳掌而没有太大反应的。
那人见苌云已经出完拳,猛呵一声,用脚踏地,大家觉得地面好像震动了一下,他双臂抬起,似在运什么功,然后迅速扑向了苌云。木紫见状怕他会有危险,悄悄召唤林间的夜鸟,不一会儿就有好些只夜鹰振翅飞来,猛啄大力士的面部,他没提防,疼得“嗷嗷”大叫,痛苦地捂着面部。这时压在墨璃身上的人见他受伤,似乎瞎了眼睛,忙从地上起来带着他迅速逃离。
等他们走远后,苌云看着木紫,眼中充满感激,可是话到口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变成了几个简单的字道:“谢谢你。”
木紫故作不看他,也简短地道:“没事,我是怕你受伤了,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们。”
墨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们两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话说开了不就好了?看着你们两个就心急!”
木紫听了涨红了脸道:“你...你少管!”
桃叶和祖弘毅见两人逃走也从树丛里出来,他对苌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少侠好功夫,不知师出何门?”
苌云:“无门。”
祖弘毅见他还是不肯多说话,只好掩起尴尬,替自己圆场:“哦,哈哈,少侠有才能,有才能的人都不爱说话,理解理解。”
木紫:“我见刚才两人身手很不寻常,你们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功夫吗?”
苌云思索了一下道:“他们的功夫很是怪异,似乎是靠怪力取胜,不太像中原这边的功夫,似是外族。”
墨璃:“对,而且我见他们身肥膘壮,虽然蒙着面,但还是能感觉到眼睛和眉毛都不太像我们这边的人。”
祖弘毅:“莫非不是金霞国的人?那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快打开来看看!”
桃叶取出银针打开盒子,见里面有张纸,打开看好像是一幅地图。众人借着月光,发现这幅图画得很是细致,有宫殿有走廊,连花草树木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木紫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上京城这么大,她去过的地方很有限,但是看图的样子,这里应该是某个豪贵人家才住得起的房子。
苌云也似乎很不解,他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努力思考这到底是哪里。
祖弘毅看到图神色微变,他把图又拿过去对着月光仔细瞧了瞧然后道:“这里不就是清阳公主的寝宫么?他们要这幅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