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有些时间,大家终于看到了苌云和木紫夜里看到的屋子。从外观看这里没什么特别,就是家普通的农家房子。
大家小心翼翼地靠近,见门紧闭,李佑和苌云互相递了个眼色,两人运使轻功,一阵风似的飞上了房顶。苌云拨开一块房砖,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他和李佑飞下,示意木紫他们房里安全,可以过来了。众人走到房前看到门上挂了锁,想必是猫老太白日出去料到他们会来,所以锁了门。
桃叶从头上取出一根细细的头钗,插入锁孔轻轻一拨弄,锁就开了,众人看到无不夸赞。
墨璃:“小桃叶,想不到你还会这招,真厉害!”
苌云:“这招我也从木紫那见识过,看来她之前夸赞你的开锁技术是真的。”
木紫:“那是自然,我们以前在街头玩,学了一身开锁的本事,你们这只是看到冰山一角而已。”
桃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些歪门左道的伎俩罢了,哪比得师兄们飞檐走壁的本事呢?”
李佑:“有时看着不入流的功夫在关键时刻很顶用呢!”
众人推门进屋,见屋里果真没有人,房间里布置简单,只有几件常用的家什而已,但是屋内十分洁净,几乎没有灰尘。
鲍余道:“也没什么特别呀!看不出和猫有什么关系。”
苌云:“看得出平日里老太是个认真生活的人。”他用手指摸了下桌子,见上面确实干净,几乎没有灰。
木紫道:“不是说猫爱干净么?难不成性格也会受影响?”
苌云:“对了,昨夜我们还在一间房里闻到股血腥味,去看看。”
大家听闻来到了隔壁的一间房,也锁上了门。桃叶把门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群苍蝇围着一堵柜墙转悠,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的上方还挂了许多铁钩,上面残留了很多血迹。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着众人,他们一时都不敢去开柜门,不知会在里面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半晌过后,苌云决定去打开柜门,木紫担忧地拉住他的胳膊道:“师兄,要不还是算了,别看了。”
苌云道:“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紫:“那我和你一起。”
墨璃:“大家都一起上,如果冒出什么怪物也能一起对付!”
大家都很赞同他的话,然后一齐走到了柜子前。苌云一把打开了柜门,一股腐烂的臭气扑面而来,呛得大家连连退了几步。木紫闻到这股恶臭味,不住地干呕,仿佛有一条腐烂的舌头撬开她的嘴,舔舐她的喉咙!
柜子里藏了一堆烂肉,各种家禽的肉对方在一起,肉皮上现出了点点黑斑,苍蝇见柜门终于打开,都一窝蜂地涌进趴在肉上甘美地舔舐猪肉,看得人直作呕。
桃叶忍不住叫道:“快走,太恶心了!”
大家退出了屋子到外面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换吸了好几大口才觉得终于洗尽了自己的肺!
鲍余道:“太可怕了,柜子里的肉恐怕就是从别人家偷吃的家禽!还好包乙和二宝那几个家伙没来,真是撞好运了!”
苌云:“据我祖母说,她还养了一群野猫,可是今天过来却一只也没看到。猫去哪里了?”
木紫:“你们说它会不会昨天发现了我们跟着她,所以今天带着猫逃跑了?”
墨璃:“可是它不是有一张猫脸吗?能去哪里呢?”
苌云:“你说的对,它应该无处可去了。要不然我们晚上晚点再过来看看,说不定它晚上还会回到这里。”
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决定晚上再来一趟。
到了夜晚,众人担心猫老太不回,特地挑了个晚些的时候,一路上小心留意周围的动静,生怕猫老太是不是又躲在哪个树丛里窥伺他们。
到了屋子处,灯还是黑的。木紫心里犯起嘀咕,对他们道:“它不会是真的搬走了吧?”
李佑:“可是她顶着那张脸,还能去哪呢?”
鲍余:“该死的,她不会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吧?”他话说完,几只麻雀振翅飞起,哗啦啦响起一片树叶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桃叶怨道:“你别瞎讲吓唬人,她哪里有这个本事,我们这可是有高手在的。”
木紫:“不好说,她走路轻飘飘的,还说不定一天都在监视我们。”说着还用手做个样子,要抓小桃叶。
这时,屋里的灯却亮了起来,大家不由得惊了一跳,心跳加速。他们全身紧绷悄悄靠近了屋子,见窗影映出来一个侧影,看着真像猫的脸。
鲍余道:“还真有这么邪门的事,人可以变成猫?”
苌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商量道:“待会我和李兄先进去擒人,你们在外守着,如果我们没抓住,你们就拦住她。”
墨璃:“放心,交给我们。”
大家屏气凝神,留心看屋内的情况,苌云和李佑迅速冲了进去,木紫从窗影上看到几人在屋内追逐,老太太发出尖厉的叫声,突然它从屋内跑出来,看到屋外还站着人,又马上转身从侧面溜走,它背对着光,看不清它的脸。猫老太奔跑的速度极快,一下就跳到了周围的草丛里,木紫几人迅速追逐,但都跟不上它的速度。
大家跑了一段路,看到前方突然有个人出现在道上和猫老太撞了个满怀,猫老太登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大家定睛一看,和它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办事的解忧店的韩老板。韩老板满脸惊恐,指着躺倒在地上的猫老太说不出话来。
猫老师面朝土地,一动不动。李佑上前翻过了她的身子,她的脸和之前又变得不一样了,完全成了猫脸的样子,脸上生出了毛,甚至还长了胡子!
它圆睁着眼,瞳孔变得渐渐细长,狰狞的表情也渐渐放松,苌云察觉到了不对劲,上前探了探它的鼻息,发现已经断了气。他摇了摇头道:“它已经没了呼吸。”
木紫:“怎么会?刚才不还跑得飞快吗?这会就没气了?”
韩老板吓得在地上赶忙为自己辩护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和它撞了一下,谁知它这么不经撞。”
李佑:“现在怎么办?直接将人埋了?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鲍余:“有什么草率不草率?它都成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了,说出去也只会吓到别人,还不如我们就地埋了,省得它还诈尸复活,或者又使用别的妖术活过来,那才是祸害呢!”
桃叶战战兢兢道:“说,说得有道理,说不定等会又复活了...”
韩老板道:“等等,我先看看它的尸身,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我早年当过郎中,对各种疑难病还是有点经验的。”
说完他想剥开猫老太领口的衣服,看看身体是不是也变异了,忽然呼啦啦又飞来似蟑螂又似苍蝇的虫子,木紫大喊:“快躲开!”鲍余和李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群虫子就覆在老太的身上将它啃食干净,瞬间就只剩了光秃秃的骨架子。
木紫几人因为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了,心里早有准备,没有显出特别惊讶的样子,但是鲍余和李佑就吓得不轻了,鲍余躲在李佑的后面瑟瑟发抖,两腿打颤,只差没跪倒在地。
李佑愣骇了片刻才问道:“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木紫:“不知,大概是某种会食肉的飞虫,闻到死人的气息就飞了过来。”
李佑:“什么虫子可以吃得这么快?”
苌云:“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安葬了老太太后再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韩老:“我来埋吧,你们快去,说不定还有同伙,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向韩老道谢,正待要走,他将木紫唤过来道:“姑娘,我有件事想仔细问问你,明日我在司空祖母家的门外等你,不见不散。”
还没等木紫细问,他就拖着骨架子走了。苌云见她还不来,大声唤她,她才回过神。
回到猫老太的家,大家看到它的正房没有变化,但是旁边那间屋子却亮起了灯,难道果然还有别的同伙?
大家躲在外面,听到屋内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只听他们中的一人说道:“这个老太婆真是愚蠢,为了保护猫连自己都不顾,非要跑出去,结果被人发现了。”
另一人道:“世上就有这么蠢的人,不过就算她不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化,而且出现了很大的反应,要不然主上怎么会放过她?”
“我就说嘛,主上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逃跑,还让她转移走了那些猫。”
大伙在屋外听了一头雾水,完全没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会变化,一会反应,一会主上,难道猫老太的身体变异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墨璃问道:“要不要现在进去抓住他们问个清楚,听上去猫老太不是妖怪,是有人害了她!”
苌云:“行,木紫和桃叶,你两在外面等着,就不要进去冒险了。”
几人商量完,苌云就率先冲进了屋子,里面的人穿着黑衣蒙着面,见门外突然闯进来人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出招对战。苌云认出他们的招式和那晚在隆盛记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心下感叹终于让他抓住了线索。他运气使力,脚踩莲花瞬移到了两人面前猛出一掌,两人支撑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他们可能认定斗不过苌云,互相递了个眼色,全身运功冲破房顶逃跑了。
苌云的轻功也是极好,本来想继续追,但是到了房顶又看见了大批的蟑螂蝇,他怕这些虫子会攻击他,只好退下来到了屋外。
苌云对木紫道:“他们的招式和那晚在隆盛记一模一样,看来是一伙的人。”
木紫:“那晚在隆盛记的杀手?可他们那次不是冲着万灵策去的吗?猫老太和万灵策有什么关系?”
苌云:“不知,可惜猫老太已经死了,什么也问不出了。”
墨璃几个也跑出来,看到贼人跑了无不遗憾。墨璃道:“这伙人太贼了,见打不过你就立即逃跑,豪不恋战。”
苌云:“没错,说明他们是受过训练的杀手,而且战斗经验丰富。”
木紫:“他们一定还有重要的秘密,觉得到了我们的手中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想着保命要紧。”
李佑:“说得很对,看来这事不简单。”
鲍余:“奶奶的,我听他们的说法,像是给猫老太下了什么药,所以她才变成这副鬼样子,她的死是他们造成的!”
桃叶:“哎,可怜的老人家,死前还想着自己的猫。”
木紫:“这么说来,村里丢了猫都是老太太救的啰?她是不是把它们藏去了什么地方?那那些牲畜是谁吃的?那天为什么猫老太还要吃猫肉呢?”
苌云皱着眉,也思索不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他道:“我猜想,是不是老太太被迫无奈吃了他们的药,药性发作,所以才需要啖生食,喝生血。”
木紫:“猜测得有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恐怕还有更多人受害,会是谁做的这些事呢?”
李佑:“先别猜了,目前证据太少,我们也猜不出,要不今晚就先回家,明日再说。”
苌云:“嗯,好歹我们知道这位老太太不是恶人,只是没料到她会遭遇这样不公的事。”
众人又唏嘘一阵,慢慢踩着桃花瓣回了家。木紫觉得此时的桃花也仿佛在哭泣,颜色是鲜红鲜红的。
到了家里,苌云乘木紫去洗澡,找到桃叶问道:“桃叶,有件事想问问你。”
桃叶正坐在台阶上看莹白的月亮,见苌云突然来问事,好奇道:“师兄想问什么呢?”
苌云顿了顿道:“你之前说木紫从小就会和动物说话,那她还没有出现过别的不一样的举动呢?”
桃叶眨巴了眼睛道:“不一样的举动啊,没有啊,她那时就像个假小子,每天在街上玩,除了身上的泥滚得多点,就没其他特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