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诬陷2

这一声如破天惊雷砸在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边。还跪在地上的苌云和白舜卿瞬间脸色变得严肃,苌云紧紧盯着蔡崤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打烂他虚伪卑劣的嘴脸。

木紫呆愣在原地几秒,然后心思在快速飞转:原来这一切是蔡崤设了一个局,就等着把脏水泼在她身上,好治她一个死罪,再也不得翻身。

他特意选在了大婚的时期,皇上受了惊吓,必定想很快抓住密谋刺杀的人,或许连案子都不想多审,当即就要拖她出去斩首。

在场的大臣听到这个刺客属于尚宫局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自己的猜测,有说沈贵妃性子张扬结下了仇怨要刺杀她的,也有猜测说不定是背后受了人指使,只是不知给了她什么好处,竟肯以命相搏。

果然皇帝听到刺客来自尚宫局,立即命人当庭严审。这人敢在自己大婚的时候行刺,简直胆大包天。他心里呕着一团火,不查出背后的行刺原因他绝不罢休!

马上来了两名侍卫架着木紫让她跪在了大殿上。

皇帝扫了一眼木紫,见她生得花容月貌,心竟软了几分,口气也不如刚才一般强硬。

“这个宫女你可认识?”

木紫答道:“下官从未见过她。”

他又看向行刺的宫女,见她有些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刚才行刺时的凶厉劲,眉头不禁皱了皱,纵使这位帝王平日从不动脑筋,可这会也能察觉出她定不是自己想行刺的。

“你抬起头来。”

宫女颤抖着身子抬起了头,眼中含泪,她年纪还轻,又生得秀气,仿若一树梨花带雨,娇娇弱弱。

“你是尚宫局的人?”

“回陛下,奴婢是尚宫局的人。”

木紫听了诧异地看着她,心道也不知蔡崤给了她什么好处,竟连命都敢不要。

“可木司记说从不认识你。”

丫鬟顿了顿道:“她在撒谎。”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听这话里的意思,行刺一事确与木司记有关。

木紫死死盯着这个丫鬟的脸,眼里要蹦出火来。

“撒谎的人是你吧?我的确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丫鬟突然哭喊道:“木司记,那日你和我说沈贵妃总是和你过不去,后宫的人也不喜欢她,不如乘机会害了她,你还给了我许多银子,逼迫我做刺客,你不记得了吗?”

木紫大怒,她本欲站起身,可又被侍卫压了下去。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哪来的逼迫你行刺?再说,我刚当司记不久,以前就是一介草民,哪里来的能力逼迫你?”

皇帝茫然地看着两人争吵,觉得她们说得都有道理,根本不知该信谁的。皇后在一旁凝眉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

苌云跪在地上面色阴沉冷肃,可是现在皇上在审案,他不能插嘴,否则就是干预皇上做事。

见皇帝犹豫不决,蔡崤知他又在怜香惜玉了,若他对木紫狠不下心,不愿继续追究,而是找了个别的理由直接处死丫鬟就算了,那他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他躬身禀报皇上:“陛下,木司记确与沈贵妃多有不合,据臣所知,之前在宫外她们就多有龃龉,就连永安王爷都知道这件事。”皇帝又困惑地看向了自己这个最早封王的儿子,之所以早早给了他封地是因为他平日实在行为放荡不羁,整日吃喝玩乐完全没有一个皇子的样子,甚至过得比自己都要浪荡。金霞的这位陛下虽然自己不喜欢理朝政,可对于皇子还是有要求的。见祖弘毅如此不堪大任,只好早早给了他封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也去了一块心病。

祖弘毅一脸不知所措看了看他的父王,又看向蔡崤道:“确有此事,不过也不算什么深仇大恨吧,不过就是女孩间闹点矛盾罢了。”

呵,这个皇子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一个怜惜美人的人。蔡崤在心里冷笑一声,不过他说的也够了,至少证明了她们之间确实有摩擦。

按理说蔡崤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因为哪位帝王都不喜欢自己的臣子和儿子走得近,但是由于祖弘毅的放浪形骸实在太深入人心,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个脾性,从来没正经过,也不是读书的料,平日就喜欢到处结交朋友,所以蔡崤会知道这些大约也因为去祖弘毅家参加了聚会,皇帝根本没怀疑两人的关系。

“有些不和也不至于逼迫宫女杀人吧...”

皇上还是不相信。

“陛下,有谁教唆别人杀人自己会承认呢?臣在刑部见多了这种人,都是死鸭子嘴硬,要用点手段才愿意招供。”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用用刑罚,才知木司记到底有没有说谎。”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蔡崤审人手段凶暴残忍,犯人多是被他打得熬不住才被迫承认罪行,毕竟他们觉得反正也出不去牢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承认了死得痛快一点。

现在他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后宫的女官用刑,先不提他会使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就算日后查清楚了这事与她无关,她的声名也毁了一半了,而且还说不定因此落下了残疾。

白舜卿是个急性子,跳起来反对道:“什么?你要对女官用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是木司记在背后指使的?这事不应该先审这个宫女吗?她才最有可能撒谎不是吗?”

白瓒礼在旁扶额,无奈叹息。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易冲动,做事不多考虑后果。他这么着急跳出来帮木紫辩护,还不就摆明了他那点心思么?

苌云依然跪着没有起来,他态度恭敬,言辞恳切,也向皇上秉道:“陛下,这事确有很多蹊跷,不能只信一面之词,还需要时间才能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见皇上犹疑不定,蔡崤道:“不如请皇后娘娘说说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娘娘是一宫之主,自然后宫的事比我们清楚。”

皇后面色凝肃,想了会道:“不知怎么,沈贵妃好像确实对木司记不满,不止一次和木司记闹了矛盾。”

蔡崤露出得意的神色道:“陛下听见了,她们确实关系不好,这还是表面上的功夫,谁知道暗地里斗得有多凶?”

皇上自然想不到女人间还背地里有这些弯弯绕绕,他最多以为她们会为自己争风吃醋,可是对于别的争斗他一无所知。

他面色不定,显然还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办,谁知这时这名行刺的宫女乘众人不备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头撞向了御座台阶旁边的瑞兽香炉,“嘭咚”一声闷响,继而血溅当场,宫女睁着眼睛慢慢滑落倒在地上,一名太监哆嗦着手靠近她去探鼻息,然后摇了摇头,忙吩咐人赶紧抬走她。

在自己大婚的日子接连看到发生两次命案,皇帝别提有多恼火了!他脸色气得铁青,终于发出雷霆一般的怒吼。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办事的?一个宫女两次都看不住她,朕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众臣唬得跪在了地上,刚才没看住宫女的守卫也慌得扑通跪倒,双腿直哆嗦。特别是今日当值大殿守卫职责的李十七,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传朕的旨意,今日之事整个殿前侍卫都有责任,罚你们所有人停俸两月,另白舜卿、司空苌云停职十日、李十七停职一月,至于刺杀的事,交给蔡卿全权负责,三日后我要个清楚的结果。”

这个决定正中蔡崤的下怀,他大喜道:“是,陛下。”

蔡葳见自己儿子又得了这局的胜利,心里也在窃喜,可是面上依然装作云淡风轻,加上他年岁已大,常年垂拉着眼睛,总给人一副糊涂了的感觉。他从头至尾什么也没说,听到陛下的圣旨后满意地颤颤巍巍离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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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兽异闻录
连载中留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