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谈一年了！出差前就要，你不给，一年了，老子摸都没摸几次，亲也不给亲，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啊？咱俩都订婚了，你到底有没有诚意？你和你妈都得癌症，工作也没了，我屁都没放一个，就想要一回，你——”
......
“我叫你现在就滚！不然我报警了！你一个所谓的985高材生，不会不知道，婚内也有强*奸吧？滚！”
......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李子启自然一言不发，何塞早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没想到朴韵居然有视频，望着李子启。
李子启似乎大脑宕机了，像是一尊石像。
“当时想着马上要做手术，我妈正好在测试刚买的宠物摄像头，客厅和卧室都装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李子启，这段视频，够不够清晰？”
“你、你——”
周致青看着李子启，就要冲过去，他的眼睛已经血红，像是被什么毒蛇猛兽忽然咬了一口后爆发的那种原始冲击反应。
朴韵一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让我说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句话语气带了一点温柔，周致青停下了，但他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摧毁。
陈永嘉也不可置信得握紧了拳头，朴韵，朴韵居然为了周致青不坐牢，把这样私密的视频都拿出来了，相当于把伤口上的疤活生生用手扣下来。
果然是姐姐本尊，是周致青的灵感缪斯！
“我昨晚才想起来摄像头的事情，连夜把视频导出来了。本来想着要不要算了——毕竟我也要脸，但我一想，就是因为这种思想，你们这种变态才这么猖獗。你居然还想用打人视频威胁我的人？”
何塞是老手，知道这种等级的证据，判个强制猥亵未遂是板上钉钉的，虽然打官司报案什么的很麻烦，不过对方看起来像是怕麻烦的主儿吗？！
尤其是那个什么弟弟，那律师费像是不要钱的，怕是什么富二代，幸亏他何塞没有入局太深。
“我走了，李子启！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说完，何塞拿着外套，飞一般得冲出去了。
望着何塞突如其来的逃跑，李子启大喊：“你明明都知道！后面的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说去医院找打人的证据也是你的意思！”
但何塞早就不在了，他听不见这些控诉，当然也完全不会在意的。
李子启喃喃自语，“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人！我以为和何塞玩多了，我也能和他一样......”
朴韵打心底里看不起何塞，“一样？他一个靠着家里的钱炒房发家的人，海市的吧都泡烂了，和他一样有什么好？！”
周致青咬着后槽牙，低声说：“李子启！！！”
朴韵原本是想要用这段视频要求李子启不要报警影响周致青，不过今天鼓起勇气播放视频之后，却忽然改变了想法。
如果她只是退让，那么以后李子启还可能这样伤害其他的女孩子，既然她已经淋过雨，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天捅破，让雨全部落下，还一个晴天？
再看看周致青这张脸，不给李子启送去坐牢，怕是李子启要被打死，这也算是保护一条人命了。
“李子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我就报警你骚扰我，你牢饭吃更久！”
朴韵说完，拉着周致青就往外走。
周致青本来十分僵硬，因为他已经被愤怒烧晕了头，但朴韵牵着他，他像是一团漂浮的云彩，竟然就直接跟着出门了。
陈永嘉赶紧跟上，临走，拍了拍桌上的律师函，“你要是敢继续威胁周致青，你懂的！”
李子启失去了何塞这个主心骨，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他们说什么，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是颓然缩在角落。
上了车，朴韵坐在驾驶室，一脚油门，开出了小区。
她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
这些年，她似乎失去了不少锐气，今天扳回一局，觉得有点兴奋，有点爽快。
看着坐在副驾驶，沉默的周致青，朴韵把车开进了附近的公园的停车场。
“周致青，我们谈谈。”
陈永嘉心里着急，不敢插嘴，坐在后座，安静如鸡。
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推门下去。可现场的气氛又实在太让他好奇了.....
“又想用暴力解决？这么多年不见，你变成这样的人了？你小时候，看见受伤的小猫都会帮忙消毒的。上次在医院打人也就算了，今天是不是也是准备来打人？”
“甚至还带了一个帮手？”见周致青不回答，朴韵瞟向陈永嘉。
“真的没动手，朴小姐，没有，我作证，我们就是来送律师函的，顺便......顺便威胁一下下。就一下下哦。”陈永嘉用手做了一个韩男可能会破防的姿势。
“律师函？”
陈永嘉用这辈子最快的语速把律师函的事情解释了一遍，“Eli不是一个喜欢暴力的人，我们高中的时候，他被人欺负，也并不会用暴力解决，而是用实力说话。他现在遇见受伤的小猫也会送去医院的——说实话，这件事让Eli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周致青看向陈永嘉的眼神现在就像是飞刀一样。
陈永嘉赶紧自我介绍了一番，不过识趣没有讲他和周致青的漫画工作室,只说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
朴韵朝着陈永嘉点点头，“初次见面，我是朴韵，周致青应该说过吧，你都知道我名字了。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毕竟刚刚那种视频你都看见了。”
陈永嘉羞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朴韵姐好！”
朴韵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周致青这才开口，“Caleb不是会乱讲话的人。你放心。”
朴韵看周致青，他坐在副驾驶上，眼神有点游移，像是家猫干坏事忽然被捉住了一般。
“行，是我错怪你了，不用暴力就好。咱们现在就去用法治惩罚一下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报案。”
陈永嘉疯狂点头。
他完全没想到，朴韵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温柔姐姐形象。
他已经开始想象《Dear Sister》第二季剧情该有多精彩了，毕竟第一季的种种暗示表明，女主并不是那种简单的小白花......原型朴韵果然是有层次感的姐姐！
周致青对陈永嘉说：“你下车。”
“啊，不用我一起去警察局吗？”
周致青看了一眼陈永嘉，“不要。”
陈永嘉乖乖下了车，然后又探身在周致青耳边低语：“别忘了连载。”
周致青点头。
见陈永嘉走远了，朴韵问：“怎么不一起去？你朋友看起来和你关系很不错。”
“姐姐，这件事，你确定吗？”
朴韵有点惊讶，周致青比想象中思考得更多，看来是不想自己的**被更多人知道，才不带陈永嘉一起去。
“你要被反复询问，可能还要出庭。我有其他方法可以让李子启不好过，不用姐姐你这么——”
朴韵一时间语塞。
她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怎么做，我都站在你这边。”周致青低着头，没有看朴韵。
朴韵觉得和昨天哭的时候感觉一样，很温暖，很释放。她伸手摸摸周致青的头发，“你已经这么高了啊。以后你不低头，我都摸不到你头发了。”
“谢谢你。我确定，我就想这么做。如果李子启要下地狱，亲手送他走的，必须是我。”
周致青沉默了两秒。
他抬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指，没有用力，像是在确认她真的在眼前。
她觉得他的手有点凉，不是冰，是那种长时间没晒过太阳的体温——静、慢、危险，但又安静地触碰着她。
他侧过头看她，眼睛不再躲避，却也没有靠得太近。
声音轻得像压进了喉咙深处：
“我知道。你能做到。”
“只是......我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他说得平静，却句句像水滴敲在石头上。
“你没要求我。但我刚刚，看见你手都在抖。”
他微微低头，像在忍住什么情绪：“你不知道我看到那段视频时是什么感觉。”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光动了动，像一层薄冰下涌出的水——不是汹涌，是被压住的某种情绪。
“你赢得很漂亮。”
“但下一次，如果遇到你想自己动手的事情——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了。”
朴韵有点不好意思，抽回手，周致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周致青说的话让她觉得胸口暖暖的，不过她一个成年女性，可不想什么都找大学刚毕业的弟弟帮忙。
“走吧，今天你就陪我去一趟警察局，不叫妈妈了，怕她担心。完事之后，姐姐请你吃大餐。”她立即岔开话题。
“我请你。”周致青忽然有点孩子气，“小时候说过，要请你吃大餐。”
“行！哎哟，我朴韵也是好起来了，能吃上周致青的大餐了，迟到这么多年的大餐哟~”
周致青的嘴角微微抬起来，唇边却泛起苦涩。
其实六年前，纽约下大雪的那天，我就想请你吃大餐的，跨越1200公里，从乔治亚州萨凡纳出发......去纽约，想见你。
你不知道。
那一晚，真的好冷。
......
周致铭出门之前，问家里的阿姨，“阿姨，致青出去了？几点？”
“大约是11点。”
这个阿姨已经为周家服务多年，从他们搬家到这栋郊区别墅就一直在这儿。即便周家人后来一年只回国几天，阿姨也一直雇佣着打理院子。
周家别墅占地极大，主楼与偏楼一体建造，但彼此独立。
主楼是正宅，四面环景、挑高通透，设计气派而稳重，周致铭居住在二楼，三楼也有周致青的房间，但他成年后就搬去偏楼了。
偏楼则位于东侧，体量较小，自成一户，有单独的出入口和独立楼梯。两栋楼之间有一条廊道连接，却常年锁着门。
因为现在只有兄弟两个住，周致青基本也不去主楼餐厅吃饭了。
“苗阿姨，你已经在我们家干了多久了？”
“十年多了。”
“你以后帮我留意着周致青。几点出门，见了谁，家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好的好的。”苗阿姨点头。
周致铭很满意。“以前小时候我常吃的面店都涨价了许多。苗阿姨，下个月工资给你涨三千，你看可以吗？”
“谢谢小周总。”苗阿姨微微一笑，周致铭觉得这个笑容没有预料中热烈，不过苗阿姨就是这样的人，不太牵扯进事情，这是好事。
“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要进公司的。”周致铭嘟囔着，上了车。
和周致青不同，他坐的是海市分公司的车，配司机，也是公司的老司机了。
他在车上打开手机，浏览新闻。
电话打进来，是汪平，“周总，材料我都带来了，我已经在您办公室门口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