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哥哥,你万事小心。”
“放心,我绝不会再一蹶不振,等我成为真正的英雄,我和你重振仙山。”他眼中坚定闪烁着光芒。
“好,我等你。”风霖儿见到振作的琅琊,喜出望外。
“鹤唳真的很反常,我很担心她。”风霖儿说。
琅琊说,“到最后,我如此说她,她也没有失控,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痕迹,明明比任何人都悲伤,这就是一代霸主的格局吗?你和她一起,我再放心不过。”
两人紧紧拥抱,依依惜别。
鹤唳对琅琊说,“你先等等,有人来了。”
琅琊皱眉,拒绝写在脸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见什么人?”
“是个风崖的仇人”琅琊和风霖儿听到,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是个在最后一刻都潜伏在风崖身边,大难不死的读念邪灵。”鹤唳淡淡的施了法,小邪念便从土里钻了出来。
“什么?!”琅琊和风霖儿呆在那里。
“他现在因为没了生活的目标,现在生无可恋,想要寻死被我救了回来。”
“哇哇”听到此处,读念邪灵大哭了起来,说:“他救了我在魔族的弟弟一命,在天门郎馥想要用魔族十万生魂来祭法器的时候,他打断了那个法咒。”他哭的极是伤心,眼泪鼻涕横流。
“可是他说,不要再有牺牲了。”
琅琊想要安慰他,摸了摸他的头,那天发生的每一幕一下子在眼前。
“这就是你看到的一切!神君!”琅琊朝前面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那一日,神君和天门郎馥僵持不下,许久。
“你刚刚错失了好时机,你注定杀不了我的。”天门郎馥突然说。
“你们的神器,永远比不过我们魔界的邪器,你们仙界,却无人能够抵挡。”
天门郎馥默念法咒,却见神君手中的双头巨龙发出的红色火焰已经沿着那股黑暗力量死死缠住了自己。
“你想要吞噬我的邪力?除非你甘愿成为邪灵,永远按照邪神的意愿,不得违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总比你现在好,束手无策的输家。”
“你误会了。只要是为了最终的胜利,总是要有区区牺牲的。”神君说着,展开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你救不了他们……我的十万魔兵,会给我足够的力量。”
“区区神君,一条命不值得。神明就是为了苍生去死而存在的,而他们,不该再白白牺牲。”
“你有力量阻止我么?”
他微笑,摇摇头,“除非,我取代你,继承了新的邪神,再与你死在这里。”
“邪神会侵蚀了你的信念,你不会得逞的。”感觉到力量在从身体里抽离,天门郎馥焦急,额角出现了一滴汗,缓缓流下。
“我已经做好了放下的准备,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放下,就是不再拥有。”
从此,心中所念,只有苍生。
读念邪灵与他通感,不自觉流下眼泪,说:“这是什么感觉。”
无挂碍无恐怖,心中澄澈温暖。
“这就是神明的内心么……没有一丝的挣扎和留恋,仿佛在奔赴一个许久未见的地方。”读念邪灵想到,自己的故乡,好像回到童年的荷花池,听着蛙鸣,雨水打在脸上的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
神君的记忆中,几百万年弹指一过。
这中间,他甚至有一段时光,整个三界只有他自己。
他看尽了多少人的生生世世啊。
缘灭一世。
就像一场场梦幻。
神君他就要返回他的故乡了吧。
神君在两股力量都已经注入自己体内的一刻,催毁了阵法,所有人都被保护的好好的,除了他自己。
最后一幕,是一片仙界的荷花池,和一个白色发带缠住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一念竟留下了?本君还是疏忽了……”
一切回到黑暗。
琅琊他们缓过神来,心中酸楚满满,压抑的呼吸都透着难受,屋内少了一个人。
“咦,鹤唳呢?”
“随她去吧。”
第二天,琅琊已经离开仙山,鹤唳神清气爽的早早等着女主醒来,给风霖儿吓了一跳。
“早晨了,今天天气很好,或许会有好事发生。”鹤唳看了看天气,明朗的笑笑,说。
“好好好,”风霖儿点头如捣蒜。“去哪儿?”
“去帝君的居所,替琅琊还东西。记性这么差,怎么做任务啊我的大女主!”鹤唳伸手在风霖儿眉心弹了一下,弹红了。
“鹤唳,你出手太重了吧!直女!”分霖儿捂住眉心眼泪汪汪。
把神君的神器重新丢回莲池的时候,鹤唳把神器放在手中,迟迟没有扔下去。
风霖儿和仙童等了又等,后来相继回屋中喝茶。
看着池中的静水,静水无澜,照出她苍白俏丽的脸,她微微蹙眉,勉强自己嘴角向上勾了勾,但是失败了。
“你知道吗,你坠落的地点,我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你的尸身。”
“可是那里已经被能量毁了,变成了两个大坑。”
“原来下次莲花开放,就算是有永恒的生命,也还是等不及啊。”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伸手在栏杆上拍了下,池水开始涌动,有什么翻腾着,水面开始炸开。
说不出的诡异。
“你怎么能忘了呢?”鹤唳仿佛有一腔积怨,急于抒发。
“你带给我的希望,连同你,将被一起抹去。我要毁了这个地方给你陪葬。”
鹤唳继续念着她本世界的毁灭咒语,她法力刚刚恢复三成,只是造成了飞沙走石。
仙童和风霖儿听到,冲出来阻止。
“不要随意破坏啊!”风霖儿语言依旧匮乏。
“是啊,不要随意破坏啊。”仙童也说。
“你们的语言库还真匮乏,不要打扰我。”她此刻法力高强许多,两人被弹的后退几步。
“鹤唳你听,是神君在说话?”
“你听错了。”
“你看那个银莲!”风霖儿朝湖中一指。
“怎么会有这东西……”鹤唳怔了怔,不可置信的。
她抬手间灭了这个银莲。
银莲被破坏,却连带着引出了湖底的法器。
法器为了拯救银莲,便自动开启,神君的扇子在湖面上绕了几圈,像是寻找着什么。
“这是什么?扇子精?”风霖儿天真无邪的问道。
噗嗤一声,仙童笑了。“仙友有所不知,神君的法器有解除障眼法的作用,此刻它是在施咒无疑了。”
“谁会在神君的湖里施下障眼法呢?”
“神君之前有时就会这么做,别人倒是还没有。”
“神君!”风霖儿惊讶。
鹤唳听到这,目不转睛的盯着扇子,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仙童对着池水拜了又拜。“神君,是你回来了么?”
过了一会,扇子一动不动,再度沉到水底,神君的障眼法消失。
银色莲花在湖面次第开放起来。
鹤唳捡到一个字条,字体娟秀,是出自他手笔。
“我会守护你,至死不渝。”
她狠狠的团起这个纸条,又狠狠的将它扔进湖里。
湖水“哗”的炸开一个水花。
可怜的银莲都摇摇欲坠,晃动起来。
风霖儿和仙童盯着鹤唳,生怕她再次决定毁了这个地方。
“白痴。说什么守护,说什么至死不渝?最后还不是连句话都没有留下,那么潇洒的自绝于三界,好意思么?”
她再次想起神君那日最后一句话。
本君还是疏忽了……
是那么温柔。
“神君是特地在他走前,为了鹤唳小姐准备了这一池重开的银莲。本是三千年一开花的惊喜,神君在此处准备了一夜。”
他准备了这么久,又在最后把它隐藏的如此深,就是为了永远不被人发现。
“那天,神君就泡在这冰冷的池水之中,将周身修为渡给法器,打算改变银莲的花期,他将银莲一朵一朵的点亮,说,有个人想要看,那个人看到这池水,或许就会改变心意……他说他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只不过约定就是约定……”
“是哪一夜?”
“刚刚做好之时,却不知是决战前夜。后来神君舍了所有念,去和上古双头龙达成最后的契约。”
仙童哽咽,风霖儿再度泣不成声。
鹤唳跃入池水之中,通过池水看着月光投向水中的点点光斑,白茫茫的一片,和从前一样。
纯白的那个人一直也没有离开。
银莲差不多已经到了凋谢的时节,若是晚来一会,就错过了。
鹤唳看着所有银莲凋谢下去,想象着那个人是如何一朵一朵点亮的。
所有光芒在所有银莲凋谢后消失。
这里,又再度回到一片黑暗。
仿佛所有一切,从未发生过。
“在每个无星之夜,天上和地下,是同样的一片黑暗。”
是鹤唳原本的世界的一句预言。
她的世界有摆渡人。听说鬼魂在死后会给摆渡人一个金币,摆渡人就会带他去到往生之处,进入新的轮回。
却不知此处也有。
她也在冥界河里捞啊捞啊。
有人问起,“便恶狠狠的说,我在捞财宝,你管的着吗?”
很凶,所有的噬魂鬼,都不敢近身。
后来,她碰到了懒洋洋的摆渡人。
摆渡人的战力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