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许多情侣会在宿舍楼下拥抱接吻,再踩着熄灯时间恋恋不舍地分开。
黑泽阵不太懂。
既然已经亲吻了,表示了互相之间爱抚的意愿,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做呢?
他讨厌和伴侣在外人面前亲近,因为黑泽阵认为此举会招惹来一些不安分的人,当然,前提是初又织映算作他的伴侣。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社团申请表格上。
那张初又织映写的很认真的表格,在成员们手里传了个遍,大家笑话他生了张乖顺又脆弱的脸,在他们手下实验可能撑不过三天。
拿回来做决策时黑泽阵多看了两眼,初又织映呆呆的看着镜头,粉嫩的唇角向上微扬,灰褐色的眸子里茫然无措,像只小绵羊一样,看起来就十分美味。
他通过了初又织映的申请。
自从活动室里的第一句冲突开始,黑泽阵便已经醒了。
他蛰伏在昏暗的角落里静静等候,一如狩猎时刻意放轻脚步声的野狼,悄无声息,但无时无刻在靠近。
初又织映先一步撞了上来,他穿着件鹅黄色的卫衣,衬得脸更加乖巧好欺负,令黑泽阵面对强吻也生不起太大的怒意。
他的手下们还是满脸不可思议,虎视眈眈地蹲守在初又织映身后,似乎在等黑泽阵一声令下,他们便揭竿而起,撕碎地盘中的猎物。
而黑泽阵仅仅是掠了他们一眼。
他们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堪称魔幻。
黑泽阵伸手搀扶起初又织映,准许他坐在自己腿上,揽着他的腰肢耐心听织映小声说那些拍马屁的话,黑泽阵的目光始终盯着织映一开一合的唇,神情像一只餍足的兽。
……打赌说这辈子都谈不到恋爱的家伙好像先领先一步了。
几人鸟兽状散,清场过后,黑泽阵立刻不满地打断初又织映的发言,“吵死了”,随后蛮横地把唇印上去,从根源杜绝了某人爱讲话的坏毛病。
和初又织映待在一起的大半段时光里,黑泽阵都是不讲理的。
毫无征兆地把他从人堆里拉走,带到卫生间里喝令他脱衣服,又不说理由地一番惩戒,叫初又织映浑身上下犹如浸在酒里一样红润,无法再和任何人沟通交流。
后来,黑泽阵成为了琴酒,尝到了被初又织映冷落的滋味,才迟钝地去思考他们之间的感情。
见色起意怎么不算一见钟情呢?
黑泽阵想,即便初又织映对于他把自己带在身边玩弄的行径表示不满,也没见哪次他能抵抗得住攻势不bo起。
初又织映反倒应该感谢他,并且主动表达永不背叛的誓言。
因为得益于黑泽阵的调/教,他在这方面拥有了不少经验,到后面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远远超过了平均值,他总算有些可以骄傲的长处了。
黑泽阵帮他弄得手都快腱鞘炎了,初又织映还小气得不多亲他几下,该发起冷战的另有其人。
被控诉x冷淡的琴酒完成了上述心路历程,但同时回忆起了很多织映诱人的样子,消退到能出门所需的时间更长了,琴酒索性锁好门放平椅背,在办公室对付睡了一晚。
次日,琴酒是被外面的闹声吵醒的。
隔着玻璃门,“宿舍装修”和“租房”等字眼重复提起,夹杂着说话者的苦恼,飞进琴酒的耳中。
“早上好,Brandy.”
琴酒的身体不自觉地向门外倾斜,他回味了一整晚的初又织映,正笑意盈盈地和同事们打招呼,“大家早,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仗着琴酒还未到,职员们鼓起勇气吐槽公司不合规的制度,“员工宿舍下周要翻新装修不能住人,居然今天早上才通知我们租房,怎么可能来得及啊?”
兜里的手机又是猛地一震,织映赶在怪异猫叫出现前打开游戏,上面弹出新的任务介绍。
【‘狗卷’猫猫需要你的帮助!
外面寒风刺骨,小猫瑟瑟发抖,请在五天内帮小猫建成猫窝!】
这剧情怎么似曾相识?
初又织映盯着屏幕中央裹着小被子在飘雪中打喷嚏的紫眸白猫,还是很想大肆吐槽:
你这台词直接从五条猫猫那里复制粘贴来的吧!你也想步入他的后尘吗!
正在心底仰天长啸时,任务对象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兰地。”狗卷棘先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紧接着直接发问,“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零帧起手,防不胜防。
自从大学时主动跳进黑泽阵陷阱过后,初又织映的自我领地意识变得极强,他讪笑着委婉道:“怎么偏偏找我呢?”
狗卷棘没什么压力地回答:“因为你性格好人品好,温柔体贴厨艺好,还有生活习惯,你的家肯定非常整洁漂亮,我相信,能够入住的人一定很幸福。”
流畅真诚,丝毫没有拍马屁的倾向。
初又织映立马倒戈,和他握手:“棘,你真的是太有眼光了,今天下班后我陪你一起去收拾些日用品,然后就请立刻住进来吧!”
猫猫那么可怜,收留他几天怎么了?
如此想着,初又织映和狗卷棘讨论着晚上去超市要采购的物品,同时向他们的独立工位走去。
所有组长和总部长的办公室都在同一个方向,从左向右依次是琴酒,白兰地,渚薰和狗卷棘,最右侧角落属于五条悟的那一间,早已经空落落的。
从组员办公区域走,难免经过正对面琴酒的办公室,在时间还早且没人看到他打卡的条件下,门在织映正对尚未转弯的契机下从内被人拉开。
琴酒满脸阴沉地冲他说:“来我办公室一下。”
这和撞鬼有什么区别!
织映抚着剧烈欺负的胸口,没好气地白他,“你干嘛?吓死我了,有什么事?”
竖起耳朵的众职员:这么……放得开?
大抵是结束冷战的缘故,织映对琴酒的语气越来越差,本就因早起上班而烦躁的脾气,更是在受到惊吓时达到顶峰。
“昨晚你提的意见,我考虑了一下。”
听琴酒这样说,初又织映上下打量他半天,从他没更换的着装中,探究到了他昨夜并未回家的事实,织映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家伙不会在办公室激情输出了几万字的整治计划。
“……不必了。”他背向众人,给琴酒竖了个中指,“我宁愿加班累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狗卷棘被口罩遮挡的唇角疯狂上扬。
而初又知映沉浸于顶撞琴酒的初体验中无法自拔,在逛超市时还奖励了自己一提茉莉花茶,开车带狗卷棘回家。
他住在距离公司车程二十分钟的公寓区里。
上下双层的别墅户型,以暖色调装修为主,看上去很温馨,狗卷棘被安排在一楼的客房住,左手边通向客厅,右手边是洗浴间,还比较方便。
楼上,是初又知映的卧室和书房,出于礼貌,狗卷棘没有去看。
他们两人并肩在厨房里处理食材做好晚餐,端到客厅矮小的茶几上,挤在一起吃饭。
狗卷棘话不多,偶尔对着综艺笑两下,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着听知映说话。
比起琴酒的独断专行,初又知映自认为更喜欢狗卷棘的和而不唱。
来自琴酒的工作问题打破了难得和谐的气氛,初又知映和狗卷棘说了自便,独自上楼到书房处理事务。
——
书房的窗帘拉得很紧,伸手不见五指,初又知映嘟囔着奇怪,走进房间内去寻找位置靠内的电灯开关。
黑暗里一双手抱住他,初又知映的尖叫被热烈的亲吻堵住,对方很熟悉他的衣物,三两下便把人拨出来。
受到羞辱的知映猛地推开他,伸手拉开书桌上的台灯,“你疯了?”
一点灯光凝在琴酒的眸中,他神色自若,扫视知映美丽的身体,以此来加强以前的记忆点。
“疯的是你,竟然和他同居。”琴酒笑着批评他,但动作不像是要原谅他的意思,被握住把柄的知映一激,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令他瘫倒在对方身上。
琴酒拥着他落座,知映还是跪坐在他身上,半垂着头和他接吻,时而失神地张开嘴,殷红的舌尖在外面晃。
这也是琴酒搞不懂他的一点。
明明嘴上说着讨厌,但身体却诚实的迎合他。
“我在你抽屉里找到了这个。”
琴酒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布盒,初又知映想起它的来历,顿感不妙,连忙撒娇的摇头。
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琴酒拎出来,是一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链,长度足够把腿以上的身体部位覆盖住。
琴酒帮知映穿戴好,叫他幻视当初黑泽阵赠送后命令自己把它当睡衣穿的模样。
屋子里的暖风开得很足,知映蜷缩起脚趾,回避琴酒饶有趣味的视线。
“你不诚实,说不喜欢不想要,却还偷偷留着这种东西。”
也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舍不得丢,初又知映愤愤然地想。
冰凉的首饰在知映的动作下不停摇晃,坚硬的触感成为密集的鼓点,敲打在他的理智上,偏偏琴酒还不放过他。
“楼下那位客人知道你在家是这个样子吗?”琴酒含着他的唇模糊地说,“不爱穿睡裤,光着腿在地上追着人撒娇。”
明明是为了保命的行为,被黑泽阵描述得这样色/情。
知映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小声地哼着不许他再说,琴酒拽起宝石链对着他又亲又咬,理智想根左右来回磨的麻绳,在即将崩断时,坏心眼的家伙叫知映自己动手。
初又知映不熟练,但食髓知味,趴在琴酒肩上求他重新接管。
“嘘,别叫。”琴酒很满意他的反应,应允了他的请求,“你也不想被楼下的人听到吧?”
知映蒙着泪点头,咬住下唇伏在琴酒肩头,在愈渐凶猛的粘稠声里,压抑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喟叹。
——
楼下,正在看电视的狗卷棘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礼貌和担忧的双重作用下,他走到楼梯口,试探性地喊:“知映?”
有人影在尽头晃。
他追上去,看到的却是琴酒。
对方的衣服凌乱不堪,还带有不明的污渍,琴酒摆出散漫的主人姿态,眼里是看穿他心机的讽刺。
冥冥之中,狗卷棘读懂了他的隐喻。
‘亲手调好的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呢?’
[黄心][黄心][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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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