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句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游戏继续。下一个目标：王振国。”
宋临缓缓站起身，左肩的伤口让他微微蹙眉：“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局长。”
“他知道什么？”傅沉转向宋临，目光锐利，“为什么凶手要对他下手？”
宋临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十年前，王振国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是你父亲的直接下属。林小阳案的初步调查，就是他负责的。”
傅沉猛地想起什么，打开档案柜，翻出一份泛黄的案件记录。在负责人签字栏上，清晰地写着“王振国”三个字。
“我居然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傅沉的声音带着自责。
宋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上司。更何况，王局长这些年来一直很照顾你。”
傅沉沉默片刻，突然拿起外套：“去局长家。”
王振国家住在城东的高档小区。傅沉和宋临到达时，发现门口已经停着两辆黑色轿车。
“省厅的车。”宋临低声说，“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快。”
傅沉皱眉：“省厅的人来找局长做什么？”
两人悄悄绕到别墅后院，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客厅里的情形。王振国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正是之前在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两个省厅官员。
“他们在审讯局长。”宋临轻声说。
傅沉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小心地贴近窗户。
“……你必须说实话，王局长。”其中一个省厅官员说，“'银杏计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王振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当时只是按程序办事。”
“那为什么所有涉案人员都在被杀？”另一个官员逼问，“你是不是知道凶手的身份？”
就在这时，王振国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傅沉和宋临立即蹲下身，屏住呼吸。
“怎么了？”省厅官员问。
“没什么，”王振国的声音恢复平静，“我以为听到了什么声音。”
傅沉和宋临对视一眼，悄悄退到安全距离。
“局长发现我们了。”傅沉说，“但他没有揭穿。”
宋临若有所思：“也许，他是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
就在这时，傅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车库，现在。”
傅沉看向宋临，后者轻轻点头。两人悄悄绕到别墅的车库旁，发现侧门虚掩着。
车库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王振国背对着他们，正在整理一个工具箱。
“局长。”傅沉轻声叫道。
王振国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你们会来。”
“那条短信是你发的？”傅沉问。
王振国点头，从工具箱底层取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时间不多了，省厅的人很快会发现我不在客厅。这个，拿好。”
傅沉接过档案袋：“这是什么？”
“你父亲当年没能公开的证据。”王振国的声音压得很低，“关于'银杏计划'的真相，以及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单。”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傅沉追问。
王振国苦笑：“因为我也被监视着。直到最近，某些人开始灭口，我才意识到必须冒险了。”
宋临突然开口：“当年是你压下了我父亲的调查报告？”
王振国看向宋临，眼神复杂：“是的。但我有苦衷。他们用我女儿的性命威胁我。”
傅沉震惊地看着局长：“他们是谁？”
“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巨大利益网络。”王振国说，“药厂、医院、甚至省厅内部都有他们的人。'银杏计划'涉及的金额高达数十亿，多少人靠着这个计划飞黄腾达。”
车库外传来脚步声，王振国脸色一变：“快走！从后门出去。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省厅的人。”
傅沉和宋临迅速从后门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车库门打开的声音和省厅官员的询问声。
回到车上，傅沉迫不及待地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份详细的报告，记录着“银杏计划”如何在不告知患者的情况下进行药物试验，如何篡改数据，如何掩盖事故。
报告最后附着一份名单，上面不仅有已经死去的几名医生，还有几个令人震惊的名字——包括省厅的高级官员，以及……
“不可能……”傅沉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宋临凑过来看，脸色也变了：“这个人是……”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在他们车前刹住。车上下来几个持枪男子，径直走向他们。
“把档案交出来。”为首的人敲车窗玻璃，“否则后果自负。”
傅沉立即发动汽车，猛打方向盘倒车。子弹击碎后窗玻璃，碎片四溅。
“低头！”傅沉大喊，同时猛踩油门。
汽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疾驰，后面的黑色轿车紧追不舍。
“系好安全带！”傅沉突然说，“我们要玩点刺激的了。”
他猛打方向盘，汽车冲进一条小巷，然后又急速转弯，驶入一个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里几个急转弯后，终于甩掉了追踪者。
“暂时安全了。”傅沉喘着气，“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宋临指着档案中的一个名字：“你看这里。这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资金流向记录里。”
傅沉看了一眼，瞳孔猛然收缩：“这是……”
“是的，”宋临语气沉重，“这就是为什么省厅要介入，为什么王局长要暗中帮助我们。这个人的地位，足以让整个系统为他掩盖真相。”
傅沉沉默片刻，突然说：“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这些资料。”
“我知道一个地方。”宋临说，“我父亲生前留下的安全屋，连省厅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汽车驶入夜色，车内的两人各怀心事。档案中的那个名字，像一颗重磅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整个系统。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一栋高楼里，一个望远镜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望远镜的主人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