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易珩之早出晚归查当年那场车祸的事,直至宁司沅要回A市的前一晚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在蓝幻,你来接我。”
“?”易珩之看了眼时间,“大半夜你去酒吧干什么?”
“找刺激。”
“?”
通话中断,易珩之回到车内,他今天出门嫌冷开了搁置快一个月的玛莎拉蒂。
办事的地方刚好离蓝幻不远,到酒吧后,远远的他就看见全副武装的宁司沅在吧台前坐着,身边还有一个很潮的beta,走近两人不约而同撞上视线。
“你怎么来这么慢?”宁司沅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开始抱怨。
易珩之面带微笑:“你当我开火箭的吗?”
“……”
两人说话夹枪带炮,一旁的beta看着易珩之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问:“这位就是你说的鼓手?”
“嗯。”宁司沅背过身拉下口罩喝了口杯中的酒,喝完又将口罩拉上去,随后挑眉撑着脑袋反问beta,“不信?”
不怪他经纪人会怀疑,易珩之看起来真的很乖,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会产生错觉,谁都可以上去欺负两下。
很乖的omega看见不远处气场强大的alpha的,很眼熟,那人有意无意瞥望着他们这边的情况,脸色不太好看。
一下就明白了宁司沅说的找刺激是什么意思,他搭在吧台上的手收回:“不是让我来接你?不走吗?”
宁司沅摆了摆头,他站起身靠在易珩之肩上,这个动作很暧昧让易珩之想躲开,他可不想当宁司沅的枪子。
只是奈何宁司沅硬生生掰着他的脑袋让他偏过头,两人距离又拉近几分。
“今晚的酒吧现场很热闹,你邻居和你男朋友都在。”宁司沅吐息喷洒在易珩之耳边。
那一瞬,宁司沅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僵硬,就在人要挣脱时,他掰着他的脑袋继续道:“你那男朋友在楼上看着呢。”
挟制的力道松懈,易珩之舔了舔干涩的唇,宁司沅坐回凳椅上。
“松哥。”宁司沅瞥了眼旁边目瞪口呆的beta,“你要是不信,我和他上台演奏一场。”
被唤松哥的beta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那怎么行,你一场演出最少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
易珩之人在这,心早已飞远,他早已忘记自己不会当枪子的事,余光死死盯住三号对门,那扇祁隆谈大生意会用到的房间,不知道为何心跳的很快。
“就当免费给这个酒吧做宣传了。”宁司沅再次起身,他推着心不在焉的易珩之去和中控交涉。
直到被推到鼓架前,宁司沅轻拍他的肩:“troublemaker,你会的。”
手里被塞下鼓棒,灯光晃眼使易珩之被推坐在凳子上时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宁司沅摘下口罩绕在手腕上,随后在乐器中选了一把电吉他,全场的灯打在台上,顿时底下安静了。
隐匿在黑暗中时不曾注意,没有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乐队队长会出现在这样一家不起眼的酒吧,也没有人会将那个温和的omega与台上张扬的人联系在一起。
酒吧是两层楼,底下蹦迪喝酒,楼上喝酒俯视看着底下的热闹,在上头时会有人靠近围栏举手加入。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原本吵闹的环境安静三秒后,在之后的所有时间里欢呼声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端。
“沫凡,你快看,那好像是明星。”季苒去拉身旁alpha的手。
殷沫凡顺着她的话透过护栏瞥了眼台上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随后只是余光一瞥,他看见了角落操纵节奏的鼓手。
急迫站起身想看更清楚些,季苒却拉住他:“好帅啊。”
“……”殷沫凡的所有视线全然被角落里的人吸引。
易锦之会架子鼓。
这样反差的冲击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三号对门恰在这时开了门,庄岳池捂了捂耳朵打趣身边的人:“祁老板,你哪招的气氛组,这么强?”
祁隆也纳闷了:“最近没招新人。”
本该从后门离开的一行人,在严昇停下脚步时也跟着停了下来。
台上的吉他手太眼熟了,眼熟到让生性多疑的严昇绕过石柱正好能看到隐匿在角落的鼓手。
一首活跃气氛的音乐结束,宁司沅放乐器时将大衣外套兜里的一沓照片顺手给了易珩之。
“你自己看着办。”
殷沫凡从楼上下来,穿过人群几次和易珩之的视线撞上。
翻看手里放着的二十几张照片,全是殷沫凡和季苒的,其中还掺杂了一张孕检报告。
宁司沅知道他的为难,也知道他在想办法逃离易家和殷家,既然如此,作为最好的朋友,关键时刻一定是要放把火。
易珩之拿到被强硬递来的这些证据,他将照片捏紧下台。
由于宁司沅的突然出现,使在场的人一片混乱,尖叫声冲刺耳膜。
“易锦之!”
易珩之装作没听见,在即将快要离开包围圈时,他被大力拉了过去。
易珩之皱眉,殷沫凡将他拉在空旷的地方才松手。
“你来这做什么?”殷沫凡问他。
易珩之觉得他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
殷沫凡被噎住,或许是面子挂不住,他生硬问:“你为什么会打鼓?”
“我为什么不会?”易珩之先发制人反问他,“这倒是稀奇,在一起五年我会架子鼓的事就这么让你惊讶?”
殷沫凡:“你会什么无所谓,只希望你不要给殷家惹事。”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易珩之轻嗤道:“首先我不是殷家的人,其次你出轨的事应该比我打鼓这事严重多了,最后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你家里人交代。”
话落,易珩之扬手,照片满天飞。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你在外面养omega我不管,但麻烦请你藏好,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结婚的事就麻烦你去转告殷爷爷,我易锦之再怎么着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
什么体面,在此刻被易珩之踩碎,宁司沅带来的人流量,他会好好把握。
酒吧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北青人最爱看热闹,当照片满天飞时,争先恐后讨论的人不少。
当晚殷家上了北青新闻头条,背后像是有双手在推波助澜,易珩之没空去管是谁在暗中推动,他只关心在酒吧里的那场演奏严昇有没有看到。
严昇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想的?
宁司沅点完炮就消失了,易珩之从蓝幻离开,像是早有预料手机会被轰炸,他直接关机扔在了一旁。
这场骗局也该到此为止。
不管是被宁司沅推着往前,还是被殷家那场自顾自的“结婚”推着不得不和对方撕破脸。
殷氏集团会受此事影响股价下跌,放在以前易珩之不会这么冲动,在一切都不确定的前提下他还能忍忍,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些天调查的车祸逐渐清晰,就差那份行车记录仪,如果再往深处去查他的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
易家现在自顾不暇,殷家不会放过他,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比得上一个真相。
死查那场车祸的真相,易锦之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有知情权。
回麓山途径晨溪大道,易珩之本就心不在焉,后方冲上来一辆布加迪超他的车,易珩之没管任由那辆超跑走在前面。
布加迪放缓速度,以最慢的时速耗着后方的车。
易珩之看了眼前车车牌,不认识。
他以为是哪个富家子弟新买的跑车过来炫耀。
不就是全球限量的那款超跑,他也没有很羡慕。
想着换条道加速,哪知对方故意别他的车,不让他换道超车。
几次过后,易珩之开始有脾气按喇叭,对方回按。
这让他受到了挑衅,就在要踩下油门时,对方突然减速变道。
两车并肩时,双方车窗降下,易珩之已经打算问候对方,看见副驾上呲着大牙的alpha,他瞬间没了脾气。
“锦之。”庄岳池拍了拍车窗,“这车帅不帅?”
“……”易珩之微笑,“帅。”
他看向驾驶位上的alpha,庄岳池不像是会恶意别车只为炫耀的人,可严昇也不像。
易珩之是聪明的,他很快能想到自己最开始的担忧。
严昇有没有看见他在酒吧和宁司沅演奏的那场合奏。
这样的音乐,宁司沅在下台时靠他很近,如果错位在某个方位去看最后一帧时,他们是在亲吻对方的脸。
“我就说,阿昇好端端怎么要别车,他就是要明晃晃向你炫耀呢,别管他,新买的车难免有点激动。”
话落,一个急刹,庄岳池惯性向前一冲随后被安全带勒了回来,他看着易珩之的车冲在了前面,抱怨瞥了一眼驾驶位上的alpha。
“你干什么?”
严昇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不远处的玛莎拉蒂也停了下来,他回应:“你很吵。”
庄岳池:“……”
易珩之从车窗探出脑袋看向后方没有动静的车:“怎么了?”
庄岳池下车:“这里的风景好看。”
易珩之愣住:“嗯?”
庄岳池上前:“我想下车看会儿风景。”
易珩之双手撑在车窗边缘奇怪看着他:“?”
北青夜晚的冷风叫人牙关直打颤,易珩之看了眼他身后的布加迪飞火流星,看不清车里人的神色,搭在窗边的手模糊间给他一种性感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