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卫戍高空楼群第11层，三面全息墙投下的灯光照在他眼底。
林照渊坐在控制台前，面无表情地翻阅报告。
【莫北，编号E-62，绑定关系已断】
【新逻辑构建人为：江雁（非法绑定者）】
【当前状态：非系统资产，自主执行中】
【建议：清除】
【执行等级：A级】
他将烟头按进桌边的灭烟器，语气轻得像讽刺：“真成瘾了。舍不得这条狗。”
站在阴影里的下属听见，斟酌后出声：“那是否按‘逃脱目标协议’处理？”
林照渊：“发布吧。发布全城收网令。”
他抬头。
“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把他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就把他和她一起，烧掉。”
【江箫· 03:11AM】
集团总控室内，灯光幽蓝。他看着屏幕上姐姐的面孔，神情淡漠。江箫他点了一下手边红框。
“姐姐只能是我的姐姐，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呢？”
他嘴上说着情话，但手上的动作令秘书一惊：“那是……清除操作。”
“她要清系统。”江箫低声，“那我就先清掉那条狗。”
【未编号执行人· 03:45AM】
地下冷库，三十六位沉睡中的执行者正在被唤醒，他们的编号全被抹除，脸部识别关闭。
他们唯一任务：
【终结编号E-62与其绑定者，回收残余体】
【执行不可逆，行动自由度上限：100%】
【授权目标排除所有城市伤亡限制】
他们睁开眼，眼白上闪烁着数据光环，如同尸体被植入战争程序。
【系统主脑提示· 04:00AM】
“南江收网正式启动。”
“当前目标：莫北 / 江雁。”
“联体状态：不可接受。”
“执行手段：不限强度。”
主系统语音冷静如水，没有起伏，但它背后的世界，正在燃烧。
【终端街景· 04:17AM】
城市逐步失联，高架断网、银行停机、车载AI语音开始闪屏。
“他们来了。”
“她以为自己能逃。”
“但她只是换了一副锁链。”
……
江箫坐在半封闭式玻璃室内，白衬衫未扣两粒扣，正在缓慢搅拌咖啡。
林照渊推门进来，步伐不紧不慢，一身深灰外套，像刚从某个杀人程序中脱身。
两人隔着一张圆桌对坐，城市黑夜铺陈在背后，灯光像静止的战场。
“你来晚了。”江箫轻声，“程序已经释放。”
“我知道。”林照渊放下手中终端，“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后悔。”
江箫笑了：“你是说，让我姐姐成为E-62绑定者？”
林照渊没有接话，他只是将一份报告递上桌面。
【莫北·个体状态偏差指数：72.6%】
【与江雁绑定后，脱控幅度跃升为系统史上第一】
【预估风险等级：毁灭性病毒级】
“他在脱控。”林照渊语气淡淡，“你应该知道，他若完全断链——系统会感染。”
“那你为什么不先清他？”江箫轻笑。
林照渊看着他，眸子暗得像数据深井：“因为你更希望，是她亲手终结他。”
空气短暂沉寂，江箫放下杯子，缓缓开口：
“如果她杀了他，她就是我想要的姐姐。”
“如果她不杀——她就会毁掉系统。”
“无论哪种结果，江家都不会再有软肋。”
林照渊盯着他几秒，忽然低笑一声：“你连她都不信。可我——连系统都不信。”
他站起身，慢慢拉上外套。
临走前回头看江箫：“你一直想让她成为继承人。可她唯一一次真正‘继承权力’……是用来毁了你给她建的世界。”
他走出房间，留下江箫独自坐在灯影中。
那一刻，他并未露出任何惧意。
他只是低声自语：“毁就毁吧。只要她是在我设好的火里，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