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没有雪】
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的，一眨眼学校的人就都穿起了棉衣，冬天到了。
何程给叶拾玖和钟桃又寄回来一批东西，里面贴心的准了冬天的衣服。
“十九，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心不要感冒，在家里生火记得通风。”
“嗯我知道。”叶拾玖揪着电话线，昏黄的灯光下，他靠在放电话的桌子上乖巧的回应着对方的话。
“衣服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穿。”
何家没有洗衣机，如果洗冬天的棉衣的话会很累。
所以在寄出去的时候何程是提前洗过一次的。
叶拾玖低头闻着衣服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感觉何程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叶拾玖在这边点了点了头：
“好。”
人机到不能在人机的回答。
何程被这个逗笑，勾起嘴角。
“还有暖宝宝记得贴，家里太冷了。可不要等我们回来，十九却感冒了啊。”
听到回来的字眼，叶拾玖眉眼松动，日子越来越近，他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期盼冬天的到来。
“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斟酌了不知道多久，叶拾玖终于问出这句话，可见是给孩子憋惨了。
其实何程也不知道具体的日子，冬天到了。
村里人说冬天是老人家的历劫的日子，奶奶身体又变差了。
但是何程还是觉得不论怎样都是会回去的，在家过了年，才算是一年完整的结束。
原本想说等考完试就回去，最后转个弯。
“等下雪就回来。”
“哦。”叶拾玖心想还当我是小孩子啊，下雪了就回来这个借口一点都不完美。
可心里又多了一丝期待，期待冬天的第一场雪。
只是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没来，冬天的第一次考试到是如约而至。
期末考试是算是一场大考，大家期待着考试也期待着考试完以后的假期。
不过临近春节的这个大考，更重要的是考个好成绩，这样才能过个好年不是，连钟桃这几天也开始认真起来。
“拾玖，你说我们是考完了就回家，还是要等一下啊。”
叶拾玖给钟桃找了几篇英语作文，拿给她。
“这几篇可以用的固定词比较多，记这个。”
钟桃接了过来，嘴里念叨着转了回去。
“你可得保佑我啊，今年过年我要好好考，到时候奶奶回来吓他们一跳。”
钟桃拿着书背了一会才想起来叶拾玖还没说什么时候回家呢，于是又转过身。
“我两怎么回家啊。”
“阿姨说了来接我们。安心背书吧。”
叶拾玖没抬头，笔尖在桌子前点了点示意钟桃转过去专心点。
“我记不住啊，英语好难。”
“桃子，老师来了。”李洋压着嗓子给钟桃通风报信。
收到消息钟桃立马禁声认真背起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钟桃一秒切换状态，飞快的把书丢到桌子上。
“拾玖，你说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他们了。”
叶拾玖看了一眼窗外，那颗不知名的树叶子已经掉光了，今天多云看不到太阳。
“快了。”
闷闷的说出这句，不知道是回复钟桃还是安慰自己。
“那我们过年可以一起放烟花，去年我就没买到仙女棒。”
“拾玖，你说哥哥会不会变化好大啊，只是视频看不出来。”钟桃絮絮叨叨，对何程的变化好奇又害怕。
叶拾玖垂了垂眸子，现在他们只有假期才能说话，好像和以前没变化但隔着手机又总归是不一样。
如果能每天联系就好了叶拾玖这么想着。
班上有人买了手机，叶拾玖也暗自盘算着想要存钱买手机。
他的钱都是陆瑾在管着，学费生活费都是和钟桃统一交的，所以叶拾玖一次性也没有那么多钱，现在身上的那些钱都是他一笔一笔存出来的。
叶拾玖不怎么买零食，穿的衣服，有的是何程寄回来的，有的是何程留在家里的。
倒不是因为舍不得买，主要是他喜欢何程的衣服，上面有何程味道，即使衣服洗过很多次，即使家里的洗衣粉跟何奶奶以前买的那一款一样，叶拾玖依旧觉得，何程的衣服就是不一样的。
被何程的味道包围，叶拾玖很开心。
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就这样存下了不少钱。
学校不能带手机，叶拾玖还想在校外租个房子。
学校外的房租不是很贵，一年房租四千多，平均下来一个月才几百块，但是只能一年起租，而且还有水费电费那些，叶拾玖还得在攒攒。
直到放假，冬天的第一场雪依旧没有来。
陆瑾和开学一样请了一辆车接两个人回去。
她早早的就交代两个人要把被子收好。
“被子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一个学期没晒了，棉花都不软了。”
叶拾玖抱着被子放进后备箱，陆瑾在后面和人说着话。
整装完毕就可以回家了，开车的司机叶拾玖她们也认识，也是村里的。
因为都很熟了，所以一路上司机都和陆瑾聊着天。
“陆瑾，你们家好久没人来打牌了吧。”
“是，前几年抓的紧，大家都没做了。”
叶拾玖回想起以前陆瑾家确实算是一个小牌坊，白天和晚上都会有一两桌的人在一起打麻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开了。
叶拾玖还记得小时候刚搬到何家每次跟奶奶她们一起去钟桃家的时候，村里的大人总是会打趣自己。
“叶拾玖你以后是不是要改姓何了啊。”
“天天住在何程家里，是不是要交伙食费了。”
扑面而来的烟味，让叶拾玖不舒服。
每当这个时候，何程就不在是那副乖巧的样子，脸色带着不悦，把叶拾玖拉到自己身后。
声音清脆干冽：
“那就是十九的家，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给钱。叔叔你们在家吃饭也给钱吗?”
虽然叫着叔叔，但是语气生硬一点也不温顺。
小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叶拾玖只觉得是很丢人，所以装作不在意的躲在何程身后，紧紧的捏着何程的衣服。
好像自己见不得光，不仅给自己丢人也给何程丢人。
很多年里，何程那句话里加重的“就是”两个字，让叶拾玖多了很多勇气。
那些调侃的话，起起落落，又被陆瑾和何奶奶知道了。
于是何奶奶在钟家玩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更加偏爱心疼叶拾玖，总是夸他有多好有多好，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自己的福气，是自己命好。
再后来，陆瑾家里也没人打麻将了，她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那个挣不了几个钱，还要打扫卫生，干脆不干了。”
钟桃把车窗打开，灌进了风，把叶拾玖的思绪吹了回来，把陆瑾的声音被吹着往外面跑。
车上开车的叔叔习惯性的摸摸了头发。
“干的挺好的啊，而且我看你那时候一天也收不少钱，早知道我应该接手的。”
两个人说笑几句，就越过这个话题。
车窗外面倒退的风景呼啸而过。
临近春节，家里气温又往下降了几度，但只干冷丝毫没有要下雪的预兆。
村里多了些要过年的迹象，整个都像是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蜜罐子里，是西北风都吹不走的喜气。
叶拾玖在屋里架着炭火，外面刮着风，吹着沙沙响，偶尔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几缕风吹的叶拾玖忍不住发抖，促使他又往火椅里钻了钻。
晚上电视里放着天气预报。
明天可能会下雪，叶拾玖听着播报忍不住想，或许明天起床外面就是白茫茫干净的一片了。
好吃躲在火椅的棉被下面，舒服又温暖，只漏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冬天夜色漫长，叶拾玖又有些睡不着，所以一个人熬啊熬，好不容易熬到第四次炭火都快熄灭了，时间才堪堪到十点。
过分分泌的多巴胺害人。
外面黑的有些可怖，又有些寂寥。
躺在床上无聊，坐在客厅又有些发凉。
其实叶拾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太空荡。
但今天叶拾玖只觉得开心，浑身都叫嚣着，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日子快些在快些。
晚上和何奶奶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已经定好车票了，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这个消息的出现，让叶拾玖高兴地一整晚上都不自觉的挂着笑。
天气预报到是没有那么准，第二天叶拾玖起床的时候，外面没有想象中白雪皑皑的样子，还是和昨天一样，干燥的空气刮着想要扇人嘴巴子的风。
一晚上光降温不下雪的！
打开门就被冷空气暴击，叶拾玖吸了吸鼻子。外面的冰渣子踩上去吱吱作响。
去到厨房，熟练地生火做饭，早上冷，叶拾玖给自己煮了点面，吃完就暖和起来了。
今天是扫尘日，意思就是要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扫去陈年的旧灰迎来新年的福气。
天气倒是很好，还出了太阳。叶拾玖拿着扫把开动起来。
何奶奶的房间叶拾玖也一直有打扫。
何程他们刚走的时候，叶拾玖第一次打扫卫生的，还翻出很多东西，一些小玩具。还有一些在犄角旮旯的零钱。
叶拾玖打电话问何奶奶。
“奶奶，我找到一些钱在你屋里，我给你收起来了。”
“哈哈，还看到别的没有？。”
“有。”叶拾玖摸着找出的一堆东西，回答到。
“一次就找完了?奶奶还说每次找出一点点能找好久呢。”何奶奶声音略带惋惜。
“可能，可能也有没找到的。”叶拾玖怕老人失落，连忙说道。
“哈哈，不着急，慢慢找。”
身体健康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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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个冬天会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