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黎予淮下意识想逃避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敢回应别人的情感，更不敢面对自己的。
黎予淮额头冒了些细汗，轻轻触碰秦司晋脸颊的手正欲撤回，却被秦司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按住了。
秦司晋指尖轻轻划了划黎予淮的手背，嗓音低低诱哄：“你喜欢我吗？”
“我…我喜欢……”黎予淮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秦司晋，像是灵魂出窍了，又像是要把这个人牢牢记在心里。
黎予淮像是孤独惯了的旅人，背着行囊在森林里行走，身后突然跟来一位旅人，要求和他同行。
他被步步紧逼，退至悬崖边，退无可退，充满可恶，又想逃避。
秦司晋很有耐心：“你喜欢谁？这里就你和我，不用怕，宝贝，告诉我，你喜欢谁？”
黎予淮出神地盯着眼尾那抹那抹晶莹，喃喃道：“我喜欢…我喜欢，秦司晋……”
秦司晋满意笑了，眼神柔和又专注。
秦司晋逐渐俯身，低低呢喃：“那你愿意……”
他的目光落在黎予淮唇上，眼神带有侵略性，又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征求。
“和我接吻吗？”秦司晋很绅士地询问，眼里的热意几乎把人烧尽，他却还是克制地看着黎予淮，似乎只要黎予淮不同意，他就会立刻后退。
黎予淮看着他，看着他那双足够真诚足够绚烂的金眸，心跳错乱几拍。
接吻……接吻吗？
这个词从未在黎予淮生命中实践过，第一次听到是在初中生理课上，老师科普谈恋爱会有的过程。
老师说，情到浓时，接吻是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没有强迫保有尊重的亲吻才能证明是健康的恋爱。
黎予淮顺从本心闭上眼。
得到默许，秦司晋不再犹豫，直接吻上去。
灼热的纯封住黎予淮微张的唇瓣。
两人都没什么接吻经验，这会全凭直觉摸索，唇贴唇传递热度，缓慢摩擦点燃火花。
黎予淮的舌尖动了动，无意间掠过秦司晋的唇瓣，激起一阵颤栗。
秦司晋喉结滚动，眸色渐深，半垂眼皮，双手捧住黎予淮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秦司晋探出舌尖，撬开黎予淮紧闭的牙关，把自己的气息一点点入侵他的口腔，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毫不收敛地横扫。
头一遭接吻，黎予淮不会换气，这会瞪着眼睛圆溜溜看秦司晋。
口腔里全是海洋味信息素，他觉得很好闻，但太浓郁了让他有些受不了，让他有些快控制不住自己。
“要换气，小呆瓜。”秦司晋亲了一会，撤开半边唇，给他留了空间呼吸。
黎予淮猛喘几口气，呼出的热气擦过秦司晋的唇瓣，在空中散开。
秦司晋笑了，捏了下他的鼻尖：“真的呆。”
语气亲昵又暧昧。
司机不知何时已经下车，车内只剩他们两人。
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彼此交织，温度再度上升。
好热……黎予淮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秦司晋微微撤开一点距离，垂眸认真地注视黎予淮。
黎予淮面色潮红，眼睛水蒙蒙的，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也盖不住眼里的情.欲和爱意。
下一秒，秦司晋又俯身亲上去，这次的亲吻是柔和的，耐心的，但也是持久的。
秦司晋耐心引导，一回生二回熟地撬开黎予淮的牙关，和那条温热软嫩交缠在一起，
信息素一**朝他涌来，黎予淮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海里，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沉溺在海洋的宽广怀抱里。
他像只掉进海里的香草冰激凌，只感觉自己快化了，但又被名为秦司晋的木船牢牢拴住，不至于在深海里一睡不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予淮别过脸，推开秦司晋。
“不能，不能再亲了。”黎予淮撑住他肩膀喘了几口气，气息紊乱。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不太平稳。
秦司晋微微喘着气，看着黎予淮一向明亮沉静地乌眸有些迷离，仿佛蒙上一层暧昧的水雾。
看着他嘴唇红肿面容泛红的模样，秦司晋喉结滚动，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黎予淮，好好看。
他老婆，好好看。
他的宝贝，他的宝贝……
秦司晋一手扣住黎予淮的后脑勺，一手扶住他的腰，把人往后轻推按在后座靠背上，再次压下去亲吻。
……
“不能再亲了！”黎予淮有些恼了，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把秦司晋脸扇得一偏。
黎予淮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即便是靠兼职打工锻炼了一些薄肌，但成长期的劳累和低沉终究还是给他的腺体成长带来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他的发.情期比一般的SO要长，间隔时间也要行很多。
他上次发.情就是酒吧第一次遇到秦司晋的时候，这会亲吻，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差点把他发.情期主动勾出来。
这会信息素波动得厉害，没有强效抑制剂，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扇完，黎予淮又后悔了：“对不起，我……”
然后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秦司晋握住他的手细细亲吻，温热潮湿的喷洒在手心：“打疼了吧？对不起，我的错。”
黎予淮：“……”
这他就有点搞不懂了，挨打的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不是亲傻了。
听说接吻会导致短暂窒息，大脑缺氧好像真的会变傻。
秦司晋轻轻啄吻他的手心，发出暧昧轻微的声音。
“可是我忍不住，你真的，好可爱，让我很想，很想亲，亲到不放开，含在嘴里，一直亲，我好喜欢亲你。”
黎予淮脸色爆红，秦司晋，你在说什么！
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
“我错了，原谅我，别生我气。”秦司晋再次用力吻了吻，舌尖轻轻划过他的手心，湿润温热的触感激得黎予淮受不住了。
黎予淮被亲得手一抖，指尖蜷了蜷。
他错开视线，脸颊绯红：“当、当然，就是你的问题，下次注意啊秦司晋。”
秦司晋吻得更深了些，把黎予淮的手心吻得窝进去。
“可是我忍不住，宝贝，你的嘴好软，好好亲。”
说着，秦司晋喉结滚动几下，再次俯身凑近自己迷恋的人，和那两瓣软.嫩的唇。
“真的忍不住，抱歉，宝贝……”
……
“不许亲了！住嘴！”
“给我住嘴听到没有——秦司晋！”
“秦司晋不许伸舌头！！”
等了好久没等到人的管家十分奇怪，出来接人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
紧接着，他家夫人面色潮红嘴唇红肿往家里跑，水润润的眼睛看见他出来，吓了一大跳，脚步飞快躲进卧室里。
然后是先生也下车了，和以往平静无波的表情不同，这次，秦司晋的嘴角挂着餍足的笑，脸颊一边一个浅红的巴掌印。
嗯，一边一个很对称。
管家瞬间明白什么，眼睛一亮，打心底位两位主人高兴。
秦司晋表情平静进了门，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凉水。
喝完一杯又去倒了一杯，一杯接一杯。
急促的吞咽声在客厅里响起。
等他喝了个够，管家才终于忍不住八卦（划掉）关心：“先生，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夫人表白？”
管家知道秦司晋和黎予淮是假结婚，但在最开始相处几天，他就知道黎予淮的性格一定会招秦司晋喜欢，两人都关心一定会有更大进展，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表白……”
管家点头：“对的先生，表白心意是很关键的一环，表白了才能往下进行，不会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秦司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想，告白一定要选一个浪漫的地方，最好还是黎予淮喜欢的地方。
他要好好计划一下。
一直到吃晚饭，黎予淮都躲在卧室里没出来过。
看来是害羞了。
秦司晋本来想自己去叫人，但他想了一下，让管家去叫他下来吃饭，他亲自去黎予淮肯定不好意思。
没想到过了一会，管家下来摇摇头，说人不愿意出来。
秦司晋皱眉，起身往二楼去，拐弯，走到黎予淮的房门前。
咚咚咚——
秦司晋敲了敲门。
“晚饭好了。”秦司晋说。
门内没声音，好像是睡着了，也可能是是在装死。
“吃饭了宝贝。”秦司晋笑。
黎予淮隔着门板嗷嗷叫：“不准这么喊我！”
秦司晋从善如流：“晚饭做好了阿淮，下楼吃饭了。”
门内静了几秒，传来黎予淮小了一下的声音：“我不饿，你们吃吧。”
秦司晋挑眉，不饿？
“亲那么久还不饿吗，阿淮体力真好。”秦司晋低低笑了。
黎予淮彻底不说话了。
他现在窝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下面——碎肉他知道秦司晋现在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被秦司晋的话闹得羞红了脸。
啊啊啊啊——怎么讲这种话！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隔着门板，低低的笑意传进来，黎予淮揉揉耳朵嘀咕，说秦司晋是不是吃磁力炮了，咋这么有磁性。
黎予淮耳朵红红脸蛋热热的，继续埋头装鹌鹑不理人。
等了一会，门内还是没声音。
秦司晋靠着门，懒洋洋喊道：“快出来吃饭，不然我亲你了。”
黎予淮脸一热，暗骂这人不要脸。
不过还好，他锁门了。黎予淮略有些得意地想。
哪知秦司晋似乎有读心术还是怎么的，居然猜到黎予淮在想什么，很自然地接话：“骂我不要脸也没用，我有房间备用钥匙，你锁了我也能进来。”
黎予淮：“……”
秦司晋是真的不要脸了。
多大个人了，搞这种！
黎予淮磨磨蹭蹭，整理好衣服，站在门口停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打开了门。
好在秦司晋并没有亲他，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下，重点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就让黎予淮跟他下楼吃饭。
黎予淮乖乖下楼不敢反驳，怕秦司晋又说点什么虎狼之词，管家可是还在呢。
“我们刚刚亲了，算什么？”
虽然秦司晋暂时还不打算随意表白，但他还是想给自己提前要个名分。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这事最近不太方便拿到明面上说，但谈恋爱不一样。
秦司晋可是记得，多少人惦记着他漂亮可爱又能干的老婆。
黎予淮错开眼。
刚刚在车里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就和人亲起来了，亲完，彻底冷静了，头脑也不发热了。
他还是得考虑一些现实问题，一些他之前就纠结思考过的问题。
黎予淮下意识避开秦司晋近乎逼问的视线，小口咀嚼米饭。
“亲一亲又、又没什么，很正常。”
此话一出，餐厅都安静了。
秦司晋笑容僵在脸上，握筷子的手都停下了。
管家默了默，拿着自己的餐盘飞快远离战场，以免被误伤。
气氛不太妙，但黎予淮铁了心要说完。
他眼一闭心一横：“如果不是信息素，我们不会亲在一起的，你别多想。”
秦司晋脸都黑了，把筷子扔在桌子上。
哪里是我多想了，明明是你想少了！
秦司晋双臂撑在桌子上，往下压靠近黎予淮，他有些咬牙切齿：“你觉得，我们接吻是信息素作祟？”
黎予淮咽了咽口水，有些怕此时的秦司晋。
但他还是点点头，说是：“如果我们有一方是Beta，今天就不可能亲起来。”
秦司晋气笑了，所以他对他的心疼，之前全部的铺垫，还有接吻时的悸动和情感，在黎予淮嘴里都成了**的信息素。
“放什么屁。”秦司晋难得爆粗口。
他根本就感知不到信息素契合因子，对他来说，信息素和普通香水没任何区别，契合度再高也没用。
虽然秦司晋很喜欢黎予淮的信息素，闻见就会有反应，但他不认为这是因为信息素。
他觉得这是喜欢，是一种区别于信息素原理的、生理性的喜欢。
秦司晋现在真想把检测报告甩桌子上让黎予淮看，他到底是因为信息素还是因为黎予淮这个人，但他不能，在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更要
信息素分裂症带来的失控后果很严重。
在秦亦星出现的第三个月，秦司晋就失控过，当时，他身体的意识完全不受他或秦亦星操控，仿佛被Alpha信息素里与生俱来的暴戾破坏欲掌控，操纵他下意识破坏能看见的一切事物。
人，或者物，一切活动的东西，所见皆为目标。
如果不是管家回来得及时，也许他当时就出门发疯，然后被路上的车撞死当场，或者被抓进去判个无期。
黎予淮埋头，盯着碗里的米。
“很正常。”他坚持说，“自然法则，AO定律。”
秦司晋恨得牙痒痒，咬牙问：“那你和霍寒也会亲？在信息素的作用下，你们也亲吗？”
黎予淮瞪大眼睛看他，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霍寒？！”
秦司晋怒上心头口不择言，这会也反应过来这话有多伤人，但话已经出口了，也无法挽回。
秦司晋懊恼：“对不起，我……”
“秦司晋，在你眼里我就是随随便便和人接吻的Omega吗？”黎予淮质问，黑色眸子盈了点泪花。
秦司晋一下就慌了，下意识伸手去摸黎予淮的手，却被避开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僵住了。
“我不是……”
黎予淮没好气道：“你不是，我是，我随便，我路边揪个人亲嘴不带停的，我孟浪，我不要脸，我——”
“别说了，别说了……”秦司晋越听越痛苦，忍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黎予淮没说了，气得翻白眼不理他。
“我是混蛋，我不该这么说，我错了，我该死，我……”秦司晋伸手抽打自己的脸，不收力气，一下就抽红了。
啪——
啪——
在第三下打下去之前，黎予淮抓住了他的手。
秦司晋下意识反手扣住他的手。
“大明星的脸没上保险吗难道。”黎予淮没好气，用力甩了几下，把他的手撒开。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黎予淮冷眼冷声：“要道歉就好好道歉，不准动手。”
“我哪舍得打你啊。”秦司晋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黎予淮瞪他，没好气道：“打自己也不行。”
秦司晋抿唇，乖乖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太嫉妒了，我是个妒夫，我只要想想你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我就会发疯，更何况接吻，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我真的很怕，我们才接过吻，结果你告诉我说信息素作祟，我真的很怕……”
听到他形容自己都词，黎予淮很想笑，但又为了严肃不得不忍住，憋得有点难受。
但听到后半段，黎予淮的心脏有些抽痛，他不知道秦司晋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在怕什么呢？
秦司晋是不是……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呢？
是吧，不喜欢他呢为什么要和他接吻呢？
黎予淮垂眸，喃喃道：“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秦司晋没说话。
他怕黎予淮没那么喜欢自己，他怕黎予淮会把他往外推，他怕黎予淮和别人在一起，他怕黎予淮以后的喜怒哀乐都属于别人，他怕合同一到期，黎予淮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秦司晋还怕自己病情加重，控制不住伤害黎予淮。
但他不敢说，怕自己过于浓烈的情感吓到刚从壳里伸出触角的小蜗牛，也怕自己的病成为两人之间永远不能翻越的大山。
秦司晋沉默的时候，黎予淮察觉出话语里的漏洞，他眯起眼：“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到霍寒？”
在秦司晋张嘴之前，黎予淮又说：“少来什么嫉妒他写歌好，真是见鬼，我当时居然还信了。”
“……”
见糊弄不过去了，秦司晋咬牙，即便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说出真相：“因为，霍寒喜欢你。”
“……”
黎予淮安静了一瞬，问：“什么？”
秦司晋闭了闭眼，扎着心又重复一遍：“他喜欢你。”
“不可能。”黎予淮下意识反驳，“你乱说什么，我和他又不熟。”
秦司晋看着他没说话。
有他盯着，要能熟起来还得了。
黎予淮蹙眉不解：“你从哪看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秦司晋又嘲讽一笑，不知道在笑谁：“那是因为有我在，拍节目跟别人的心动嘉宾表白岂不成了笑话？”
在短暂沉默后，黎予淮终于意识到秦司晋没说假话，他纳闷道：“霍寒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和他都没聊几句。”
秦司晋轻呵一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见色起意**熏心。
黎予淮瞪他一眼。
秦司晋委屈闭嘴，心想，说的是霍寒瞪他干什么，还不让人说了。
老婆护着情敌，这个认知让他寒心。
黎予淮大脑完全打结了，一**冲击过来，把他几乎冲昏。
“可能，可能霍寒和我契合度糕糕，霍寒被影响了。”黎予淮找出最合理的解释。
信息素匹配度越高，在信息素接触以后，双方很容易产生好感。
秦司晋嗤笑，那就可以告节目组了，他们买的抑制剂是假冒伪劣产品，不仅三无，还一点用都没有。
黎予淮被他笑得又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那是说的喜欢我，也是信息素的作用吗？”秦司晋突然问。
黎予淮避开他有些灼热的视线，垂眸看着地板。
秦司晋的表情很受伤，这是黎予淮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挫败很低落，像只被抛弃的兽，趴伏在原地低低哀鸣。
一直以来的骄傲自信全被打碎，这种表情本不该出现在秦司晋身上。
两人沉默良久，还是秦司晋打破了平静：“吃饭吧，别饿肚子。”
黎予淮没问秦司晋是不是喜欢自己，秦司晋也没主动提，两人心知肚明又不想点破，各自沉默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黎予淮吃完饭，飞快跑回卧室里。
秦司晋扶着桌子，默默看着他逃离的背影。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黎予淮问。
“是我，星星！”秦亦星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黎予淮唰地把门打开，低头看着矮矮的小身影。
“星星，你回来了？”黎予淮摸摸秦亦星毛茸茸的脑袋，“要去睡觉吗？我换个枕头。”
以往，在秦亦星回来之前，黎予淮都是待在自己房间里玩，等他回来了再去儿童房陪他睡觉。
“小鱼爸比，我今晚自己睡……”秦亦星嘟嘟哝哝，身前手指搅在一起，看起来特别不情愿。
黎予淮一愣：“怎么了，为什么呢？”
秦亦星撇开视线，心想，他也不想，但秦司晋这个黑心成年人诱惑他，说以后可以让他出来一整天陪他小鱼爸比。
秦亦星承认，他有点被拿捏住了。
黎予淮想了想，问：“你爹不许你和我睡吗？”
小鱼爸比你也太聪明了！
但秦亦星不能承认，他忧愁地叹气：“不是，我是大孩子了，该自己睡了。”
见黎予淮犹豫，秦亦星又张开双手，pia叽一下扑进黎予淮怀里，抱着他的腰蹭啊蹭。
“肖童说的，他五岁就不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我年底就六岁了。”秦亦星小小声。
黎予淮搓搓秦亦星的小脑袋，把他蔫下去的卷毛搓立起来，显得精神。
“好吧，自己睡觉，星星真棒。”黎予淮既欣慰又开心，“那星星晚上会害怕吗？要开小夜灯吗？家里有没有？”
秦亦星抿唇，越问越舍不得。
他努力说服自己，又找了好几个借口，见黎予淮勉强答应下来，就撒腿跑回自己房里。
他怕再待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晚上十一点，黎予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妥协地睁开眼。
怎么回事，没人陪着还睡不着了。
难道他才是那个不能自己独立睡觉的人？！
黎予淮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喘几口气，下床穿好拖鞋推门而出。
客厅里亮着柔和的壁灯，暖黄的光驱散了一些不安。
黎予淮顺着楼梯走下去。
茶几上放了两个盘子，一个放着糖果，一个放着几包小零食，都是黎予淮爱吃的。
他挑了个雪花酥，撕开放进嘴里，又拿了颗奶糖，往上抛，然后伸手接住。
上抛，再接住。
上抛，再……
哎？
黎予淮仰头，发现秦司晋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了，手里握住他抛的那颗糖。
“走路怎么没声儿呢。”黎予淮说。
“演戏专门学过，轻功。”秦司晋说。
“真的？！”这么神奇？
黎予淮瞪大眼睛。
“嗯，有一部江湖戏，我在剧里演武林高手，不能演得太假。”
“不吊威亚吗？”黎予淮惊呆了，“硬飞啊？”
秦司晋轻咳一声：“吊，但走在平地上也要有轻功的范儿，才能杀人于无形。”
“哇，这有科学依据吗？是不是引气入体啊，还是五行什么的。”黎予淮好奇死了，靠在沙发上的身体都直起来了。
“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这个世界不会真有渡劫的仙人吧？难怪每年夏天都有大雷。”
秦司晋见黎予淮歪着头嘀嘀咕咕猜测轻功的原理，越看越可爱。
他实在没忍住，偏头笑了，肩膀耸动几下。
黎予淮气呼呼靠回沙发上，又逗他玩。
秦司晋把奶糖还给他，见黎予淮还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表情蔫哒哒的，就问他怎么了。
黎予淮叹气，感叹道：“星星长大了，说今晚不和我睡了。”
他有些忧愁地托住下巴，孩子长大了开始疏远老父亲了。
哎。
秦司晋安慰他：“长大了，是该有点私人空间。”
黎予淮轻声道：“和星星睡这么久了，自己一个人还挺不习惯。”
刚刚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硬是一点困意都没酝酿出来。
秦司晋眼眸一闪，问：“那……晚上一起睡吗？”
“不啊，星星不和我睡。”黎予淮重复了一遍，剥开奶糖塞进嘴里。
“和我睡，吗？”秦司晋说。
“和你睡……吗？！”黎予淮扭头看他，不敢置信。
秦司晋低头不和他对视，手却趁机握住黎予淮的手，见他没反抗，就轻轻蹭了蹭。
黎予淮瞪大眼，这人还敢趁机提要求晚上一起睡？！
别以为他不知道，晚上要真睡一起了，第二天早上起床他的嘴就别想看了。
黎予淮直接拒绝了，他可不想顶着一张肿嘴赶早八，明天早上他还要上台做汇报。
“你都和秦亦星睡了这么久，为什么不陪陪我？”
秦司晋唇角下抿，低声说：“你都没睡过我的床，不公平。”
cheese变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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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