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韵芷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病床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脑中一片空白，脑袋还隐隐作痛，她抿紧唇，捂着头侧，难受得不行。
隐隐约约间，她还记得，她被刘铭绑架......
“芷芷，我的女儿，你受委屈了。”
杨晴带着哽咽，颤着声音，喊道。
何韵芷散乱的思绪集中，她转头，眼眶泛红，抱紧杨晴。
杨晴见她这副模样，心疼极了，轻拍着她的后背。
渐渐地，她平静下来，也想起晕倒前的一幕——
李嵊山为她挡刀。
想起李嵊山，刚平静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妈妈，李嵊山怎么样了？”何韵芷停住哭泣，看着杨晴道。
杨晴脸上的心疼明显一滞，她一脸愧疚，轻轻道：“那孩子，还没醒呢。幸亏抢救及时，但多久能醒过来还不知道......”
何韵芷心里揪着疼，她连忙道：“我要去看他。”
一想起李嵊山，她就能想起李嵊山替她挡刀的那瞬间。
语毕，她直接起身，谁知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杨晴连忙将她扶起来，嘴里念叨，“你才醒过来，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呢，得慢点。”
她乖乖地嗯了声，被杨晴搀扶走到病房门口。
一走出病房，她看见站在门口争吵的李慕水和王雁玉，二人噤声，齐刷刷看向她。
李慕水看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甚至透着厌恶，王雁玉则是一脸欣喜，喊道：“芷芷。”
她咬紧下瓣唇，双手揪着衣摆，心里的愧疚像一杯倒满的水，快溢出来。
“王姨，李叔叔，我很抱歉......”她忍着哭意道。
李慕水和王雁玉皆是一愣，李慕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哼了一声，与王雁玉对视一眼，转身就走了。
王雁玉没多看李慕水一眼，径直朝她走过来，嘴里解释着，“李叔叔只是心情不好，你别觉得是自己的错。”说起这个，王雁玉已经哭红眼睛又泛起泪花，“你不要自责，那是嵊山自己的选择。”
何韵芷愣住，她完全没想到王雁玉会这么说，心里的愧疚更浓。
她心里一酸，轻轻抱住止不住泪的王雁玉，看着那紧闭的病房门，缓缓闭上眼。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何小姐，你醒了。”
何韵芷闻声看了过去，是李嵊山的一位女助手，她之前见过她。
姜妤见她哭泣的模样，明显怔了几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道：“我这边需要带您去警察局做笔录，还需要指认一下刘铭的罪行。”
何韵芷点点头，听到“刘铭”二字，她下意识地皱眉，心里止不住的反感。
听到刘铭的名字，她都觉得恶心。
她跟着姜妤，上了一辆私家车。
一路上，何韵芷和姜妤没说一句话，但她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生。
“我们是认识吗？”何韵芷情不自禁问出口，或许感觉有歧义，她沉默半秒，继续补充，“我是说，在很久之前。”
姜妤明显一怔，随即转头，看着何韵芷，轻轻笑了笑，“等下一起喝一杯？我们确实认识。”
何韵芷微愣，挤出一丝笑，“好。”
她转头，看着街景，心里却止不住地为昏迷不醒的李嵊山担忧。
缓缓地，她握紧了双手。
到了警察局后，登记完信息，何韵芷跟着一男一女两位警察来到了审讯室。
陈述案情的过程，并没有何韵芷所想象的那么痛苦，全程她都竭力保持冷静，讲述刘铭所犯下的恶行。
她只是胸口发闷泛疼，反反复复地提起“刘铭”二字让她恶心，甚至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女警察看出她的不对劲，好心道：“如果坚持不下，我们可以后续再进行......”
没等女警察说完，她就直接打断，“我可以的。”
她的语气无比坚定。
做完笔录后，按照流程，男警察询问她，“你需要看刘铭一眼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放缓了呼吸。
隔着一道铁质栏杆墙，她看见了刘铭。
刘铭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神态还是一如之前疯癫病态，神志恍惚。
看到刘铭的第一眼，她忍不住恐惧，想要往后退，但她不可以这样做。
“刘铭。”她掐着手心肉，竭力保持声音不发抖，冷冷说道。
刘铭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哈哈大笑，幽幽道：“你活着，那么他是死了吗？”
她冷漠地盯着他，不回应一句。
这样无声的沉默，激怒了刘铭。
刘铭冷笑道：“他再喜欢你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半死不死了。”
没人知道，在他独自监视何韵芷的这段时间里，看到多少次李嵊山。
几乎有何韵芷出现的情况，总是有李嵊山。
他在阴暗的角落，看着他们的暧昧互动，看李嵊山漫不经心面容下对何韵芷的宠溺，何韵芷对李嵊山的心动害羞。
在他们的世界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甚至连第三者都算不上。
想到这些，刘铭忍不住地攥紧手，胸口起伏。
何韵芷无视刘铭的异样，平静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很后悔认识你。”
说完后，她转身，准备离开。
刘铭身躯一震，摇晃着铁质栏杆，眼眶泛起泪水，看着何韵芷的背影，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
这些话，并没有落在何韵芷心里。
对于厌恶的人，何韵芷从不放在心上。
出了警察局，就看见打着一把伞的姜妤，她转头看她，“走吧，附近就有一家咖啡馆。”
何韵芷沉默了下，点头。
咖啡馆外细雨不断，室内一片暖意。
现在，何韵芷没有什么心思与面前人品尝咖啡。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何韵芷道。
姜妤直言道：“我是姜妤。”可是看眼前人没什么反应，她眼中流出一丝落寞，“还记得吗？”
何韵芷轻轻皱眉，想起“姜妤”这个名字，忽然又想起园里中学绵延不断的细雨。
“我记得你。”她淡淡说道。
这个名字说出来，她就能将记忆中与面前的女人联系到一块。
姜妤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思绪似乎飘到好久之前。
那个下雨天，她在小巷中，遇到的一幕。
“其实，我很早就见过李嵊山。”姜妤缓缓说着，“那次我见你情绪不对劲，就跟了你一路，发现了一个男生也一直跟着你，这个男生看着就是众人追捧的类型，但是全程你对他不理不睬，我觉得奇怪，靠近你们，才听出来，这个男生是从其他地方追过来的，那时候我就看出来李嵊山喜欢你，毕竟这很明显，在我以为你们会有什么交集的时候，他却又离开了。”
姜妤说得很慢，说着的过程，似乎又回忆起雨中他们之间炽热的呼吸。
“现在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呢？还是和之前一样吗？”这句话说出，姜妤嘴中夹杂挑衅。
何韵芷并没有说话，她淡淡看了姜妤一眼。
对于这个女生的出现，她不明白，也弄不懂姜妤和她说这些的目的。
现在，她心里只有迫切想要见到李嵊山的冲动。
无关其他，她会勇敢一次，为了她自己。
她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情感。
[化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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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