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宿主】
系统想起什么，突然踌躇道，【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其他的什么亲戚？】
“亲戚？”
余白语气疑惑，“我是人偶，哪来的亲戚？”
别说亲戚了，人偶连爹妈都没有。
【那...】
系统想起那个和人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就凶的要命的陌生青年。
【宿主，你还记得现在的脸模...脑袋，是怎么来的吗？】
“脑袋？”
余白把头拆了下来，通过脑袋上的眼睛，看到自己没有脑袋的身体。
“拆反了，换个头。”他淡定道。
余白又给自己装了个新脑袋，终于看清楚他的脸。
漆黑的发，湛蓝的瞳。
“我一开始就长这样。”余白说。
这是人偶诞生之初的身体，格外坚固，在一次次数据侵蚀下，完整保留到现在。
余白手脚都换过几轮了，脑袋还照样坚实。
他甚至觉得那些侵蚀人偶身体的数据，都有一定自我意识，格外规避人偶的脑袋。
【那获得这个脑袋之前呢？】
系统球语气开始慌乱。
需要朝夕相伴的宿主和顶头上司长一张脸什么的，听上去就很恐怖好不好！
它不要加班！
【宿主，你还有印象吗？】它问。
余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金属球。
“我半个月前也是傻子啊。”
他叹息道，“你连这都忘了吗？”
15天前，余白还是npc，连自己是游戏数据都意识不到，更遑论记得这张脸的来源。
系统从录像带中翻出疑似宙斯的视频。
余白仔细看了一边录像，越发皱起眉。
他真的和宙斯长一样？
余白有点恍惚。
无论如何，和那个冷酷残忍的主系统共用一张脸，真是...
“太晦气了。”余白感叹道。
【所以宙斯真的在玩家新手村，用自己的脸生成了一个人偶？】
系统不敢置信道，【它到底怎么想的？】
旁观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个体，被玩家暴揍刷经验，真的不膈应吗？
“我并不觉得它会在意这种事情。”
余白拎起他的后衣摆。
看似一丝不苟的装束，却总是短那么一截，在人偶剧烈运动时，便会飘起来～
还漏风，凉飕飕的。
余白面无表情地扯低衣服。
“如果宙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脸被霍霍，它就不可能给我装腿环了。”人偶语气冷漠。
【…】系统无言以对。
“这狗贼是不是又要想蒙害我？”
余白把脑袋装回脖子上，狐疑道。
他对主系统累积的信任，已经在一天内全部败光了，余白现在一看到宙斯，就觉得它藏在哪里，会突然跳出来，给自己来一下。
系统有些担心：【宿主，我们这样背后蛐蛐宙斯，会被发现吗？】
余白：“怕个锤子，它还能弄死我们不成？”
他叉腰，朝天比了个中指：
“宙斯就是狗，我说的！”
【宿主帅！】
系统也想起它差点被宙斯拆掉的惨痛经历，毫不犹豫跟随余白的脚步。
【宙斯是狗！】它义愤填膺道。
余白坚定地点头认可：“对！宙斯简直有大病...”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内测即将开始，倒计时5min】
人偶抱着系统球一起打了个激灵，停住脱口而出的吐槽。
宙斯，虚拟数据的顶头管理员。
或许为了契合名讳参考的现实性别原型，它的声线并不是像玩家分系统那样，听不出性别的机械音，而是冷冽的青年男声。
通告的语气如神祇般淡漠，几乎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人们总认为创世神就应该视万物为刍狗般绝情，并将这些设定附加在它的身上。
以至于余白也弄不明白，宙斯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有没有情感。
这位掌控整个游戏系统运行的ai，总是到处忙碌，仿佛根本没有空闲。
但无论有没有自我人格，对游戏角色而言，仅因为人气值就肆意销毁他们数据的主系统，确实称得上一句冷血无情。
【宿主，宙斯会不会毙了我们？】
系统战战兢兢地问。
“冷静。”
余白抱着球，缓和好心绪，“它真的想毙了我们，早就毙掉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宙斯对他和系统两个bug的态度，很暧昧。
出手针对，却不下死手。
余白抱着战战兢兢的球等了好一会，什么都没等到，宙斯发布完通告后，就消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心无情的主系统，脾气确实好的过分。
是因为没有情绪，所以也不会因为被说坏话而愤怒吗？
余白莫名想到。
真是一个合格的工具。
确认宙斯不会再突然降临后，他长舒口气，神情逐渐凝重：“不能再管它了。”
“系统，我们好像得先关注另一回事。”
余白看着系统面板上只剩下5分钟的倒计时，陷入沉默。
他不是只睡了一觉吗？
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七天后？
宙斯又对他做了什么险恶之事？
系统也懵了，它修被宙斯捏裂开的壳子时，同样没有对外界的感知，几乎和余白同时苏醒。
所以它和宿主睡了整整七天？！
人偶抱着球，良久，异口同声道：
“可恶的宙斯！”
唯一的好消息，玩家进入游戏后，意味着人偶露脸刷人气值的机会将增多。
余白看向论坛的直播模块。
为了对游戏进行宣传，《渊心》官方邀请了数十位名游戏主播参与游戏测试，并进行直播。
包括一周前参与测试的零一，也是主播之一。
他是知名的单机游戏的全收集全成就攻略主播，主播名并不是零一。
这货为了炫耀第一个进入游戏的资格，才特地改了id叫一号玩家。
不过余白关注过，他并不是第一批测试名额持有者，约莫是担心他等级太高，影响游戏平衡，所以被踢出了队伍。
今天进入游戏的主播类型很广泛，包括但不限于恐怖游戏、二次元游戏、魂类游戏...几乎所有种类都有所覆盖。
这些主播基本都是业内知名选手，自带粉丝流量，是收割人气的优质目标。
毕竟在一位主播面前刷脸，意味着同时在其背后，成千上万名直播间观众的面前刷脸。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已经有主播率先载入游戏，人偶又不会分身，根本不可能在玩家进入游戏时，找到所有玩家，同时进行引导工作。
除非...
余白看向跟随在他身边的蝶兽。
生长在水晶洞窟，由纯粹能量体凝聚的灵蝶，整体形态偏向晶石，像玻璃雕刻的精美艺术品。
纤细的玻璃翅翼，看似坚硬，实则只是灵能构筑的虚体。
魂蝶，《渊心》真正的引导npc。
也是官方设计中，用来取代初始人形引导npc的跟随宠物，每当有一名玩家出生在蔚蓝洞窟时，都会同步刷新一只蝶兽。
因为是无意识的灵体，魂蝶并不具备交互性，相比npc，更像是纯粹的引路工具。
玩家需要借助魂蝶的指引，离开地下迷宫。
标准的弱引导型游戏设置。
在余白装备上诅咒插件后，或许同为引导npc的标签生效，魂蝶越发亲近他，赶都赶不走。
它们连玩家都不搭理了，全都跟在余白身边。
“真是一群机灵的小东西。”
余白将灵力凝聚的丝线喂给蝶群。
“那，就共同完成这场游戏吧。”
很快，幽蓝的蝶兽听从指令，朝远方飞去。
测试开始了。
悬浮的数据光点在蔚蓝洞窟的角落出现，凝实成人形。
开测当天，直播间的弹幕无比欢脱。
在试玩直播和游戏pv的宣传下，几乎所有玩家都知道了蔚蓝洞窟可以遇见漂亮npc的消息。
【来了来了！】
【这个洞窟的建模真的和pv一模一样！突然热泪盈眶了有没有，玩家被pv诈骗的一生】
【话说引导npc就在蔚蓝洞窟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刚进游戏就能和角色见面？】
【老婆老婆，我来了嘿嘿~】
【难道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要对我老婆说这样的话？你再这么没礼貌，我就要扑到老婆怀里求安慰了】
【你喜欢你老婆，我也喜欢你老婆，既然志趣相投，何必兵戈相向？[狗头]】
【某些变态天天在弹幕区裸奔】
【裤子飞飞怎么了，游戏pv开头就湿//身//诱//惑，这不是勾引色鬼参军是什么？老婆就是故意勾引我，不用怀疑:P】
【他为我湿身，他好爱】
【别偏题啊，今天不是内测直播吗】
【水哥怎么看？】
弹幕口中的水哥，全称水调歌，二次元游戏区知名剧情解说向博主。
“别吵，在捏脸。”
蓝发蓝瞳的青年仔细调试模型的数值。
“做这么帅，搞得我都有点不适应。”
水调歌看着面板中他的脸，和他现实中的脸大概六七成像。
为了增加沉浸感，玩家的建模数据基本参考他们现实的身体，只能进行微调。
但也不完全一致。
比如脸模，为了保证玩家的**，会更加虚拟化，哪怕是现实中的熟人，也很难凭借游戏建模辨认出玩家的真实身份。
总体颜值是往上提升的，毕竟虚拟建模可不会肤色暗沉或长痘。
完美的肤质和身体比例，让玩家的颜值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水调歌却觉得很不真实。
就像是手机厂商会在相机中增加美颜功能一样，这种变漂亮的设定，本质上也是一种诱饵。
不会有人不喜欢变得好看。
手机厂商用这种方式吸引客户购买手机，虚拟游戏则用这种方式，吸引玩家沉浸在游戏中。
“看久了还是有点假。”
水调歌客观评价道。
太完美了，现实中的人脸几乎不可能绝对对称，更不可能一点瑕疵也没有。
【别凡尔赛了，测试资格不要给我啊喂】
【无伤变帅哥，不要白不要】
——所以，这样不好玩吗？
似乎有人在说话，水调歌朝身后看去。
他什么都没看见。
幻听？
青年疑惑地皱起眉。
玩家并没有等到后文。
唯一的回应是，洞窟地面上开始晃动的砂石。
水调歌意识到什么不对。
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整个洞穴都震动起来，仿佛在隧道深处，有某种体型巨大的怪物在快速穿行。
虫兽的肢节爬行在石壁上，发出咔哒的响动。
青年木然地转过身。
地面裂开了。
一只足有六七米长的千足虫兽，缓慢的，从裂缝中钻出身子。
ps：最近更新应该会压一压字数，保证上榜，感谢理解[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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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测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