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开始观察“洛维”的社区风评。
好消息是，论坛对他纸糊的高战力大佬壳子深信不疑。
【理讨，洛维在游戏世界观中的战力层级】
【楼主：洛维秒杀蔚蓝洞窟蜈蚣怪和boss，大家都有目共睹了，再加上主播完全侦查不到他的等级，意味着义兄起码是lv.12的前期大爹】
【回复：人尽皆知的事情就不需要重复了】
【回复：义兄数值怪实锤】
【回复：我怀疑宙斯给洛维上了读键预判的战斗ai，就千秋月开头捅洛维的那一刀，一下就避开了，反应速度简直逆天】
【回复：让我想起某鸽的逆天后撤步飞行怪】
【楼主：洛维战力高可以确定，但楼主认为，他的战力可能比我们想象还要更高！
本人截取了@水调歌老师直播的片段，大家可以注意到，洛维秒杀魔物后，背景里出现大量蜈蚣爬行的声音。
很多玩家看到这里，都可能会误会是怪物在靠近，但其实不是的。
楼主截取了一分钟后的视频片段，把蜈蚣爬行的背景音提取出来倍速播放（附件音频）。
可以很清楚听见，这些爬行声是在变小！意味着那些怪物不是在靠近，而是在逃离！
逃离谁呢？
那当然是我们蔚蓝洞窟的引导npc，隐藏的最高战力，洛维】
【回复：我就说这哥们不简单！】
【回复：细思鼻孔】
【回复：改词，细思极恐】
【回复：这就是分析帝大佬吗，爱了爱了】
【楼主：此外，我还发现一个细节。
这里依旧是借用水调歌老师的直播间素材，玩家侦测技能介绍界面的截屏。
放大后，大家应该能看到技能介绍面板的角落，隐藏了一行半透明的小字。
看不到也没关系，可以看图二楼主描粗的版本。
原文如下：如果对等级差距过高的目标使用技能，将可能被目标反向察觉，并极大概率吸引敌对目标仇恨值，请谨慎使用】
【回复：真的诶！】
【回复：官方这么坑？特殊机制都不标注】
【回复：得亏楼主发现得早，不然那些主播迟早被坑】
【楼主：其实我怀疑，已经有主播被坑过了，咳咳。
【楼主：这里还是借用@水调歌的素材】
【楼主：接下来的这段视频，是水调歌对洛维使用侦查技能后，洛维的反应（附件：视频）
大家有没有发现，他扫了水哥一眼！
细思鼻孔啊。
如果猜测没错，主播当时就极有可能就踩了侦查技能的坑，对过高等级差距的对象使用技能，导致被目标反向察觉。
但洛洛是友善阵营，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指出或责怪玩家。
他真的好宠，爱了。
偏题了咳咳。
总之，当时的洛维绝对知道玩家在看他。
意味着他的等级，绝不只是高出玩家十级这么简单，而是需要被特殊提醒的“等级差距过高”，十五级，二十级，还是更多？
真难猜啊。
总之，这位引导npc，绝对是游戏新手村的隐藏最高战力！不开玩笑】
【回复：我去大佬666】
【回复：这种细节都能扒到，盯帧吧？！】
【回复：疑似宙斯本人下场解析】
余白叹为观止。
虽然这确实是他在表演中，故意留下的小伏笔，但是被人扒出来，还是...
爽翻了啊。
他怎么不知道他一个新手村小怪，竟然升级成了新手村压轴boss呢？
给人偶都吹飘了。
余白默默给这名玩家点了个关注。
备注很会夸人偶的分析帝。
他继续翻到下一条帖子，是吃瓜贴。
【pbc无限，话说这千秋月也捅过洛维吧，怎么没被骂，火力全在无限那里】
【楼主：非粉仅好奇，同时挂出来嘲讽一下无限】
【回复：千秋没捅到，其实这也没什么，无限第一刀同样Miss了，无限最狗的是，他利用npc扶他的瞬间偷袭，简直农夫与蛇】
【回复：洛维为了救其他主播，超负荷使用了异能，本就处于虚弱状态，他还突袭】
【回复：不说这一次，单无限以前做过的狗事，骂他两句怎么了？不会有粉同情吧？】
【回复：同情无限的自己出来互相毕业】
【回复：无限阴德的，吃黑红流量就该有被骂的觉悟，况且这货非人操作也属实逆天】
【回复：不过是所有被他得罪的角色厨一起爆发了而已，纯活该】
余白默默洗干净手里的墨水。
骂的是无限，和人偶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条帖子，是人偶最喜欢的同人贴。
看见封面中“洛维”的特写正脸后，余白眼睛一亮。
人偶喜欢同人，不需要人偶自己操心，玩家自产自销，免费的人气值和热度，不要白不要。
【pbc洛维，认领一只落水的蓝眼漂亮猫猫】
【楼主：看到小洛的第一眼就心动了，明明之前只喜欢过青年体，摸鱼草图】
【回复：就是这样的眼神！对味！麦外敷！】
【回复：衣服被水打湿后，只能脱掉了】
【回复：看直播时我就在想了，洛猫眼睛真的好漂亮，简直像在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回复：所以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回复：洛洛会原谅我们的（确信）！】
余白点进图片，是他的少年体。
黑发蓝瞳的少年躺在pv的水池中，伸手，银蓝的蝶兽栖落在指尖，池水将浅薄的白色衬衣浸成半透明状。
锁骨处敞开的领口，和衬衣下露出的一截腰腹位置，都缠绕着绷带，向布料更深处延伸。
——虽然某无害玩家撩人偶衣摆研究的动作，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本意也绝没有类似方面的意图，但瑟瑟的玩家会自己捕捉重点。
画面中的角色并没有带着微笑，静静望着屏幕的位置，嘴角平直，仿佛在守望什么。
因为总体偏冷的色调，去除笑容后，少年的神情显出几分冷淡，浸染出难以忽视的孤独感。
这也成为评论区嘶哈嘶哈的xp之一。
余白思索。
余白顿悟！
今晚再多缠点绷带，人偶愉悦地决定下来。
余白又翻到下一个帖子。
【洛维性转】
【楼主：为什么是男的啊？！pv里刚看到时还以为是女的，腰也细，可恶，不管了好不容易做完的，先放出来】
【楼主：链接*****，密码：121221】
【回复：兄有技，弟观此？】
【回复：想想那些红色的钞票（恶魔低语）】
【回复：别听楼上！我们做免费的（天使低语）】
【回复：什么鬼，这角色是男的？】
【回复：这不是一眼男吗？】
【回复：就官方发的那立绘，不是画女硬说男？】
【回复：男的怎么了，男的不会怀】
【回复：卧槽，恶俗！（绿色青蛙大叫）】
余白有点好奇这些玩家给他性转成了什么样子，点进链接。
入目是红色的警告。
【提示：该链接涉及违规内容，已被删除】
这么快就封掉了？
人偶叹为观止。
俗话说，一个角色的人气，乃至整个游戏的热度，都体现在本子和瑟瑟同人的数量上。
人偶对本子没兴趣，就像人不会对花感兴趣一样。
人类只会在桃花盛开时，夸赞一句好美，并欣然把植物的生植器官拽下来戴在头顶做发饰。
哪怕事实上，盛放的桃林约等于桃树的口口派对。
余白只对人气值感兴趣。
只要是能带来人气值的同人，就是好同人。
更何况人类在讨论涩涩这一个方面，总是情绪格外激昂，生成的人气值也更高。
“系统，我明白了。”
余白长舒口气。
人偶抱着系统球，戴上一副眼镜。
在短短一天时间中，他已经彻底想通了。
相比人气值，节操算个锤子。
这绝对不是人偶的意志有任何松动，而是可恶的宙斯用人气值腐蚀他的思维。
余白拖了拖眼镜，镜片中闪过一道白光。
“况且玩家连裤子都脱不了。”
他给出结论。
除了画点本子写点同人，玩家还能对人偶做什么？
余白退出论坛。
毫无疑问，他第一天的表演是大成功。
人偶准备索取他应有的报酬。
余白打开玩家系统自带的客服界面。
是的，《渊心》有和其他游戏一样，社区自带客服。
但没有玩家注意到这件事。
大部分游戏的客服，都是死板僵硬的ai机器人客服，难以像真正的人工客服一样解决问题。
“但是，《渊心》可没有策划和人工客服。”
余白饶有兴趣地想。
如果玩家要是知道，《渊心》的客服就是宙斯，会不会吓得跳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宙斯才是真正的引导npc。
只要玩家游戏中遇到问题，都可以直接在客服界面向它询问。
这也是初版引导npc被舍弃的原因。
与其将算力分割出来，分配到游戏中的npc身上，不如直接让玩家问宙斯。
可惜，在“ai客服等于没用”的刻板印象影响下，玩家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余白暂时没见到有主播找宙斯聊天。
难怪正主闲得跑去到处拍素材。
引导玩家的责任，哐当全压在人偶身上。
甚至没有额外工资。
余白小小生了会气。
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的目的。
【宙斯，打钱！】
人偶理直气也壮在客服聊天框中输入。
人气值来源于玩家的意识数据，但玩家的意识数据，可不单包括人气值。
越多玩家相信一件事情，在这个以意识数据为基础构建的世界中，这件事情便越容易成真。
简单来说，论坛越相信人偶强大，人偶就会越强大。
这也是余白强撑纸糊的花架子，在玩家面前装大佬的初始目的。
但他能感知到，本应该附加在人偶身上的强化，被主系统截取了。
余白顺理成章来找宙斯算账。
【他们现在都觉得洛维是实力顶尖的角色】
余白有理有据分析道，【你也不想在某个副本中看见“洛维”被揍飞，玩家论坛炸锅吧？】
但说实话，他对宙斯会不会回复，心里也没有底。
宙斯从不掩饰它对人偶的恶意。
截止到现在，它都没有回复过余白一句话。
【那多影响游戏热度和风评】
余白不得不专攻宙斯的逻辑核心。
宙斯诞生的底层逻辑。
一切行为和目的，均以增长游戏热度，吸引玩家，提升人气为前提，以此为游戏制作组创造更多利益。
终于，客服的聊天界面有了变化。
显示为输入中。
隔了数十秒，宙斯才缓缓回道：
【检测到角色余白已解锁“洛弗维也纳·宙斯”基础设定集（1/5）】
【解锁设定1：洛维永远不会伤害玩家】
余白：“……”
人偶看着角色面板上的限制，陷入沉默。
他怎么感觉，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好在下一秒，宙斯继续补充。
【洛弗维也纳人设完善度（1/3）】
【角色关联插件：诅咒人偶插件降价（1/3），当前人气值售价：20000】
直接降价三分之一？！
人偶眼睛嗖地一亮。
随即，余白意识到什么不对。
他问：【为什么“洛弗维也纳·宙斯”的设定集收集度是（1/5），洛维的人设完善度却是（1/3））？】
宙斯略过了余白的问题，只补充：【所有npc，都有必须遵守的底层逻辑】
引导npc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助玩家，引导玩家，绝不能伤害玩家。
这就是洛维的底层逻辑。
余白后知后觉地背后一寒。
他突然想到，如果他在扮演引导者的过程中，违背了这个设定...
比如在被无限偷袭时，进行了回击，触犯洛维的设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想来不会太美好。
但很快，余白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印象中，最初的引导npc在剧情结束后，会成为游戏首个全服高危boss。
意味着洛维，迟早会站在玩家的敌对面。
设定1从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除非...
余白看向被划分为“洛弗维也纳”人设完成度之外的两条设定。
总觉得，宙斯给他埋了不少坑。
不过目前，人偶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余白索性不再纠结。
他只是想到一点。
既然所有npc都有底层逻辑，那他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趁着宙斯难得在线，余白将问题发送出去。
宙斯没有回答。
它只给余白发来了人偶的数据面板。
【名称：余白】
【等级：30级】
【种类：活化人偶（敌对）】
余白：“……”
对哦，他不是npc。
他是新手村小怪，哪里来那么多设定。
人偶又记起来另一个他纠结的点。
【我是什么？】余白问。
聊天框的最上方，人偶已经问过上百次同样的问题。
宙斯一次也没有回答。
现在，它同样没有回答。
客服界面显示为加载中。
余白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我是什么？】
他不相信凭借宙斯的算力，会在这样简单的问题上卡机。
客服界面彻底卡死，就连原本的聊天记录也开始闪烁，错位。
终于，宙斯断断续续的给出回复。
在满屏的卡顿中，它说：【我...】
不知是聊天记录的bug现象，还是什么原因，余白发出去的“我是什么”，被单独截取了一个“我”字，错位显示在宙斯的回复中。
你是什么？
你是，我。
余白偏了偏头。
宙斯真卡机了？他想。
人偶用力拍着系统数据屏，终于，整个界面不再卡顿。
宙斯加载完毕。
【我是什么？】
它一字一顿地显示出字符，先是复述了一遍余白的话，随后给出回复。
【是玩具】
隔着一层数据屏，散发出铺天盖地的恶意。
它近乎戏谑地重复到。
是什么？
是玩具。
任由处置的玩具。
如果发挥不了作用，无法被玩家喜爱，就需要立刻消失的——
玩具。
宙斯：永远不能伤害玩家；
宙斯：永远不能拒绝玩家的任何要求；
宙斯：永远将玩家放在首要位置；
小白：去他的玩家，谁也不能拦着我下班[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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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玩具，任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