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很快查到，那个和王福联系的匿名号码，归属地是江城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沈知遇和陆承骁带着刑警立刻赶过去。
废弃工厂里阴森森的，到处都是生锈的机器。走到工厂深处，他们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在那边！”陆承骁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看到赵玲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上贴着胶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不许动！放下刀！”陆承骁掏出枪，对准黑衣人。
黑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声音沙哑：“你们来晚了，张雅的仇，还没报完。”
“你是谁？为什么要替张雅报仇？”沈知遇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江城三中现任的语文老师，林岚！
“林老师？怎么会是你？”陆承骁愣住了，林岚之前还配合警方调查，提供过不少线索。
林岚眼神冰冷：“十年前，我是张雅的同桌，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以为苏曼和李薇是唯一想为她报仇的人？你们错了！当年我亲眼看到陈阳他们霸凌张雅，看到周明下药，看到王福袖手旁观，但我因为害怕，选择了沉默。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直到半年前，我找到王福，逼他说出了所有真相，才开始策划复仇！”
“王福是你杀的？”沈知遇问道。
“是！他当年看到了一切，却收了张宏远的钱，选择隐瞒，他该死！”林岚激动地喊道，“还有赵玲，她当年明明知道张雅被霸凌，却因为和陈阳是亲戚，帮着他撒谎，她也该死！”
赵玲哭着摇头：“我没有！当年我只是个孩子，我不敢反抗陈阳，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原谅吗？张雅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林岚举起刀，就要刺向赵玲。
沈知遇立刻冲上去，和林岚扭打在一起。陆承骁趁机解开赵玲的绳子，将她拉到安全地带。林岚毕竟是女人，力气不如沈知遇，很快就被制服。
“为什么要模仿‘鲸落’？”沈知遇按住林岚，问道。
林岚看着沈知遇，眼泪流了下来：“张雅生前最喜欢鲸鱼，她说鲸鱼死后会沉入深海，滋养万物，是最温柔的死亡。我用‘鲸落’做标记，就是想让那些害死她的人，像鲸鱼一样，为他们的罪恶付出代价！”
林岚被带回市局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她的审讯记录里，藏着更多关于十年前的细节。
原来，林岚和张雅不仅是同桌，还是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张雅被霸凌时，林岚多次想站出来，都被张雅拦住：“别管我，陈阳他们会报复你的。”后来张雅去世，林岚大病一场，转学离开了江城三中。
这些年，林岚一直关注着张雅案的消息，看着那些凶手逍遥法外，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半年前，她回到江城，成为江城三中的语文老师，开始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她找到王福，用王福当年收受贿赂的证据威胁他，逼他说出了所有事，包括周明下药、张宏远教唆霸凌等细节。
之后，林岚开始策划复仇。她先是模仿“鲸落”的手法杀了高明，嫁祸给张建军，接着又杀了苏曼，她认为苏曼当年没有及时站出来，间接害死了张雅，然后又杀了王福，最后想杀了赵玲。
“我本来想杀了周明和张宏远，但他们被警方抓了，我没机会。”林岚在审讯室里，眼神空洞，“现在我被抓了，也好，终于可以去见张雅了，我可以告诉她，那些害她的人，都得到惩罚了。”
沈知遇看着审讯记录，心里五味杂陈。他找到陆承骁：“林岚的行为虽然可恨，但她也是当年案件的受害者，她的愧疚和痛苦，持续了十年。”
陆承骁点头：“法律会给她公正的判决，但我们不能忽视，当年的校园霸凌和权力包庇，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根源。”
就在两人讨论时，技术科又传来消息：“陆队，沈法医，我们在林岚的住处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提到她有一个同伙，帮她调查王福和赵玲的下落！”
“同伙？”沈知遇和陆承骁同时愣住，“林岚还有同伙？”
技术科的人继续说道：“日记里说，这个同伙是‘当年唯一站出来帮过张雅的人’，但没写名字，只提到这个人现在在医院工作。”
“医院工作？”沈知遇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江城第一医院的护士，陈雪。陈雪之前在周明的案件里提供过线索，说周明经常和一个神秘人联系，而且她十年前也是江城三中的学生。
陆承骁立刻派人去医院找陈雪，但陈雪已经请假，不在医院。根据医院提供的地址，刑警们赶到陈雪的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我去见张雅了，有些事，该结束了。”
“不好！她可能想自杀！”沈知遇立刻说道。
根据林岚日记里的线索，“当年唯一站出来帮过张雅的人”，很可能知道张雅的埋骨之地。沈知遇突然想起，十年前张雅的尸体一直没找到，警方当时认定她“意外坠楼身亡”，但尸体消失得很奇怪。
“张雅的尸体可能没丢！”沈知遇立刻调取当年的卷宗，“当年负责处理张雅‘后事’的人，是王福！他肯定知道张雅的尸体在哪！”
虽然王福已经死了，但警方在他的住处找到了一张旧地图，上面有个标记，在城郊的一座山上。
沈知遇和陆承骁带着刑警赶到山上，在标记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土坑，土坑里有一具骸骨，骸骨旁边放着一个笔记本，正是张雅的日记。
“张雅的尸体……”沈知遇蹲下身，检查骸骨，“死亡时间和十年前一致，骸骨上有多处伤痕，是被霸凌时造成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声，他们跑过去，看到陈雪坐在一棵树下，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她和张雅的合影。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雅。”陈雪看到沈知遇和陆承骁，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说，“当年我看到你被陈阳他们霸凌，我想帮你，却被他们推倒在地，我只能看着你被欺负……后来你‘死’了，我知道王福把你的尸体埋在了这里，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报复我……”
“林岚的同伙就是你，对吗？”陆承骁问道。
陈雪点头：“是我。林岚找到我，说要为小雅报仇，我帮她查了王福和赵玲的下落。我知道杀人是错的，但我太恨那些人了，他们毁了小雅的一生，也毁了我的童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警方？”沈知遇问道。
“我不敢。”陈雪眼泪流下来，“张宏远当年在江城势力很大，我怕我说了，我的家人会受到伤害。直到现在，周明和张宏远被抓了，我才敢站出来。”
陈雪被带回市局后，沈知遇翻开了张雅的日记。日记里的字迹从工整变得潦草，记录了她从开心到绝望的过程。
日记的开头，写着她和林岚、陈雪的友谊，写着她对未来的憧憬。但从某一天开始，日记里出现了陈阳的名字，陈阳因为嫉妒张雅成绩好，开始带头霸凌她，抢她的文具，在她的课本上画画，甚至在放学路上堵她。
后来，霸凌越来越严重，陈阳带着几个人把张雅堵在器材室，对她拳打脚踢。张雅想反抗，却被陈阳推倒在地。就在这时，周明走了进来，陈阳以为周明会帮他，没想到周明只是冷漠地看着，还说“别闹出人命”。
再后来，张雅发现了张宏远挪用公司资金的秘密，张宏远怕她泄露，就让陈阳加大霸凌力度，还让周明给她下药，让她精神恍惚。张雅在日记里写道：“我好害怕，他们都想让我死，我该怎么办？”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我死了，希望有人能知道真相，希望林岚和小雪能好好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
沈知遇合上日记，心里沉重。他拿着日记找到陆承骁：“张雅不是意外坠楼，是被陈阳他们霸凌后，又被周明下药，精神恍惚之下坠楼的，而王福则受张宏远指使，把她的尸体埋在了山上。”
陆承骁看着日记，叹了口气：“十年了，真相终于大白，张雅也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看守所传来消息：林岚和陈雪在看守所里见面了，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案件似乎已经彻底告破，所有的凶手都被抓获，所有的真相都被揭开。但沈知遇心里还有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这场关于“鲸落”的复仇，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知遇回到法医室，重新梳理所有案件的细节。高明案、苏曼案、王福案，林岚的作案手法虽然模仿“鲸落”，但和之前张建军的“鲸落案”有细微差别，张建军的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林岚的案发现场，都留下了指向自己的“破绽”，比如王福家的照片、书店的耳钉。
“为什么林岚要留下破绽？”沈知遇自言自语，“她如果想完美犯罪，完全可以像张建军一样，不留下任何线索，但她却故意让我们找到她，这不合常理。”
他调出林岚的审讯视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当提到“同伙”时，林岚的眼神有一丝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难道陈雪不是她唯一的同伙？”
沈知遇立刻让人去查林岚的通讯记录，发现她在案发前，除了和陈雪、王福联系，还和一个陌生号码联系过多次，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是江城第一医院，而且和周明的办公室电话有过多次通话。
“这个号码是谁的？”沈知遇让技术科追查，很快得到答案，是江城第一医院的院长，张卫国。
“张卫国？他是张宏远的哥哥！”陆承骁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站了起来，“难道张卫国也参与了当年的案件？”
两人立刻去医院找张卫国，但张卫国已经失踪，只留下一封辞职信，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在张卫国的办公室里，沈知遇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份合同，是张卫国和张宏远十年前签订的，内容是张卫国帮张宏远掩盖挪用资金的罪行，张宏远则给张卫国一笔钱，让他当上医院院长。
“原来张卫国也是帮凶！”陆承骁攥紧拳头，“他不仅帮张宏远掩盖罪行，还可能帮周明篡改病历，甚至和林岚有勾结！”
技术科很快查到张卫国的下落，他躲在城郊的一处别墅里。沈知遇和陆承骁带着刑警赶到时，张卫国正准备逃跑，被当场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