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栈把罗盘指南针收进登山包里,又将檀木盒子放回保险柜。
随后招呼陈助理过来,把他的行李箱先拿到车上去。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回来律所的路上,已经差不多通过电话安排好了。
陈助理拉着行李箱,看着自家老大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去衣柜拿冲锋衣和太阳眼镜。
再看一眼坐在老板椅上,趴在办公桌上,托腮不知道想什么的夏松萝。
心里只觉得大事不妙。
几百万佣金的案子说推就推,请年假陪小姑娘出去玩。
老大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夏松萝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但她本来就是来当挡箭牌的,故意使用夹子音:“栈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人家好无聊呀。”
陈助理打了个激灵,真是看不出来,他们家老大竟然好这口。
金栈正在拉冲锋衣的拉链,差点儿卡到自己的手。
这个癫婆,恐吓她一次,非得找机会报复回来。
“你还有什么疑问?”金栈看向陈助理,示意他别杵在这里了。
“哦,我是想问,行李给您放在哪辆车上?”陈助理赶紧找个说辞。
这借口烂到金栈都嫌弃:“我刚才让你去我家,把我的越野车开过来,是为了让你一大清早兜个风?”
“明白了,明白了。”陈助理赶紧拉着行李箱出去了。
门一关上,金栈立刻板起脸,指着夏松萝:“等会儿和我一起出去,你不要搞事情。”
夏松萝蹬了一脚办公桌的桌角,老板椅向后退,她站起身:“你找我当挡箭牌,就得有这种思想准备。这算什么,你是混商务圈的,我爸也在这个圈子里,很可能会传进他的耳朵。”
金栈提起背包:“你爸去美国研讨,过年前能回来都算不错。再说,你已经二十一了,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恋爱对象还是我这种根苗正红的律师,他有什么理由干涉你。”
夏松萝跟着他出门:“我爸因为被最亲近的人骗过, PTSD了,我每次认识新朋友,他都会很紧张,问长问短的,何况交男朋友。”
金栈没往心里去,他和夏松萝又不是真谈恋爱,管那么多。
两人一起走出去,从走廊经过,律所里的众人忙忙碌碌,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但金栈知道,都是假象,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假装忙碌。
“老大,油已经加满了。”陈助理站在那辆奔驰大G的车门边,钥匙递过去。
金栈拿走钥匙,上车:“有急事再联系我。”
夏松萝坐上副驾驶,看金栈把罗盘指南针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中控台上,随后启动车子。
江航说他要去新疆,新疆在魔都的西北方,而信筒指向的方位,却偏向于东南。
“我说什么来着?”金栈就知道江航想把他支走,故意南辕北辙,“不知道他想去哪里,一点额外的风险也不想承担。”
夏松萝懒得想,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昨晚没睡,补觉也没补足,调了调座椅,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但只行驶了十几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
夏松萝还没睡着,睁眼一瞧,车子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停着,隔着一条马路,是东方医院。
“他来医院了?”夏松萝觉得奇怪,他敢来医院?
她咬他耳朵,是咬得挺重,但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去医院。
金栈拿钱夹:“是我要去趟医院。”
夏松萝问:“血不够?你还要去抽血?”
金栈从钱夹里抽出身份证:“我要去急诊打一针破伤风。”
夏松萝愣了愣:“打破伤风?”
金栈侧身,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条血线,郑重其事:“我正想说你,刀子没消毒,随便割人,是有几率感染破伤风的,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夏松萝嘴角一抽:“这么浅的一条伤口,至于吗?”
“文盲真可怕。”金栈下车。
打完破伤风,顺便手腕也包扎了下。
金栈回来,边系安全带边说:“我还看到刀上有血,带血的刀,更不要随便拿来割人,哪怕是很小的伤口都不可以。”
他给夏松萝做过背调,知道她的生活环境简单又干净,不然还得拉着她去检查一下身体。
这话到底是不敢说出口,她可能会生气。
她的本事,金栈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正面打不过。
“刀上不是我的血。”夏松萝说,“是江航的血。”
车子刚起步,金栈猛地踩刹车,震惊:“什么?!”
夏松萝被吓一跳:“你激动什么?”
金栈再问一遍:“你说刀子上是他的血?”
夏松萝点头:“我打伤了他的耳朵,流下来的血。”
金栈好想掐人中,控制不住,拔高声音:“夏小姐,我是骗了你几次,还威胁了你几句,但你报复我也请有个限度!”
夏松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听我说,他的血……”
金栈不听,简直要气炸了:“江航是什么背景?他八成是在金三角长大的,提到那里,请问你脑海里蹦出的刻板印象是什么?暴力、毒品,还有sex!暴力你见识过了吧,你认为其他两样,他会没沾过吗?”
夏松萝说:“你放心……”
金栈打断:“我怎么放心?我……”
夏松萝探身,一拳锤在方向盘中间的喇叭上。
“轰呜——!”
喇叭声终于让金栈安静下来。
夏松萝头都被他吵痛了:“你激动什么,他的血滴在刀身上,我是拿刀尖割得你的手腕,根本没挨着。”
金栈将信将疑:“你确定?”
夏松萝反问:“你以为我是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不早说。”金栈真被吓出了冷汗,再次启动车子,继续跟着罗盘寻人。
夏松萝闭上眼睛,继续补觉。
脑海里,金栈因为恐惧提出的质问,开始抑制不住的盘旋。
她可以把“警察”两个字当成锚点,笃定江航有底线,不会乱杀人。
但是其他的,不好说,很容易身不由己。
到底和现在的她没多大关系,她思考了一会儿,困意上来,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很沉,是被金栈喊起来的。
夏松萝睡迷糊了,瞧一眼车窗外,是她家门口,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等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夏松萝恍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去追江航,跑我家干嘛?”
金栈眉头皱得很深,指着她家院门:“我已经绕着澜山境转了两圈,信筒指向的地方,就是你家。”
“他躲在我家里?”夏松萝诧异,低头看腕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她猜到江航会来她家里探一探,但这都过去七八个小时了,他还在里面?
夏松萝下车,原本想开院门,却瞧见她家车库对面,停着那辆大红色的杜卡迪。
这个别墅区,每家都有独立车库,就在楼栋旁边,配有电动卷门。
夏松萝朝车库走过去,按下指纹。
随着卷门缓慢升起,暖阳逐寸照射入内,洒在她那辆冰莓粉色小轿车的引擎盖上。
车门敞开着,主驾驶位上,江航抬着紧绷的手臂,正试图将一个行车记录仪,按在前挡风玻璃上方的一处旧痕迹上。
体型原因,驾驶位空间略显逼仄,他施展不开,有些别扭。
卷门开启以后,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仅仅是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
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
夏松萝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之后,止步,靠着承重柱:“你是因为误会了我,良心过意不去,跑都跑了,又回来给我安行车记录仪?”
“我没跑。”江航的语气几乎没有起伏,语速也依然缓慢,“原本那个,安装时就没装好,被我拆坏了,才没装回去。上午跑了几个修理厂,买了个新的,和你之前的一样,你扫个码,重新接入手机里去。”
夏松萝拧了拧眉。
江航说:“我没有动手脚,不放心,你去店里拆了,自己买个装。”
金栈停好车,一弯腰,走进车库里,阴沉着脸说:“你既然没跑,为什么交代那位方女士告诉我,你去了天山?”
“是打算去,安装好就去。”江航不看他。
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行车记录仪,需要买一上午,金栈顿时意识到,自己果真是被他耍了:“你故意的!说一通有的没的,你想看一看,信筒飘红以后,我是不是有其他办法锁定你,可以锁定到哪种程度,一直在四处兜圈子,各种犄角旮旯。”
金栈忍不住了,连割他一刀的夏松萝一起骂:”你们这俩癫公癫婆,我未来肯定是得罪你们了,故意来折腾我!”
夏松萝够够得了,学他”呵”了一声:“行啊,你说我和他是一对,他说我和你是一对,要不,你俩先打一架?”
江航看向金栈“受伤”的手腕,以及手里的罗盘信筒:“看样子,我很难躲开你。”
“你有什么好躲的?”金栈把信筒从罗盘上拆下来,指向他,像一把枪一样,恨不得一枪崩了他。讥讽,“未来怎么样不知道,现在的我和夏松萝,真值得你担心?你如果只有这点胆量,我很怀疑,你究竟拿什么和刺客斗?怎么为你父母家人报仇?”
夏松萝提了口气,去看江航的反应。
真敢说,上来就这么下猛药。
江航并没有生气,放下手臂,手指点在方向盘上:“信筒预示收信人有危险,你置之不理,现在却不惜下血本来找我,是不是你从她口中得知我了解十二客,你很好奇?”
金栈已经确定,这家伙聪明得可怕,比他日常面对的商场老狐狸还更狡猾。
他咬了咬牙,实话实说:“是我母亲想知道刺客的事情,她托我问你,刺客的手法,以及你是从哪里得知我们十二客。”
夏松萝在一旁附和:“他这次没说谎,他和他妈妈通电话,我在他身边。”
江航转头看她一眼。
夏松萝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有求于我?”江航的视线,重新回到金栈身上。
“我帮你们送信,白打工,想从你这里得到这么一点消息,也需要我来求你?”金栈真想和他算算账,自己最近遭受了多少损失。
“你们信客送信,会不会从中获利,我不清楚。”江航仰起头,检查那个行车记录仪,“但你想从我口中询问的小事,却是我拿半条命换来的。”
金栈和夏松萝都是微微愣,隔着玻璃盯着他。
江航慢慢说:“三年前,我来了内地,去往新疆。”
当他发现思路错了以后,先从东南亚回去香港,仍然没有收获。
却想起来,父母在移民之前,曾经带他去过一趟新疆,说是去谈一桩生意,顺便带他去看一看古丝绸之路。
似乎就是那一趟旅行,回家以后,父母就开始变卖大部分家产,为移民做准备了。
而且,也是在那时候,江航得到了一件护身符。
于是他重走了一遍丝绸之路。
江航最终抵达了新疆,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年轻却很神秘的女人,被当地人称为queen ,从事跨境贸易。
小时候,他们曾经见过,她认出了他的护身符。
而江航的父母,当年去新疆谈生意的对象,正是她家族中的长辈。
金栈骤然反应过来:“她的家族,也是十二客?”
江航说出两个字:“掮客。”
金栈瞳孔紧缩。
夏松萝则需要去查手机,其实她不知道是哪个“qian”字,但“qianke”打出来,“掮客”两个字就显示在输入法里。
是指居间人,中介,替别人介绍买卖,从中获取佣金的人。
“我终于知道,我父母当年变卖大部分的家产,是为了从掮客手中,获得一个护身符。”隔着衣服,江航按了下胸口的吊坠。
他又微微垂头,将自己的神情藏匿起来,“那个晚上,刺客没能杀掉我,大概是因为我贴身带着这个护身符,克制了他。”
“难怪。”金栈终于恍然大悟,“我家的鸽子锁定不了你,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护身符。”
夏松萝还在翻看掮客的百科。
金栈问:“刺客的消息,是你从掮客手里买的?”
“不是用钱吧?”夏松萝觉得,有些消息,估计钱也买不到。
如果是百科里说的这种,掮客只是介绍人,不是百事通。
实际上是客人之间在互换消息,互通有无,对方想要的不一定是钱。
“凶手可能是刺客这件事,是queen的猜测,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江航继续调试上方的行车记录,“但我如果想拿到刺客的具体资料,就必须先获得一件物品来交换。”
“方阿姨说,你去年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回来找她。”夏松萝打量江航,“你是因为寻找这件物品受的伤?”
江航点了点头:“对方开价,一根青鸟羽毛。”
夏松萝吃惊:“你找到了?”
江航有些懊恼:“知道哪里有一根,但我没能成功。”
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都没见过几场雪,冰天雪地的地方,非他擅长。
夏松萝走过去,双手按在引擎盖上,小心翼翼地问:“你这次,打算再去试一试?可是你怎么知道,你拿到羽毛以后,对方一定能告诉你刺客的详细资料?”
“你不要小看掮客的能力。”金栈推己及人,双方一定在掮客那里签订过契约。
而掮客的本领,应该就是让失约的人,受到惩罚。
江航没有否认。
金栈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江航忽然之间变得有问必答,是有原因的。
“这次,你想我和你一起去?事关青鸟羽毛,没有比带着信客更合适的。”
金栈都不用等他回答,心中已经肯定,“凭什么?用拆信来要挟我?信是写给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可真有意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信筒里装的就是刺客的资料,你宁愿相信赚你佣金的掮客,不信免费给你送信的信客。”
江航轻飘飘地说:“有时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明码标价,反而心里有底。”
金栈气笑了:“夏小姐,瞧见了没,这就是我不想做信客的原因。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非常荒诞,贪财好色风生水起,守信重诺寸步难行!”
夏松萝拧着眉。
江航的语气倏然沉了下来:“你连信筒跳红的原因都不知道,真的了解你的家族?queen的口中,你们信客在古时候,经常和刺客联手,一个报位置,一个刺杀,合作的亲密无间。”
“我要不是信客,我真信了。”金栈现在对那个掮客反感到极点,“你说的queen在哪里,我去找她当面对质,说话要负责任,知不知道什么是诽谤罪?信不信我告到她倾家荡产?”
“你跟我走,自然会见到她。”江航调试好了行车记录仪,下车,手臂搭在车门框上,“你帮我拿到那根羽毛,我就信你是个好人,拿到的刺客资料,分享给你。”
金栈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呗,这不是你阿妈交代你办的事情么?”夏松萝走到金栈身边,低声说,“他这番话,肯定有夸张成分,想挑起你对掮客的不满。但从他对信筒的抵触情绪,可以判断出,那个掮客绝对说过你们信客的坏话。”
难怪江航会怀疑她是刺客,和金栈勾结着想害他。
夏松萝对信客和掮客都不了解,分辨不出来谁对谁错。
金栈铁青着脸,把手里的罗盘和信筒递给夏松萝:“帮我拿着。”
夏松萝顺手接过去。
金栈拿出手机,给他阿妈发了一条微信。
夏松萝凑过去看。
“嘭。”
一声响。
夏松萝跟着响动颤了下,循声望过去。
原来是江航把车门甩上了,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朝外走。
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时,江航停了一下脚步,语气中透出一丝戏谑:“金律师,我要出发了,你最好快点拿主意,不然等我跑远了,你另一条手腕也得挨一刀。”
他走出了车库。
“你……!”金栈要被他气吐血了。
夏松萝也开始觉得金栈有点惨了,送个信跟渡劫似得。才发现,江航这人的性格,不仅多疑和暴力,还有些恶劣。
这时候,金栈的手机震动了下,他阿妈回复了一个字:去。
金栈忍住恼意,喊他:“江航。”
江航转过身:“决定了?”
金栈先谈条件:“我可以帮你,第一,得到刺客资料分享给我,第二,把信收了。”
“第一个是我的承诺,没问题。”江航朝夏松萝手里的信筒看过去,“第二个,等等再说。”
说完就再次转身,朝自己的杜卡迪走去。
金栈原地平复了一下,也朝自己的大G走过去,招呼夏松萝:“走,和通缉犯同行,你更要当我的挡箭牌了。”
“我又没说不去,但是先等我几分钟,上楼拿个东西。”夏松萝把罗盘和信筒还给他,关了车库卷门,小跑着回家去。
再出来时,提了一个行李箱,还背着一副滑雪双板。
行李箱扔去后备箱,又让金栈帮忙,把双板放到车顶行李架。
夏松萝坐上副驾驶:“你们忙你们的,我刚好去滑雪。”
金栈不服不行:“你心还真大。”
他启动车辆,准备追着前方的江航。
然而,江航坐上鞍座后,俯身握住车把,半响没动。
金栈烦躁,按了下喇叭。
江航却踹下了侧撑,摘掉头盔,抬腿下了车。
夏松萝目望他抓着头盔走过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夏松萝放下玻璃,看向车窗外:“有事儿?”
江航问:“你也去?”
夏松萝解释:“他是个律师,不能和你走太近,需要一个挡箭牌。”
江航点点头:“你是因为他去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这么理解?”
夏松萝好笑:“我说和你有关系了?”
江航问:“那么,不管你这一路遇到什么危险,都和我无关,对不对?”
提起来夏松萝就来气,原本想指指自己的脖子,说,我遭遇过最大的危险,就是你干的吧?
近距离看到他的耳朵,心想算了,她没见血,他倒是见血了。
而且他真矛盾,既怀疑她,又觉得牵扯上她,他也有责任。
“你担心自己吧,就别闲操心我了。”夏松萝指了下金栈,给他一点信心,“我告诉你,金律师会法术,他既然邀请我去,肯定会保护好我的。”
金栈眼皮儿一跳。
江航的视线绕开她,看向驾驶位上的金栈,依旧没什么表情:“看来我请对人了,这一路全靠你了。”忽然跳出来一声粤语,“dà lǎo(大佬)”
说完,边往回走,边戴头盔。
跨上鞍座,俯身,踹一脚档,离合一松,“轰”地一声跑了。
金栈可以感觉到,江航那一脚踹得很凶,不像是踹档位,像是在踹他。
都是男人,他当然懂。
知道有个女人可能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哪怕现在不喜欢,也不可能完全无视。
夏松萝见他半天不开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还不走,真想再挨一刀?”
金栈拨档起步:“他不太想你跟着去。”
夏松萝理解:“觉得我是个累赘呗。”
实际上真到了雪地里,她才是如鱼得水。
一岁多大,她爸就开始带她去滑雪了,聘请了好几个专业教练保护她,之后每年寒假都去玩儿。
“我看不是。”金栈悠悠说。
“那是什么?”夏松萝回忆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
金栈朝她挑了下眉:“我和你打个赌,他和那个queen关系很不简单,不想你知道。”
不是公路文,“咻”一下就到了。[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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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