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会所的包厢里,女子一袭紧身职业装勾勒着她姣好的身姿,大波浪卷发随意披散着,气质特殊,有一种凛冽的气势。她红唇微勾,带着极其恶劣的笑。
她坐在高位,高高在上,身旁有着气势逼人的保镖,而与之相对的是一身服务员装扮的狼狈男子。男子眼尾微红,含着隐忍的泪,手攥紧,青筋暴起,俨然构成一副冥绯霓欺男霸女的姿态。
冥绯霓只是睨着眼看着荆缚渊,神态慵懒,又有几分玩味,但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像逗弄一只猫儿,最后只是笑笑:“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其实她想捉弄他,揉碎他,将他撕裂,让他痛苦,让他绝望,好用来缓解她内心的仇恨,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她决定放过自己了。
荆缚渊只是看着冥绯霓,他起身,目光很沉重,很复杂,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看不懂,冥绯霓也不敢看。
砰——
包厢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坚韧的女生,一把拉住正在面对着冥绯霓站立的荆缚渊:“你跟我走,他们就是欺负人。”
荆缚渊没有理会林柔的拉扯,只是一只一只掰开林柔抓住荆缚渊的那只手。
林柔眼里全是震惊,不敢置信,同时义愤填膺为荆缚渊打抱不平:“你怎么可以向她屈服。”
荆缚渊声音暗哑:“这是我该受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荆缚渊那个眼神,冥绯霓觉得心里很难受,她抽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了她的脸:“你走吧。”
她望着窗外有一股说不清的忧愁,保镖将人赶了出去,荆缚渊被保镖压着的时候还挣扎了一下,随后像鹰爪般的眼睛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冥绯霓,冥绯霓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理会,很快,包厢归为平静。
冥绯霓掐了烟,思绪顿时清醒,刚才所有不理智、冲动的情绪化为乌有,她有点嘲笑起她那一点点多愁善感的情绪,可笑,她还幻想放过他。
是的,放过了他,谁来放过自己。
她又抽起另一只烟,细长的女士香烟明明灭灭,她想起了这些年她和荆缚渊互相折磨,不,准确来说是单方面折磨荆缚渊。
她时不时折磨他,搞黄他的工作,看着在自己的脚下喘。息求生……忽然她觉得没意思透了。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吩咐一旁站立已久的助理,“帮我订一张飞国外的机票,国外那个项目我亲自去跟。”
被赶出门外的荆缚渊和林柔有些许狼狈,林柔有点不解并有点愤慨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为什么要在这么面前卑微呢?”
“她搞黄了你多少工作,让你受了多少伤,你为什么还要靠近她?”
荆缚渊一手拨开林柔,“这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说着十分冷漠的离开了林柔,看也不看一眼。
林柔跺着脚有些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
见荆缚渊走远,一旁的管家走了出来,林柔没回头看,只说了句:“林叔,我们走吧。”不管那个木头受虐狂了。
可走远,林柔又有点不忍心,想回头看看荆缚渊,可是他刚才走的地方没有他的身影,想想还是算了,来日方长,还有很多机会见到他,想着,就上了家里那辆不显眼的豪车。
冥绯霓眼眸低垂,眼里的思绪化为实体溢了出来,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抛开仇恨,以前的他们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璧人。
冥绯霓手中的烟烧到了自己细长的手指,她闪电般的收回手,烟掉落到了地上,手指的痛觉还在,滚烫的,如同触电。
漫漫的长夜,看到不到一丝光亮,如墨倾倒,缓缓流经她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
回到狭小的出住屋,荆缚渊换下了那身服务员的衣服,脱开衣服,胸口处还有一个冥绯霓留下的淤青,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给自己处理伤口淤青,在处理伤口淤青的同时,他不由得想起了冥绯霓那双冷漠的眼神。
将处理伤口淤青出来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后,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只看见暗暗的天花板。
他不是不想一走了之,可是这是他欠她的。
现在到底对她是什么情感呢,他模糊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她那他撒气的模样,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他看向一旁,是一张合照,合照中的女孩笑靥如花,很阳光,很温柔,眼里——也只有他。
可是后来因为父亲的原因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恨他也是应该的,如果……如果能回到当初阻止事情发生,他们是不是现在很幸福。
可是想到她那双冷漠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不该奢求的。
助理定的是晚上的机票,上了飞机,看着窗外的夜景,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冥绯霓喝着红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a国的时候,正好也是晚上。
她风尘仆仆赶来,晚风寂寥,黑色墨镜掩盖住她眼里的冷漠疲惫,接机的人到了,是合作方的人,接到下榻的酒店,便恭恭敬敬离开了。
第二天天明,冥绯霓便和助理到了合作方约定的地方谈合作。
那是一个豪华的餐厅包厢,冥绯霓在侍从的指引下进到包厢,便看到了早就坐好的墨承枭和他一旁拿文件站着的助理,见到冥绯霓,墨承枭带着侵略性的笑笑并示意冥绯霓落座。
“冥总,好久不见。”墨承枭笑意浅浅,带着几分痞味。
冥绯霓直视他的眼睛:“好久不见。”
“冥总,这次的合作你怎么亲自来了,以往不是叫各自手下的人来谈吗?”
“难道还信不过我们?”
说着,墨承枭起身亲自给冥绯霓倒酒。
冥绯霓只是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情感:“你说笑了。”
“墨氏集团一直是冥氏的合作对象,这次只是来看看,顺道散个心。”
“墨总的信誉我们还是信的过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由我这个东道主来招待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那麻烦墨总了。”
*
一连几天,荆缚渊都没有看见冥绯霓,她在哪里?他上班的时候在失神,领班看出他状态不太对,便建议他休息。
荆缚渊回到出住屋,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他真的猜不懂冥绯霓的心思,就像当初她做的一些莫名的事情,每次他都想狠下心,但是总有一些让他觉得还可以坚持的事情。
冥绯霓,我该怎么办才好。
*
这几天,在墨承枭的接待下,冥绯霓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但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总会不自觉想起一些荆缚渊的脸的片段,她想,还是放过自己吧,她吩咐助理做一些事,决定让爱恨情仇都消散,这些年,他们纠缠的够久了。
换上礼服,她跟着墨承枭来到了一家酒店,大厅富丽堂皇,暖黄的灯光巧到好处,宴会还没开始,墨承枭就和冥绯霓一起上了二楼一个房间里,里面是一位相识的旧人。
见到旧人时,冥绯霓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转为微笑,她没想到墨承枭也认识她,真是一个奇妙的缘分
乌瑾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旁边是一个看不清缩在一团的男子。
见到来人,乌瑾上前,看清了脸后邀请他们落座。
冥绯霓看着乌瑾,而乌瑾看向一旁的靳赦雪,冥绯霓的目光这才落到了靳赦雪的脸上,靳赦雪整个人颤抖着,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应激到了,乌瑾很担忧的看着靳赦雪,眼里的关心溢出来。
冥绯霓也担心看着靳赦雪,她还记得刚救出靳赦雪的样子,比现在还狼狈,但是看现在却是比以前好了,可以看到乌瑾的用心照顾。
墨承枭递了杯水过去:“抱歉。”乌瑾结果水给靳赦雪喂了一口,靳赦雪才镇定下来,沉沉的睡去。
“没事。”
墨承枭略带歉意的说:“我本想给你介绍个朋友,没想到遇到了他狼狈的样子。”
乌瑾照顾好靳赦雪后,转身看向冥绯霓:“好久不见。”
然后亲自为冥绯霓到了一杯水。
冥绯霓握着杯子,就这样平静看向乌瑾,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好像说了。
那时她刚进职场,还是小冥总,遇见了乌瑾,刚好她需要帮助,她看靳赦雪可怜,便帮了,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这样就过了好多年。
乌瑾放下杯子,当年确实是很感激冥绯霓,但她什么都不需要,想要回报却没有方向,后来回到a国大本营,没想到再见已是很多年后。
这个宴会是乌瑾举办的,算是当年得以遇见曙光的一点慰藉,身边有他,又得见故人,当年的一切,似乎痛苦的记忆不见了,但一丝丝温暖还在。
乌瑾带着冥绯霓见了各式各样的人,只是点头之交,算是为冥绯霓介绍一点人脉,虽然冥绯霓不需要。
墨承枭在一旁当护花使者,就静静待在冥绯霓、乌瑾身边,看着他们交际,偶尔他也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