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曲江宴赠诸学子

家宴过后,许又柯借口身体不适便径直回了房间。一进屋就朝着靠窗的贵妃椅奔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默念一句:“萝莉萝莉,快快解密。”

“叮!玩家006,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萝莉应声而出。

“这位许家大郎,我的兄长许又瑾,他的身份真是副本里的原有人物?”

“等待查询中……权限确认,目标NPC数据正常,无任何风险问题,请玩家放心!”

许又柯听到这个答案,心中放下了一丝疑惑,但是由于这个系统可信度为零(许小公子自定义的),它的话不可尽信,便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半月后,恰逢上巳节。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长安城内曲江池畔,皇家赐宴,声势浩大。

长安城内外这些世家子弟和青年才俊几乎尽数到场,还有从外地前来进京赶考的学子,场面真是人声鼎沸。

许又柯本不欲参与这种喧闹的场合,奈何许夫人惦念着他大病初愈,需多沾些生气将病晦赶跑,便让许又瑾带着他一同前往曲江赴宴,也让他们能趁此机会好好培养一下兄弟间的感情。

宽大的马车内布置得十分贴心而精致,正中间摆放一张小茶几,上面满桌的糕点茶水,案下还堆放一沓书籍,一旁竟还燃着熏香,轻烟缥缈,足以见得许夫人有多重视这次外出。

许家兄弟二人分别坐在马车两侧,许又瑾早已换下轻甲,穿上了许夫人帮忙挑选的一身玄色暗纹常服,衣袖处绣着一圈金边,腰上佩戴一枚白玉环佩,这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沙场戾气,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感,只是那通身的冷峻气场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马车辚辚前行,许又瑾端坐一旁,闭目养神。许又柯自是乐得清静,也不扰他,独自掀开车帘一角,探头望向窗外。

一幅鲜活生动的《清明上河图》 便在眼前缓缓张开来。

但见青石板路笔直开阔,两侧酒旗招展,楼阁鳞次栉比。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茶楼说书的惊堂木声、酒肆碗碟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然的市井交响。

衣着鲜亮的行人摩肩接踵,少女们精心打扮自己,裙裾飘飘,巧笑嫣然;公子们手握折扇,高冠博带,风流倜傥。间或有高鼻深目的胡商牵着骆驼缓缓走过。远处,重檐斗拱的宫城轮廓在春日下闪烁着庄严的金光,整座城市都沐浴在一种慵懒而富足的烟火气里,一派盛世华章。

甫一踏入曲江园林,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许又柯抬头,只见岸边碧草如茵,早已扎起无数彩绸帐幕,点缀起岸边色彩缤纷。而衣着华贵的公子王孙三五成群,或高谈阔论,或凭栏远眺;名门仕女们云鬓花颜,聚在一处低声说笑,环佩叮咚,暗香浮动。

空气中弥漫着酒肉的香气、果品的清甜,以及女子身上飘来的阵阵幽香。丝竹管弦之声从中央的高台悠扬传来,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行令欢笑,织就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盛世行乐图。

兄弟二人一进来,许又瑾这位新晋的镇西将军自然成了全场焦点,不断有人大着胆上前来寒暄攀附。

他先是将许又柯安置在一个视野良好又相对安静的席位,低声叮嘱:“你在此稍坐莫要乱走,也不要接陌生人递的食物,我片刻就回。”语气是惯常的冷硬,且带着常年下达命令的上位者威压,却也算周到,随后便抬步走向人群。

许又柯点头应下,自顾自地斟了杯果酒,浅酌慢饮,他今日穿着一件和许又瑾款式相同的常服,只不过是白色,腰间别着一把白玉短笛,外披一件薄款兔毛披风,一脸乖巧。

他慢慢打量起周遭景况,在脑海中和萝莉评价起眼前的宴会景象。不过一会儿,便有几位世家公子认出他来,纷纷上前围坐,热切交谈。

许又柯此时脑海中自带系统,又装着远超这个时代的思维与见闻,在与人交流言谈间引经据典,见解独到又不下他人面子,让人心生好感,很快便与周围一群人相谈甚欢,称兄道弟起来。

这时,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要玩点有挑战性的游戏,众人抛去惯常玩的飞花令和对对子,反倒行起了流觞曲水之令,输者自罚一杯。

白玉觞顺着蜿蜒的水渠漂浮而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它,现场的气氛随着酒杯的流动而起伏,只见它停在了一位青衣公子面前。那人端坐起身,伸手拿过酒杯,略一沉吟,作了一首中规中矩的咏春诗,引来一片叫好。

游戏继续进行,每当酒杯在某位公子面前停下,周围便爆发出善意的哄笑与催促。被点中之人或从容不迫,或抓耳挠腮,吟出的诗句无论佳劣,总能引来一片喝彩与点评。

觥筹交错间,是才华的较量,也是人情的涌动,更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

酒杯再次转动,这一次竟不偏不倚停在了许又柯面前。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过来,这位许太师的幼子素有佳名,却因体弱,深居简出,没传出多少佳作,而今日正是见识这位才子的好时机。

众人皆期待着,许又柯从容不迫,缓缓站起身,目光一一掠过水光潋滟的曲江春水,和周遭这群兴致勃勃的文人墨客,心中忽有所感。

他端起酒杯,清越的嗓音响起,传入在座的人耳中:“曲江烟暖风柳斜,玉冠盈城竞物华。”他先是描绘了眼前的极致繁华,随即语调微转,带着几分认真:“愿登青云题雁塔,今朝看尽长安花。诗名便为《曲江宴赠诸学子》吧。”

诗成,满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

“好一个‘愿登青云题雁塔’!又柯兄心怀凌云,又以进士题名留念的圣地题雁塔为典引,提前祝贺我们科举成功,多谢了!”

“此诗非寻常吟风弄月之作可比!”

“又柯兄果真是才华出众,在下佩服!”

许又柯在一片赞誉中淡然落座,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则内心早已高高翘起了小尾巴,再加上萝莉在一旁吹捧,他又回味了一遍刚刚作的诗,真是妙啊!不过表面还是得故作矜持一番,不可太过嚣张了。

突然,他感觉到有一道不同于他人的,格外深沉的目光,正一错不错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一转头,便直直对上许又瑾的视线,正是来自他那位正在不远处与武将们交谈的兄长,两人默默对视着。随后,许又柯微微颔首,示意这边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诗令过后,气氛愈加热烈,大家兴致更高了,也不知又是哪位贪玩的公子哥提议去玩投壶。

许家的席位这边挨着的都是一些朝堂重臣的子嗣,几位公子哥撺掇着许又柯也一同前去试试手,许又柯笑着摆手推却:“又柯自小体弱,也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连矢都握不稳,便不去献丑扫大家的兴了。”

其中有一个世家公子哥直接拉过许又柯的手,笑道:“又柯兄,我们几个都不尚习武,水平差不多,谁也不笑谁的。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出来玩玩呗……”

正推脱着,一道高大的阴影从身后笼罩下来,一整个将许又柯包裹住。许又瑾不知何时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拿起一旁投壶备用的箭矢,用手掂了掂,语气平淡无波:“想玩?”不等许又柯回答,他便站定,手腕一抖。

“嗖——啪!”

箭矢破空,精准地投入数丈外的双耳壶中,正中壶心!

“好!”

“将军好箭法!”

周围一片叫好,许又瑾却看也不看结果,只是垂眸,将手中另一支箭矢递向许又柯,声音低沉问道:“去试试?很简单的。”

许又柯抬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他忽然觉得,这位兄长此刻的行为,不像是在展示其高超的投壶技术,倒更像是一种……笨拙的示范作态。又或者说,是一种隐晦的强行插入,只为了打断他与旁人的谈笑,像一只雄狮在宣誓主权。嘶,这也太吓人了点,不过他暂时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于是强行让自己不要去多想。

许又柯默默伸手接过兄长递过来的箭矢,葱白修长又带着凉意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带着厚茧的指腹。这一瞬间,一种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悸动再次掠过心头,许又柯心一慌,箭矢差点掉落在地。

他稳住心神,抓住箭矢,笨拙地学着许又瑾投掷的样子,有些吃力地将箭矢投了出去。那箭软绵绵地飞出一小段距离,都不能说是飞出,倒更像是不小心被推了出去,随后便歪斜着落在了壶外,两者之间目测还有几尺距离。

“噗……哈哈哈……”旁边有人忍不住低笑。

许又柯并不在意,正准备退回座位,却听见身旁的男人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人听清:

“我许家的幼弟,还轮不到旁人来笑话。”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霎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那几个原本还在嬉笑的公子哥,脸色顿时变得讪讪然,低声道歉。

许又瑾不再多言,只是微抬起手,极其自然地替许又柯拂去了方才试箭时不小心沾在袖口的一点灰尘,动作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起风了,你身子弱,该回家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许又柯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因敬畏、或因嫉妒而变得微妙的目光,忽然觉得这位兄长身上那混着血腥气的陌生,似乎也并非那么难以接近了。

他微微颔首:“好,听兄长的。”

补充:上巳节,中华古老传统节日之一,俗称三月三,在农历三月初三庆祝。起源于先秦时期的祓禊活动,人们通过水边沐浴、祭祀水神以祈求平安与丰收。魏晋以后,被固定为农历三月初三,并发展为春游踏青、曲水流觞等习俗,唐代达到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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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世界寻找老攻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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