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凝起了捉弄人坏心思，他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泉池边，把手放在水面，然后趁人还没发现，用力一拍水面，水花四溅，似乎这一举动把水里的人惊到了。
“哈哈，飞清，被我吓到了吧？”
池中的人早发现了白皓凝的存在，只是好奇他想做什么，便假装没有发觉。
林挽雪抹去脸上的水珠：“嗯，被你吓到了。”
“我就知道！”白皓凝一脸骄傲，边说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这么大个池子，一个人泡多没意思，你应该叫我来一起泡，否则，这么大的便宜，我去哪边占啊？”
除去外边的衣裳，他就着一件橘色衣衫走入泉池之中，看到对方眼里的愣怔，他笑得越发明媚，眉目里尽是调逗之意：“姚念给我念话本的时候，念到这么个场景。说的是美人入浴，若有书生窥看，美人却不赶他走，那定是妾有意，郎有情。”
听到姚念给白皓凝这种话本时，林挽雪脸顿时都黑了：“她好大的胆子，怎敢给你念这种话本？我待会就撤了她。”
“这可不行！姚念好不容易才答应我念话本的，飞清要怪的话，就怪我罢。”
“……”
见林挽雪不吭声，白皓凝咬了他一口，埋怨道：“你购来的话本里参了好几本不正经的，若非我威逼利诱，她定死活不肯给我念，就算念了，也只是挑了不正经中的比较正经的。过分的是，她还略过了很多，所以我也没听有多少。剩下的她背着我拿去烧了。”
林挽雪当初购话本购得急，要得也急，书铺的老板慌乱之中误拿几本，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的错。
林挽雪心生歉意：“我……”
白皓凝忽然道：“那不如飞清教我识字吧！这样的话，以后我就不用姚念给我念话本了。”
林挽雪把到嘴的歉意咽了回去：“好。”
“飞清真好。”白皓凝静默片刻，又换回最初的神色，他刻意放轻声音：“飞清，我刚才还没有讲完呢！说的哪来着？喔喔——那书生便下了池子，与美人戏水玩闹，到了后头，美色诱人，而他们两两相望，互生情意，那书生拥着美人，共度了一夜良宵。”
温热的吐气与雾气扑到林挽雪的耳朵上，是钻心的痒。林挽雪喉结滚了滚，腹下生出一股燥火，他回望着对方，潋滟的双目正笑盈盈地望着他，里头是无边春色，教人情愿溺死在这温柔乡。
略。
“飞……清。”
略。
这泉池中本来就是热气腾腾，白皓凝眼睛恢复不久，隔着氤氲的雾气，他的眼神就更加迷离。正是这时，白皓凝期盼已久的记忆蓦然闪过一点片段。
同样是温泉，同样是雾气腾腾，同样是有人沐浴，不一样的是，自己躲在石头后面偷偷摸摸地窥看。
自己看的正起兴时，那人撩起额前的头发，回头看向自己的方向，温柔地唤了他一声。
而自己被那人当场抓包也没感到尴尬，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说了一番什么，惹得那人一阵发笑。
后对方回了句什么，自己玩心大发，三步并作两步，跳进池子。
热水打湿他的衣物，他钻出水面，而那人向自己伸出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白皓凝直觉他在笑，笑里有春风柔意，诸多偏爱。
是他吗？
白皓凝意乱地想着，欲拨开那缭绕的水雾，看清那人的脸，雾气怎么挥也挥不去，反而教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细密地吻落在不曾落下的区域，带来一片酥酥麻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陌生的感觉让自己的头皮发麻，教他叫不出口，只是本能地颤抖着。
这是折磨白皓凝，也是在折磨林挽雪。
林挽雪一直在隐忍，隐忍到他心甘情愿。
初入王府的那次花烛夜，白皓凝不愿意，甚至因为情绪过激昏了回去，而自己没有再碰他，只是守了他一夜，天亮时自己才稍稍合眼，没想到竟会出事。
林挽雪那时很害怕白皓凝撑不过来，每一天都不敢入睡，所幸的是白皓凝醒了过来，还忘记了所有。
他觉得是上苍给了重头来过的机会，所以他在白皓凝最无助最需要人的时候，倾尽了自己的所有，最后博得那人的心。
而隐忍至今，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他抱着白皓凝坐在入池的玉梯，玉梯常年泡泉池中，棱角处又经过特殊的处理，坐上去不会觉得硌。
略。
白皓凝在晃荡中竭力地想拨开那缭绕的水雾，直到一阵冷风拂过，水雾散开，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眼前的和记忆中的逐渐重合在一块。他怔怔地盯着，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原来真的是他，那记忆里的人在脑海里清晰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响在脑海，听不太真切，但他敢肯定，那是他与飞清美好的回忆。
他抽了抽鼻子，眼睛变得很热，水光里，他任由林挽雪放纵。
风花雪月，柔情似水，直教人方寸大乱。
五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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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