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生喜欢这种能日结工资的兼职。
当天干的活，当晚就能看见钱到账，心里就很爽！
但现在顾浮生不想接着干了。
和人站在一起的玩偶越可爱，越容易吸引行人进来。
可实际上等身玩偶的皮套又厚重又闷，人在内部活动空间小到可怜，要想外面的人看着有趣，穿着皮套的人在里面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顶着几十斤负重，用很大力气。
外面看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因为他们是商家需要挖空心思去吸引的消费者。
商超本身的工作人员就知道苦处，顶不住活动期穿着皮套忙活一天。
这份工作就空出来变成了兼职，落在顾浮生身上。
他从早上八点开始穿上毛绒狐狸的皮肤。
中午吃饭休息了一个半小时。
晚上将近十一点半穿过黑洞门，去到了古代位面N11，稍微喘了几口气，还得到额外的三瓮金银饰品。
堪称天降横财！
可这么快乐的事情，当顾浮生重新站回到劳累一天的场地，内心那股激动，就，突然变得有亿点点死了。
他站在商超门口，看着一部分人从里面向外走，经过他和其他工作人员时，这些人脸上和身上有享受了商场空调和购物回家的惬意，没有他和其他工作人员身上的疲倦。
每个人的生活就像一个玻璃珠子，他这个叫顾浮生的玻璃珠被谁拿着在地面上滚了整整很久，再被人拿起来时，外表沾满了尘土，尘土底下还有些细微的划痕。
顾浮生在那一瞬间被那股疲倦感打倒了。
他想着手里头的钱，索性就顺从心意，小小的任性了一把。
不过活动会持续三天，他原本是扮演三天的量，现在干了一天就走，最好还是和人说一句，免得影响别人的工作。
“赵经理，明天我有事情，就不来了，你看看需要人的话重新找一个。”
“什么事啊？”
顾浮生没回。
赵经理盯着顾浮生看了一会，“行吧，像你这种小年轻就是不靠谱，吃一点苦就受不了了。”
能轻松一点，谁乐意吃苦啊！
顾浮生腹诽一句，眯眼挥手，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顾浮生就把赵经理和那狗都不吃的工作苦说法抛到脑后，他洗完澡后，拿出三个小瓮打开，再数了一遍金果银叶的数量，守财奴一样都全清点一遍，这才安心盖回去。
三个小瓮。
一个团了吧唧的大红色塑料袋。
全被塞回床底！
顾浮生躺着床上打滚：“系统，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别人要把金银珠宝放床底下。”
白纸从黑洞上探出来，两个上边的纸角像小狗耳朵一样抖了逗。
“为什么？”
“因为一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多钱，就放在床底下，睡觉就会很香很香，做梦了都不会做噩梦，因为梦里会出现钱。”
回答完纸上的问号，顾浮生伸手指弹掉字迹化成的黑团，查看这一次订单的情况。
【订单·普通】
【位面等级：低危古代位面N11】
【订单要求：叶九婚期越近王娘子越绝望，她希望有人可以给女儿叶九替嫁却无能为力】
【报酬：三个能装物品的小瓮、不同款式银饰品十五件、不同款式金饰品三十四件、金果银叶二十二对……】
【订单状态：正在更新……】
【订单评价：（未刷新）（完成可刷新）】
“系统？状态不是已完成，是不是因为我答应了王娘子帮她送回她家？”顾浮生问出口时，其实心里有答案。
白纸刷新大字：
“是！”
“宿主好聪明！”
“宿主什么时候过去？要不要先睡觉？人类不睡觉会变得痛苦。”
“你变话痨了，你前几天没有这么热闹的。”
好像是今早开始的？
当时另外一个眼珠子从黑洞里面蹦出来，嗡嗡的叫，被刚出锅的面条汤热死了，才安静下来。
白纸上浮出只棕褐色的眼睛：
“因为我补充了营养。”
“人类吃饱饭才有力气说话了，我也一样。”
可能是上班一天累了吧，顾浮生被白纸上的黑字吵到，打了个哈欠，“你不是系统吗？系统是怎么补充营养的？充电……或者是我完成订单有什么积分之类给你升级？”
可是他左眼能看到的那个黑洞，只有非常简陋的订单出现，根本就没有更多的东西啊……
顾浮生想起另一个问题，“系统，你不是说，第一次去一个位面，接了订单后只能先短暂停留，订单完成后才能拥有长时间位面签证吗？那这次‘位面通道关闭倒计时’到零我都没走，它直接归零开始正计时……会有什么后果吗？”
顾浮生之前看字，以为一到时间，黑洞门就会关闭，他就只能留在陌生的位面中。
这多恐怖啊！
想想吧，方小草那个位面在闹饥荒，塞尔德那个位面直接沙漠，都是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天崩局面。
好不容易有个点亮科技树的位面，还能开飞船探索宇宙，可那位编号哥天天飘着，人都快被孤独逼疯了。
还是他自己的位面好！
穷是穷了点，但是衣食住行都没有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现在连穷都快被解决了！
白纸像水一样流出顾浮生的手心，硬邦邦倒在空气中。
无字回应。
顾浮生等了等，白纸还是没有关于倒计时清零就转成正计时的解释，他有些迷惑，伸手把白纸捡起来：“系统？”
“我在！”
“看，订单刷新了！”
顾浮生有种白纸在转移话题的错觉，但还是先查看浮现出来的订单。
还是王蓉的订单，不过完成状态和评价变了。
【订单状态：已完成】
【订单评价：好评！！！】
“王蓉今年三十九岁，她十三岁在和父母哥哥在自家农田做农活时，被带兵路过的小将强掳走，收为妾室，小将用王蓉泄□□、打骂出气、干所有活。
九年过去，小将归家，嫌弃妾室年老珠黄又无子，售卖路过男子为妻。
王蓉半年后被丈夫售卖以换新妻，三年数次辗转，苦不堪言。
二十五岁时被叶府贱价买入做妾，怀孕生子，长留叶家，与女儿叶九居住厨房，负担家中洗衣做饭各类杂活……十四年后，王蓉的女儿叶九被挑中为祭品，死期将近。
母女二人，本该出逃失败，含恨跳崖自尽。
一个神秘人协助两人逃离重山，远离愚昧和死亡，许诺可再见至亲，赠送钱财开路，母女二人将其奉为神明，誓以世世代代血脉为其信徒供奉。”
顾浮生看完了。
但白纸没有像之前一样散做白色的光点，重新融入到那个缓慢旋转的黑洞之中，反而是一个橙红色的小光点脱出白纸，飘在空中，慢慢地变大、变大、变大……
就是停止时也没大到哪去。
顾浮生伸手把橙红色的小气团拿到手里，气团凝固了，又缩了一点水变成一个很小的固件狐狸固件。
它只有他一个手指骨节那么大。
通身橙红色的毛，只有腹部有点白色。
顾浮生：“……这不就是我昨儿穿那狐狸玩偶服的缩小版吗。”
白纸本来在空中挂着。
顾浮生琢磨这东西能有什么用时，白纸“唰”一声贴到了顾浮生的手心手腕上，把小狐狸整个覆盖住，盖得严严实实的。
“给我吃给我吃给我吃给我吃给我吃～”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好甜～”
白纸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字，顾浮生越看越困，干脆把橙色的小狐狸塞给白纸。
“好吵，你要就给你吧。”
大晚上的，本来就犯困，刚好也洗完澡了，顾浮生躺好准备睡觉。
床好像突然变软了，就像陷进叠好的被子里……不对，我没打算这时候穿黑洞门啊！
顾浮生猝不及防从出租房床上躺到了不知道哪个位面的地面上，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瞪瞪看见天上一**大的月亮。
困死了，先睡会吧。
顾浮生躺在地上，呼吸慢慢变得舒缓。
月光下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怪音，白纸快速掀开顾浮生的T恤贴着他身体躲起来，过了两秒，顾浮生躺着睡觉的地方被一团阴影覆盖住。
一只人类的手臂从旁伸过来，落在顾浮生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上，试探性的轻轻用力，把他皱着的眉头揉松开。
手臂的手背上裂开一个口子，从里面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人类的手臂，这条手臂掀开顾浮生的衣服，摸上了紧贴在顾浮生肚脐眼上的白纸。
手指用力的戳进纸中，怼准一个棕褐色的眼珠子：“眼，你为什么把他送到我这来？”
“你诬蔑人！我没有！”
棕褐色的眼珠子气到升天，立马和那手臂吵起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