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显怀到这个程度？林云汉觉得自己真真真的孤陋寡闻，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道：“恭喜，祝你和宝宝都健康平安。”海莉?格雷不知为何额外撇了她一眼，林云汉追着这道目光看过去，然而对方早已把目光重新投诸乐只君身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像发呆。
乐总理一如一贯在公共场合表现出来的那样，平易近人：“谢谢。也替宝宝谢谢林律师。”
她身边的海莉?格雷像是突然睡醒了，动作有点僵硬突兀。她转向她们仨边上那位被晾了好一会儿、一直陪着笑的白大褂。
“李医生，这边说……”她们说着走远了。乐只君又同林云汉聊了两句，语毕，海莉?格雷正好走回来。那位医生像是还要忙，有事，故先行离开了。
乐只君：“那我们先走啦。林律师拜拜。”
林云汉点点头：“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海莉?格雷：“再见。”
林云汉出示证件证明，顺利调出杰?朗博第的就诊记录。
一切指标正常，什么狂躁症之类更是连影子都没有。那那个安神舒压助眠胶囊，难不成是治疗他的失眠？
且他的确不像没病的样子。
没有骂人的意思。
林云汉又仔仔细细从头到末看了两遍，毫无头绪之际，注意到时间。
最近一次体检记录的时间是杰?朗博第上大学前那个暑假。
随后整整两年都没到过医院，体质这么好，不生病？
又或者，去私人诊所？
朗博第毕竟不是什么小家族。规模不大，但也有一定的历史。有自己的买卖，多养个诊所，不在话下。
非主流私人诊所的就诊记录不会和主流医院的同步，林云汉认为自己多少在钻牛角尖，然而有怀疑是有助于这桩她当事人大概率被判死刑的案子的推进的。
虽然可能是向死亡推进。
临离开时，林云汉又见到了那个白大褂。
白大褂看起来事情忙完了，没有步履匆匆忙忙碌碌，看上去从容非常。碰见她还打了个招呼，记性不错的样子，比杰?朗博第好。
林云汉回了个招呼给她。
脑子一抽，脑筋一动，“诶，那个，医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能这么称呼。“啊，您贵姓？”
“免贵姓李，林律师。”她答道，“其实胸牌上都有。”她戳了戳自己心口前的名牌。
联邦曙光医院高级研究员，李攸宜。
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李医生。”
“林律师是有…想了解的东西？”李攸宜火眼金睛。林云汉不语，笑笑点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我现在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这就算是应下了。李攸宜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人走去住院部。
因为住院部向来风景很好，一年里，四时美景不同，亦不重样。
毕竟要方便闷了许久的住院部病人出来改良改良心情。
而且，住院部有小卖部。李攸宜进去刷工作证，带出来两份香芋冰淇淋。
“尝尝？我个人最喜欢的。”
“看起来不是很紫。”
李攸宜失笑，“紫得灿烂的都是加了色素。我们医院自己做的，绝对健康，纯天然无污染。”
“信你。”林云汉挖了一勺。质地不像冰淇淋，不是邦硬的，更像芋泥。可入口又确确实实是软绵、绵密且清凉醒神的冰淇淋口感。“哇…好吃！”
“没骗你吧。”
“嗯……”林云汉胃口打开。
“…李医生，我是想问有没有一种叫‘蜜菱安神舒压助眠胶囊’的安眠药，”林云汉说，“或者也可能是镇定剂之类的，总之帮助人冷静下来。”
“我印象里没有。”李攸宜很快作答，“但是记忆有时候不可信，过会我们去药房看看。”
从禄存忍冬半球A区监狱出来，不远处她就看到一家规模不大药房。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药品种类琳琅满目。
那种明黄色的包装很少见，林云汉一眼就识别出了机器人给杰?朗博第送的药。
玻璃门，不能随意取用。林云汉只能看到药物成分表。
花蜜、白砂糖、一堆甜味剂……BK-23，排在倒数第三。
“怎么卖？”林云汉问店员。话音刚落突然发现包装盒上的标识：Rx。
“医嘱？”店员问她要。
原来是处方药。那就是必须凭执业医师或执业助理医师处方才可调配、购买和使用。
“诶李医生，我还想问问那个新闻上的BK-23。这药对治疗癌症很有用？最近好像经常听到，很火爆的样子。”
“BK-23？早就投入使用了，大概有快一年了吧。林律师平时工作很忙吧，看样子不怎么跟进新闻。”
“是啊，最近才闲下来，平时都要专心开车赶路，哪儿有闲心用来分着听新闻。”
……
最后一个问题。
“李医生，用EPO、YS嘌呤、Q43E巯啉油和丁香酚，还有BK-23，混合制作的药物会有什么效果？”
“具体怎么样得看比例。”李攸宜思考了不到一秒。“常见的是前四项按照7:3:2:8，可以起到平复情绪与助眠、轻微麻醉的效果。至于BK-23，”她笑道，“又不是万能的，虽然确实在抗癌药物中起到很强的辅佐作用。”
“也就是目前BK-23还没有广泛应用到这类药物？”
“目前阶段，BK-23的功能左右才被发现了差不多六种，其中最有帮助的就是抗癌。而且现在生产成本略高，我每天在医院里除了有人预约挂我的号就是在忙着找路子去降低其生产成本。现在药房里都不会有BK-23作为主要添加剂的药物。”李攸宜道。“难不成林律师在外面的哪家药房里见过？”
还真见过……
“没有。就是好奇，好奇而已。”林云汉和李攸宜相视一笑。不久道别。
玉衡星，星际社会主义联邦政府。
海莉?格雷：“您真没问题？”
乐只君：“还好。”即，有问题。
方当着林云汉的面没说——
——不仅仅是四个月。
——还是四胞胎。
并且即便竭力维持、跟进，乐只君的身体状况愈下。
所以她问站在她身前脸色很难看的这位年轻的继任者：
“准备得怎么样？”
又笑，揶揄似的，“又或者，准备了没，准备得，好否？”
海莉?格雷干脆且诚实：“如果您指随时上任，有。”
但，“如果您指目送您去死，没。”
……其实也有。虽然不是很想要有。
乐只君叹了口气，“海莉，你太乖了。”
海莉?格雷：“您看似有主见和权力。”
乐只君隔着一层窗帘看向窗外。
没有拉开，因为就算拉开了也是防盗的栅栏，给人一种监狱的感觉。
她说：
“我想回奈埔勒看看。”
写完了，存不住。
那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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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朗博第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