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栾先看了一楼U字短边，原本应该是两间教室的位置改成了三间教师办公室，他转而上了二楼。二楼靠楼梯的教室上贴着高一21班。
李栾莫名松了口气，那么高一21班的隔壁应该是高一22班，他只需要再看一眼那个举着班牌的男生，这么想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只是当他站在另一间教室门口，看向班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间教室并不是预想中的高一22班，而是高一20班。
“怎么回事？”李栾有些茫然。
一般除了学生会，大部分普通学生只会记住自己班和隔壁班叫什么，李栾也是一样，他想的是，三楼是23班和24班，那二楼是21班和22班，四楼就是25班和26班，正好高一一共26个班级。
现在原本应该是22班的位置被20班填上，那22班去哪了？
李栾赶忙跑上了四楼，四楼和他想的一样，是25班和26班。
莫名22班由于其他原因在对面？
李栾看向对面的教学楼，那是U字形的长边，一层有5间教室，如果不出意外，那里会正好有20间教室，正好是1班到19班还有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对面的22班。
李栾隐隐有些不安，他深吸一口气，从教学短边走向天桥前往长边。
长边的四楼分别是高一15班到19班，三楼是高一10班到14班，二楼是高一5班到9班。
李栾停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上，他有些不敢下去。到现在这一步，他就像手握着薛定谔的箱子，高一22班就像那只猫，而下方的一楼就是盒子的盖子。
“总不可能真凭空没有高一22班吧？”李栾安慰自己，然后朝着一楼走去。
一楼靠天桥楼梯的教室是高一1班，往里是高一2班，紧接着是高一3班。
李栾在高一3班门口停住了，他这个距离已经能看清后面两间的模样，也能看到高一4班的门牌，只是……
李栾的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僵硬地走向最后一间“教室”。
或许不能用教室来称呼这间房间，因为它虽然拥有教室的格局，但里面却没有课桌椅，也没有学生，只有一堆堆的体育用材。
李栾这时才回想起来，学校有两个操场，一个大一个小。小的操场在高一教学楼的西面，大的操场则在北面，因此体育器材室就安置在了高一教学楼。
曾经李栾还和体育课代表来拿过器材，他怎么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那么……高一22班去哪里了。
李栾脸色难看，换做平时，他会想高一22班或许因为排不开放到了隔壁教学楼，但脑中始终挥之不去早操看到的那张古怪的男生面容。
路过的学生有些疑惑地打量李栾，然后绕过了他。吃完午饭去大操场散了会步的高一23班班主任正巧从体育器材室的右边走廊进来，要去对面的教师办公室，就看到了盯着体育器材室的李栾。
“李栾，你在这干什么呢？”班主任朝李栾喊了声。
李栾扭头，那苍白的脸色吓了班主任一跳。
“你这孩子不会生病了吧？”班主任担忧地走近。
“老师，我没事。”李栾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直接问班主任，便开口说：“老师，咱们高一的22班在哪啊？”
“22班？”班主任微愣，眯眼想了想，好半天才有了那么点印象，“学校没有22班。”
“没有？”李栾睁大眼睛。
看出李栾的疑惑，班主任多说了几句：“所有年级都没有22班。”至于为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班主任是去年新入职的年轻教师，带高一23班也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
“好了，快回班级，马上就午休了。”班主任拍了拍李栾，示意对方快回教室。
李栾见班主任也是不清楚的模样，只好先回教室。
到教室的时候，童朔正在和几个男生聊天，傅尚则坐在位置上写着习题。李栾坐到位置上，还有些出神。
傅尚抬头看李栾，目光落在李栾几乎血色褪去的唇色上，不由蹙眉：“你怎么了？低血糖？”
李栾扭头盯着傅尚，黑沉的眸子阴气森森，在把傅尚都要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开口了：“傅尚，我从四楼绕一圈到一楼，没找到22班。老班说，学校所有年级段都没有22班。”
这听起来就是很古怪的事情。一个学校，或许某个年级因为小失误而跳过了一个班级，最后将错就错，但所有年级都没有22班就显得很古怪。
傅尚面无表情，消化着这个信息，好一会才安抚性地说：“可能有什么原因吧，但做了班牌，你早上应该是看到了拿错班牌的人。”
“毕竟……”傅尚似乎想让李栾安心，笑着说，“22很普通的数字，就算闹鬼，也得是什么4啊的数字吧。”
李栾脑子里又浮现那张诡异笑容的男生脸，他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
李栾似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趴在桌子上，做出要午休的模样：“我先睡会，昨晚都没睡好。”
傅尚嗯了一声，继续写习题。
趴在桌上的李栾将脸埋进臂弯，一片阴影中，他的眼睛清明地睁着。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如果学校没有22班，那高一22班的班牌怎么会存在。每个班级的班牌都是自己保管的，又怎么会被误拿出来。
李栾企图放下这件事，可他始终没能忘掉。
这种状态持续到晚自习结束，通校生已经背着书包准备回家。和李栾同寝室的同学朝李栾喊了一声：“栾哥，一起回去不？”
李栾答应一声，将书胡乱塞进课桌抽屉，起身朝舍友的方向走去。
男生宿舍没有单独的洗漱间，洗澡要去一楼的大澡堂，洗漱则要去每层尽头的洗漱共存厕所。
刚下午自习的时间，洗漱洗澡的人都不少，李栾没有急着去，离熄灯还有半个小时。他在床上躺着二十分钟，先去洗漱的舍友拿着盆回来，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走廊尽头洗漱。
等李栾收拾完回来，宿舍的灯已经关上，但大门开着，因为他的床铺在靠门的下铺位置，走廊的灯足够他看清，顺手就关上门，摸黑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