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佳父母的变故

为了感谢他一路上对妈妈的照顾,我带着水果去看望他,护士说,赵先生已经出院了。

看来他已经离开了,莫名的有些失落。

但我肯定他还会回来的。

深夜12点了,爸爸一条关心地消息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毫不在意妈妈的身体吗?

今晚月色很亮,妈妈或许也曾在这样一个夜晚,笼罩在月光之中安然入眠。

就像躺在病床上的她,怀揣着自己的心事,不肯醒来。

天亮之后发生的事让我对男人的嫉妒之心有了新的认知。

一大早,爸爸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来,张口说要给妈妈转到西光第二医院,手续已经办妥当了。

他的理由是西光第二医院离家近,方便我和他轮流照顾妈妈。

西光第二医院是我们那里出了名的骨科医院,内科科室都很普通,不适合妈妈的病情。

东城虽然紧邻西光市,但两个医院,一个在西光的市区,一个在东城的最东边,妈妈的状态也无法承受路上的颠簸。

我对转院这件事情极力反对的态度,竟触犯到爸爸的逆鳞,他十分生气。

之前的他文质彬彬,遇事不惊,可是现在,他的脾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炉。

如果只是因为距离近,更没必要给妈妈转院,我留在这里照顾就好,你有空了再过来,不必在意距离!

为了给你妈妈转院,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吗,昨天我回去之后,去院长家,去科室主任家,送了很多礼这才拿到床位的。

看来他真是用心了!

别有用心!

妈妈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能转院,更不适合去西光第二医院。

西光第二医院也是市级甲级医院,各种医疗措施全部完善,为什么不适合,我看非常适合。

一大早我和爸爸在病房争吵,正好赶到医生查房,主治医生也不建议妈妈转院,建议妈妈留在这里疗养。

宫医生,从法律上,我是青英第一顺位的法定监护,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给自己惹麻烦吧。

爸爸的无理取闹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医生看到我爸如此不讲理,也不在与之纠缠。

我突然猜到了爸爸要转院的原因。

爸,你以为转院就可以切断妈妈和赵汉的联系吗?妈妈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她醒来之后,自然会去找自己想见的人,你留不住的人依然会选择离开。

爸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怨恨如同火舌般蹿出来。

他还是自顾自的收拾着各种物品,显然这番话除了刺激到他的情绪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堆东西都扔了。

爸爸把妈妈路上的东西整成一团,打算让我扔掉,妈妈的日记本也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堆东西里,我急忙把本子抽出来握在手里。

这时赵汉来了。

我像看到了救星。

赵先生,我和青英仍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如果你想挑衅法律的尊严,我陪你,但请你走正常程序。

没问题,一切等青英醒来再说。

我听说你要把青英转到另一家医院,很巧,我妈妈就是从那家医院退休的护士长,表弟也在西光第二医院工作,青英在那里也可以得到我家人更好的照顾。

赵汉这番话,让爸爸的脸涨的通红,想来他是黔驴技穷了。

病房的人都在观看这出闹剧,欣赏八卦是深藏在中国人基因中的特点。

三个人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爸爸反击,这场闹剧爸爸要如何收场呢?

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肯定是费尽周折,绞尽脑汁,动用了自己全部的人脉资源,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妈妈找到了床位,但是赵汉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击碎了爸爸的目的。

爸,你和我去接外婆吧,外婆知道妈妈住院着急的不行。

回头一看,爸爸又拿起一块毛巾给妈妈擦脸,再一次的营造自己的爱妻人设。

可能除了这个动作之外,他也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无助。

爸,我早上已经给妈妈擦过了,你去接一下外婆,别让老人家等着急了。

他仍不为所动。

如果你不去,我想总要有一个人可以开车去接外婆吧。我故意反激他。

我给赵汉使去一个眼神,他很配合的说,好,没问题。

给你外婆打电话说,我马上过去,爸爸说道。

激将法果然很好用,爸爸还是乖乖出去接外婆。

可是,爸爸,我想你和妈妈的夫妻缘分可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我留下赵汉的联系方式,并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用来医院看妈妈,如果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我会告诉他。

医院里有我和外婆就足够了,多了一个男人的帮助并不大,而且他的出现还必会引起另外一个男人出现捣乱。

等外婆来的时间里,我又打开了妈妈的日记本。

他叫赵汉,他的脸总让我想起童年时很火的一个台湾男演员。

第二天我准备请他吃饭,结果旅店老板告诉我说,他已经离开了。

突来的失落的感觉,就像,炎热的夏季里的正午,蝉鸣四起,骄阳似火,我捧着宝贝似的用来解暑的冰凉西瓜,却不小心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他离开了,而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还有机会再见吗?

我想起他说两天之后,他会让我的车就会完整的出现在旅店门口。

我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或许,他会和我的车一起出现。

想法终究是落空了,车回来了,而我想见的人却没有一起出现。

失落感再次从心底生起,心脏好像被泼了一杯冰水。

我自嘲道,好蠢,为什么会期待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这几天,我一直连续的做两个噩梦。

第一个梦里,我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低头发现,刚迈出的脚踩到了蛇窝里,缠缠绕绕的生物即刻顺着我的腿向上爬,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灿烂的反射光芒。

第二个噩梦里,我打开车门,两匹嗷嗷待哺的恶狼站在不远处凝视着我。

每一个梦里的情景都能要我半条命!

梦醒时,一股强烈凉意和恐惧从心脏深处一路延申,袭到脚底,明明是盛夏,却浑身冰凉。

惊醒之后,看着墙上的钟表,秒针发出咔咔的声音,衬托着深夜更加寂静。

紧接着我便想起赵汉,白天我总想忘记他,但是我总是无法控制的想起他。

是他救了我,刚刚内心的惊恐感顿时被落寞取代。

或许以后我不会在面临类似的风险,而且赵汉也不会再出现。

第五天,决定离开这家旅店,继续开启自己的旅程。

我决定去草原,并且绝对不再自作主张去走未经开发的地方,噩梦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久雨之后便是大晴,草原上只有晚上会凉爽一些。

329国道的中段是一条盘山公路,我打开车窗,让山间的风全部跑进来,山里的风清爽一些,我静心的开车,贪婪的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风的味道,是城市里的车水马龙,钢筋水泥无法比拟的。

远处的青绿给艳阳天撒了一碗冰水,蒸发的水汽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夏日的幸福。

过了这段盘山公路之后,我又进入到火炉的环境。

燥热的天气让人很难冷静下来,于是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空调制造的凉气总归没有山里的风舒服。

晚上入住一家酒店,洗完澡之后,我穿着睡袍,站在阳台上。

对面是国道,国道过后是农田,已经深夜2点,农田黑压压一片,劳作的人早已入睡,从白日盛阳中度过一天的庄稼散发着残热,此刻它们也只能和蟋蟀昆虫作伴,于尽头处和深蓝的星空相接。

好热,我感觉现在才是阳气正盛的时刻。

国道上仍有不时穿过的大货车,空气中鸣笛声、发动机声、轮胎和水泥路地面摩擦的声音混在一起,让夏天的夜晚不那么单调。

面对着星空,其他房间也都是黑灯状态,我看四下无人,偷偷解开了睡袍,让深夜的风顺着空气钻进我的睡袍。

风是暖暖的,湿湿的,很舒服,大自然的馈赠是最舒服的。

夜风撩起我的发丝,睡袍腰带微微颤动,我向大自然慷慨的敞开了我全部的身体。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未免太大胆了,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这些字,我不敢想象这些事居然是我妈妈做的。

一个温柔的,甜美的,知性的女人,在旅途中,赤身**站在阳台之上,美其名曰接受大自然的馈赠,确实很浪漫,也的确很放纵。

小的时候,同学都很羡慕我有一个很漂亮的妈妈,说我妈妈的衣服很漂亮,每次出现在人群,周围的小朋友都会喊她美女姐姐。

可是我对妈妈的美丽都是从别人的认可声中感知到的,我从没觉得妈妈漂亮,她无非就是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

而我现在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胸前是荷花模样的亮片,配上一条普通款式的牛仔裤,相比之下,粗枝大叶的女儿确实比不上精致的妈妈。

妈妈确实是在很用心的生活。

照照,你妈妈怎么样了,醒来了吗?

我被赶来的外婆叫回现实生活中。

外婆到了,我赶紧把日记本藏在包里。

外婆,医生说了,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正常休养,等妈妈自己醒来。

没有大碍,为什么人醒不过来呢?

外婆自己来的,爸爸没有跟来,一问才知道,他把外婆载到医院之后,就回去上班了,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工作,好厉害的劳模。

外婆,今天就先辛苦你了,我要回西光一趟。

告别外婆之后,我打车去西光遇见咖啡厅。

我和同事小佳约在这里见面,我看到那张圆圆的脸早已坐在老位置等我。

怎么样,我给你出的主意有没有效果?我还没坐下,就等不及的问小佳。

小佳像看着救命恩人一样,紧紧握着我的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她好像要哭的样子,想来是失败了,刚想安慰她,却听到她说:

太感谢你了,照照,你都想不到那天晚上我妈妈激动的样子,泪流满面,多么要强的女人,我从没见过她哭,可是那天,她却哭了,你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吗?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抹眼泪,当时我,我弟弟,我爸都被妈妈的哭惊到了。

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看来方法奏效了。

我和小佳都是刚刚师范生毕业,在同一所学校做老师,住在同一间宿舍。

最近她为爸妈闹离婚的事情愁眉苦脸的,让我给她出个主意。

我让她在妈妈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小佳爸爸重新给她妈妈求一次婚,把环境弄得浪漫些,到时她爸爸,她,和她弟弟同时在场,这种感动是外人绝对做不到,他们的身份也是外面人绝对取代不了的。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个方法或许可以缓冲妈妈离婚的念头,形式老套,结果奏效就可以了。

那你妈妈还提离婚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啦,感觉现在没了舅舅和舅妈的挑拨,我妈妈也没有离婚的想法了,当没了外人的煽动和挑拨,妈妈绝对狠不下心来离开我们。

一个已婚生育的四十岁女人很容易成为孤独的荒岛,当她脱离外界的环境足够久,就会失去之前所有的可选选项,只能选择接纳她的家人作为自己的港湾。

小佳妈妈想离婚的导火索是上周的家庭聚餐。

小佳的舅舅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规模不小,可称的上是小有所成,值得一提的是,小佳说,她舅舅,妈妈,小姨,甚至小姨夫形象都特别好,每次一群人站在一起照相时,小佳说她爸爸就像硬挤进去的。

舅舅一直看不起做不到大厨的厨师姐夫,无论是家庭聚餐,还是私下见面,舅舅从来不会给小佳爸爸好脸色,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外公外婆也不爱理她爸爸,慢慢的,小佳爸爸不再去她外婆家。

这次家庭聚餐上,小佳爸爸喝醉了,酒精蒙糊心智,刺激肾上腺激素分泌,他指着小佳舅舅破口大骂,将这些年受到的轻视,尊严上的凌辱,借着酒气,全部爆发出来。

她爸爸的语气极为嚣张,愤怒,小佳听着既振奋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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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岁女人的艰难爱情
连载中小艾克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