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苏晚假死真相(2)

房间内,茶香早已冷透。苏晚关于“克隆体”和“七天生命”的叙述,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通往一个超现实真相的大门。林卫东和李法医需要时间消化这爆炸性的信息,但职业本能让他们立刻抓住了关键漏洞。

“等等,”林卫东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刀,“苏女士,你刚才说,克隆体无法应对复杂情况,所有行动必须按预设‘剧本’。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案发前,克隆体……或者说,那个‘苏晚’,曾独自驾车前往她婆婆的流浪狗救助站,还去了小卖部购物,最后准确地将车开到东望村那个荒僻地点。这一系列行为,尤其是应对路上交通、与人简单交流,这还算‘简单行为序列’吗?更重要的是,监控显示她不是一个人,孩子就在车上!如果孩子一开始就不在克隆体身边,那安全座椅上的影子是谁?这巨大的矛盾你怎么解释?”

苏晚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周世尧,眼神中传递着某种默契。周世尧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背负沉重秘密的疲惫。

“林队,李法医,接下来的部分,由我来说明。因为这涉及到‘蝉蜕计划’的另一半,也是晚晚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采取的最冒险的一步。”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那个出现在车里的孩子……是真的。”

“什么?!”李法医失声道。

“但不是全程。”周世尧快速补充,“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是如何让孩子顺理成章地‘消失’又不引起任何怀疑。晚晚不可能带着年幼的孩子亡命天涯,那太危险,也对孩子成长不利。她必须为孩子找一个绝对安全、合法,且能彻底脱离张建明影响的环境。”

“所以,你们利用了那‘失踪的三小时’?”林卫东思维飞速运转。

“是的。”周世尧点头,“在克隆体按照剧本,独自完成前往救助站、购物这些固定动作的同时,真正的晚晚,带着孩子,在另一个地方。我用准备好的车辆接应了她。那三个小时,我们去了另一个城市的私立机构,办理了一系列极其复杂的法律文件——基于晚晚提供的、足以证明张建明不适宜担任监护人的证据(包括财务榨取、精神压迫记录等),以及我作为继父的身份证明,我们以‘父母双方协商、母亲因重大原因暂时无法履行监护职责’为由,紧急完成了监护权的临时转移和委托手续。同时办理了出国手续,那里有最专业的儿童心理专家和安保,孩子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并且完全与过去的圈子隔绝。”

林卫东立刻发现了问题:“但这需要时间,而且监护权变更,尤其是涉及张建明这样的身份,法院怎么可能轻易…”

“不是通过常规法院渠道。”周世尧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走的特别仲裁程序,涉及一些……不便明说的上层通道和紧急避险条款。我动用了一些家族关系,确保流程在最短时间内以最高保密级别完成。代价很大,但为了孩子,值得。”他看了一眼苏晚,“这也是为什么,晚晚最终同意让我介入到这个程度。孩子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有能力的保护者,而我是他继父,也是当时唯一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件事的人。”

信息量巨大,林卫东感觉太阳穴在跳动。“那么,处理完孩子之后,克隆体车里又出现孩子身影,怎么解释?”

“那是计划里最精细的一步,为了完美应对沿途监控。”苏晚接口道,语气冷静得像在描述实验步骤,“在我们处理法律事务的同时,克隆体驾车在预定路线上行驶。而在某个没有监控的预定接驳点,一辆和周世尧准备的车一模一样的车辆(事先准备好的)会短暂靠近。那辆车里,有一个穿着孩子衣服、体型相似的仿生人体模型。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摇下的车窗,模型被快速安置到克隆体车的儿童安全座椅上,固定好。从远处或模糊的监控角度看,那就是一个孩子坐在那里。”

李法医恍然大悟:“所以,克隆体最后停车时,车里只有它‘自己’和那个模型。等你们发现时,模型可能被事先设置好的简易溶解材料处理,或者就在你们注意力被克隆体吸引时,被同伙趁机收走了?而那个模型,也解释了为什么孩子看起来一直‘在车上’,却从未清晰露脸或下车活动。”

“基本上是这样。”苏晚承认,“风险很高,但这是唯一能在张建明报警‘妻儿同时失踪’后,误导调查方向,让所有人相信孩子是‘随母亲一同出事’而非‘被单独转移’的方法。只有这样,搜索重点才会放在寻找母子二人上,而非追查一个可能被秘密送走的孩子。等到克隆体‘死亡’现场确认只有‘母亲’,孩子‘神秘失踪’成为悬案,时间一久,关注度下降,孩子在新环境里才能真正安全。”

“那张建明后来见到克隆体尸体时,没发现孩子不在,没当场质疑?”林卫东想起现场张建明的表现。

周世尧冷笑:“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表演悲痛,注意力全在如何定性‘自杀’上,生怕深入调查。而且,晚晚提前通过一些细微的言行,给克隆体植入了‘孩子由娘家一位亲戚临时接走照顾几天’的模糊记忆片段,如果张建明问起,克隆体会按照这个预设回答。不过,据我们观察,他根本没问,他更关心如何快速了结此事。”

沉默再次降临。计划的庞大与精密,让人感到窒息。这不仅仅是对科技的运用,更是对人心的精准算计。

“那么,苏晚,”林卫东最终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现在‘苏晚’已经社会性死亡,孩子也得到了安排。你告诉我们这一切,是希望我们怎么做?将真相公之于众?将张建明绳之以法?还是……就此封存这个秘密?”

苏晚和周世尧对视一眼。苏晚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平静,仿佛暴风雨后终于见到的宁静海面。

“林队长,李法医,”她缓缓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因为我想翻案,或是要求你们去追捕谁。张建明有他的罪,但法律能惩罚他的,可能远不及他内心将受到的煎熬——失去一切光环,活在永恒的猜疑和道德审判中。我选择说出真相,第一,是对你们二位锲而不舍追求真相的尊重,你们有权知道自己在调查什么。第二,”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却更坚定:“我希望这个案例,能成为一个秘密的档案。它或许能提醒后来者,制度与人性可能存在怎样的灰色地带,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可能会做出何种选择。至于我和孩子……‘苏晚’已经死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必须永远隐姓埋名,但终于能自由呼吸的人。‘蝉蜕计划’已经完成,旧我已逝,新生的蝉,该飞向属于自己的夏天了。”

“至于我如何和张建明做个了断,那一定不会触犯底线,但是让他一辈子活在自责中。我已经安排了我的父母去国外带着孩子生活,这边就只剩下我自己可以放手一搏,我要的,是他的忏悔,而不是他的仇恨。”

“希望你们知道了真相,就离开吧。不要再插手此事,你们毕竟还有工作的往来,没必要牵连进去。”

李法医和林卫东听完苏晚的话,陷入了沉思。刚要起身离开,突然停顿了脚步。“如果,我们想帮你一起讨回公道,你愿意么?”林卫东问道。

“是啊是啊,为了小娟,我也想帮你公布真相。张建明太不是人了。”李法医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娟?”苏晚诧异的问。

“咳咳,他在了解你的过程中,和小娟相见恨晚。现在形影不离了。”林卫东黑黝黝的脸上不自然的解释道。

“哈哈,好啊,没想到糟乱的生活居然处处有惊喜。这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俩倒也挺配。对我们好点哦,不然小心我报复你!”一直没有情绪波动的苏晚突然俏皮的要挟着李法医。所有人都震惊了。

其实从出事以来,苏晚更像克隆的那个。没有情绪波动,稳定,没有大喜大悲。周世尧甚至悄悄问医生是不是弄混了,眼前这个是五代。医院无奈的说,这个不可能弄错。毕竟生命期有限,克隆人不可能突破生命期。周世尧不相信,还偷偷拿苏晚的头发做了DNA,是本人。但是太淡定了,周世尧也害怕。

今天终于突破了,周世尧又高兴又心疼,当着一群人的面哇哇就哭起来。大家一脸诧异,郝二更像见鬼一样:“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人都高兴,你哭啥?有病?”

“郝二啊,郝二啊,你不知道,我最近多煎熬啊!!我需要发泄一场!!哎呀妈呀!太心酸了!”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周世尧,郝二心疼又嫌弃。这还有想法把苏晚托付给他,就这样,谁照顾谁还不一定,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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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死了那个家庭主妇?
连载中青而不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