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虞浅浅不明白为什么白舒会哭出来，但她不敢松手。
白舒下一秒就恢复了对虞浅浅的日常态度，瞪着人：“先生呢！是不是在外面，你叫他进来！”
被这样对待的虞浅浅该生气的。可对相一但是舒女士，虞浅浅就觉得没必要。
习惯了。
而且，见到这样喝气指使的白舒虞浅浅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耐心地对白舒解释：“你摔倒的时候我和姜郁送你过来的，教授的电话打不通，但是我们给他留了短信。他看到就会来的。”
白舒委屈了两下，想到虞浅浅还在，又把眼泪憋回去。
“姜郁呢？”
虞浅浅：“……她有点不舒服，在厕所。”
本来准备好要生气的白舒准备放姜郁一马。
虞浅浅深知哄舒女士就像哄小孩，立即做狗腿状——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蛋糕啊，我立刻下去买呀。
白舒被拍的舒舒服服，但是没叫虞浅浅走。
原因竟然是她怕陌生人，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
虞浅浅：“什么？”
她还真不知道舒女士是社恐这一款的。
不过想想也是，舒女士几乎不出门。在虞浅浅的印象里，她只有和叶教授约会的时候才会离开家门。
舒女士的脸红透了，愤怒地把枕头丢向虞浅浅：“什么什么！”
她受不了自己地缺点被看不起地虞浅浅嘲笑。
虞浅浅立刻道歉并且安抚。
“以后我和姜郁带你出去玩啊，好多地方玩呢。”
舒女士背对着她，在被子闷闷道：“不要。先生说外面坏人很多。”
她要是一不小心受伤，先生会难过的。
可是现在她连在家里都会受伤了。
白舒很内疚，没人看见她的两只小手缠在一起。
门被人推开，还带着风。
叶伯昼大步走进来，焦急地看着白舒：“阿舒。”
白舒眼睛一亮，听到声响几乎要跳下床。
叶伯昼阻止了她。
白舒一下甩开虞浅浅地手，和叶伯昼解释起来。
“我不是故意受伤的，我只是忽然间就没力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生！”而后她狡猾的转移话题，“她们还偷开你的车把我送过来，我听到了，他们没有驾照。”
叶伯昼本来有所缓和地神情又凝重了。
两人齐齐看向虞浅浅。
虞浅浅：“……”
行吧，她开心就好。
叶伯昼头疼道：“浅浅。”
虞浅浅甩锅第一名：“姜郁开的，我拦过她！”
叶伯昼：“……姜郁呢？”
虞浅浅没有犹豫：“她吃坏肚子，在厕所，一时半会出不来。”
叶伯昼揉了揉眉心：“抱歉我没照顾好你们。阿舒这里我看着，你先找姜郁回去。”他拿了一张卡出来，让虞浅浅和姜郁这几天花用。
看来舒女士和叶教授这几天是不打算回家了。
……
这次进来的难度翻了好几倍。
要不是姜郁谨慎，早就被埋伏的光刀切成了碎片。
她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这些房间。
物资仍在。
可是韩喻早所在的那个房间是空的。
果然。姜郁垂眸。
失望过后，姜郁返回厕所，恰好碰到在洗手的虞浅浅。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她笑嘻嘻。
看虞浅浅在这里，姜郁就知道叶教授已经来了。
虞浅浅把叶教授的卡拿给姜郁。
“舒女士病的很重吗？”姜郁问。
虞浅浅：“他们没说，只是先叫我们回去。”
想到那晚上看到的叶伯昼，姜郁暗了暗眼眸。
两人迅速打车回了家。
虞浅浅在客厅翘着脚叫外卖，姜郁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并非只有虞浅浅注意到了，书房是他们不能进去的。叶伯昼从来没有明说，可他的态度却从各方面回绝了姜郁他们能踏入书房的各种可能。
虞浅浅看着姜郁的背影：“我进去过。”
姜郁回头看她。
虞浅浅：“我什么都做过，我和你说过，我早就觉得叶教授不简单。可里面的东西都是加密的，还要虹膜认证，我们找不到东西。”
她把姜郁拉到沙发上，神情认真。
“我有一个计划，”虞浅浅面色踌躇，“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做，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姜郁是她最好的听众。
即使姜郁的回答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她只是想找一个人听而已。听她的想法，听她在胸膛中激荡着、无法压抑的**。
“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们知道。回家只靠我办不到。学校还有很多人，我们可以、可以！”虞浅浅的嘴唇都在抖。
姜郁：“你想让第十一高团结起来？”
“我知道你要说不可能！他们那种秉性，我知道很难！”虞浅浅激动地说，“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姜郁。如果他们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哪怕不和我站在一起也不会和你一样涉身事外。我明白的，我能从他们的眼睛里面看出来——就算是小岛岱子那样狠毒的人，都是一样的。”
“大家想回家！”
姜郁：“你怎么知道他们还有家呢？”
各个大洲都在经历灾难，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很多可能早就没了故土。那回家这种说法，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虞浅浅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倔强的不肯认输：“所以我们要赶在更大的灾难发生之前离开这里，赶回家……”
“然后呢，九死一生回家之后再面对死亡？”
“那也不一样！”虞浅浅的手是冰的，心却滚烫无比，“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我爱我种族的土地，那里的地下才是孕育我生命的泥土。我是汉族人！我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故土！”
“而且，我们不一定会死……我们是汉族人，姜郁，我都们都是。你喜欢吃的点心、你喜欢穿的布料、你的习惯和思维、你喜欢的韩喻早，全部都是来自我们的故土啊！也许你意识不到，但我们是一样的。你会想回去的。西兰洲和亚洲中就是不一样的。”
姜郁的眼神中有一瞬间曾闪过什么，很快就消失了。
但她开口了：“你跑题了。你在讲的是我们学校的人。那里可不止亚洲人。”
门口传来叮咚声。
姜郁：“外卖到了。”
虞浅浅的话只能在喉头咽下。
姜郁拿了外卖放在茶几上，侧身把门口一家上的外套拿过来披上。
虞浅浅拆外面的手顿住：“你去哪？”
姜郁：“找人。”
“对了，”姜郁一边穿靴子一边说，“像你们这些想家的人，如果家没了会很难受吧。你可以为他们创造一个家，比如——”
“那个说要接纳我们的组织，‘方舟’。”
……
一行人在废墟中找到了仍旧拥有呼吸的方鸠。
上百人的研究所里，只有三个人存活，其中一个就是方鸠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是幸存者里唯一直面怪物的人。
也是这种时候，人们才发现方鸠并不是他们想象中被实验和不规则生活惹得一身病的老年人。破残的白衣下，伤痕在遒劲的肌肉上遍布，这是一具经过锻炼的强壮身体，比当代被电子喂养的小年轻好上不止一点。
方鸠躺恢复得极其迅速，刚刚能开口的时候上面便已经派人来询问怪物的情况。
方鸠先是笑，感叹自己的成功。
然后告诉来人，变异发狂的怪物跑了。
至于跑到了哪里？
方鸠当然知道，这是他用生命在塑造、追寻的实验体。
他自豪地看着病房外的海面。
被方鸠的药弹重伤后，实验体逃了，方向正是里研究所仅有三公里的海岸。说不定现在它以沉入深海，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对比他的反应，上面派来的人就没那么轻松了。
据方鸠讲，那只变异的怪物具有无限自体繁殖的能力和巨大的杀伤力。高温、高压、子弹、兵刃全部都无法杀死它。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而他们在北美的根据地还来不及撤离就被“方舟”的变异种屠杀干净。
天灾还在不断降临。
人类的未来灰暗无比。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要承担主要的责任。”那人对还在病床上的方鸠无情道。
毕竟实验体是在方鸠的手上变异的。细细追查，也是方鸠在西兰洲的布置不利，导致实验体还逃跑了一次。实验体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一次逃亡中发生了异变。
总之和方鸠都脱不了关系。
“根据联合法，你身附重罪。”
方鸠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政府让我做的事从来和法律无关，现在反倒要用法律定罪？得罪了，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讨论。让姓陆的来。”
“死老头，脾气还是这么臭。”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中年男人。
方鸠冷笑。
陆姓的中年男人让之前来问话的人离开了房间，自己代替了他的位置。
“那些罪名不过是名头，”陆姓男人浅笑，“你和我心里都明白。何必和人生气，他不过是照着吩咐来。”
方鸠：“你的吩咐。”
陆姓男人哈哈一笑。
“我也是按照规矩来。现在这个基地就身下你和另外两个，那两个连中心的资料都碰不到，我们怎么会浪费您这么好的资源呢？方先生。”
不出所料。
既然对方还看重自己的价值，方鸠的眉头松了一些。他做事也会更加容易。
“你们决定怎么做？”
“当然是听方先生您的意见。”
方鸠要求政府要配备足够的人手去寻找发狂的实验体并带回。他要继续研究，到底是什么阴差阳错让实验体成了他梦想中的样子。
而且……
“准备开战吧，”方鸠眉眼深深，“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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