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虞浅浅推门进来的时候，姜郁坐在窗户边上，冷漠地俯视着地面，两条长腿暴露在冷风之中，只要一个幅度稍微大一点的晃动就能让她坠落。
她明明没有表情。
可虞浅浅觉得姜郁很伤心。
“做什么？”姜郁头也不回地问。
虞浅浅：“过了很久了，我想知道那波人给你的智脑发了什么信息。”
姜郁侧头，眸光幽幽：“很多，频率变大了。”
虞浅浅一惊：“你该和我说的！”
姜郁：“那是我的东西。我不在乎。”
虞浅浅：“行，是我不对。我在乎，姜大小姐，让我看看吧！”
姜郁：“你想要它吗？”
“……什么？”姜郁指的是她的智脑吗？虞浅浅隐约确认却又不敢相信。
姜郁的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智脑。”
虞浅浅的嘴角动了动，她想克制，但最后没有成功。
她笑得极其灿烂，就快跳上去搂住姜郁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它在哪里？我想看！快给我吧！”
姜郁：“没说给你。”
“你耍我？”
姜郁转了个身，面对虞浅浅：“查消息你比我厉害。帮我找韩喻早，智脑送给你。”
虞浅浅迟疑：“我没那个能力去查他家。”
“想要吗？”姜郁从口袋里拿出小巧玲珑的金色智脑。
虞浅浅瘪嘴。
“你把我当朋友吗？”
姜郁冷眸：“你说呢。”
当然是。姜郁这种利诱的手段已经很温柔了。
如果虞浅浅不是她的朋友，姜郁把刀架在虞浅浅脖子上，更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
虞浅浅一咬牙，伸出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帮你。”
姜郁把智脑放在她的掌心。
虞浅浅并没有急着打开智脑，查看里面的信息。
“你有没有想过，韩喻早的事我要查的真相其实本来就有关系，”她说，“我们要找的答案可能是同一个。”
姜郁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姜郁脚尖点地，走下来。
“我不在乎那些狗屁真相。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就是稀烂的狗屎。”
她难得吐了脏字。
“我要的，只有韩喻早。”
她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在乎他。
可当他离开，她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不再熟悉。
到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胸口闷痛，眼睛酸涩。她没办法控制。
之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想他。
那种情感，也不仅仅是年少炽热的喜欢。
……
瘟疫。
病毒。
都在蔓延。
在北美酷烈的寒风中，依旧不能遏制。
明面上政府宣告着已经有人员在研究这次的病毒，可实际上，并没有。
他们都知道，这次依旧是“天灾”。
和南美的飓风、非洲的烈日没有两样。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会来得这样快。
时间越久，感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他们不会容许最核心的研究就此被毁灭。
研究所的人员正在打包着设备，紧急撤离。
一个瘦小的男人看着匆忙的同事，借口腹痛，来到了厕所。
他从袖口、鞋底取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部件，会快就拼凑出一面巴掌大的屏幕。指尖飞速敲击，发送着不为人知的代码。
忽然，红色的射线四起，有一道穿过了男人的掌心。男人的掌心直接被灼化，留下一个空空的洞。
厕所的们被人踹开。
戴着眼镜的金发男人冷笑：“我竟然没想到是你。”
瘦小男在他进来之前就忍着痛，把黑色的屏幕拆分，全部丢进了水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凯。”他捂着受伤的首长，痛得浑身在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凯走过去，俯视着他，愤恨：“别装了。你了解我，难道我就不了解你？”
“凯！我不明白！”
凯给了瘦小男一拳。
“你背叛我们！你背叛人类！”他揪着瘦小男人的衣领，“为什么！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我把你当成亲人，你却伙同那些怪物，想要我们的命！”
他的眼睛红的可怕。
瘦小男人：“你不信任我！”
凯：“你以为我不想信吗？你救过我的命！”他呲目欲裂，随后缓缓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瘦小男人的领口终于被松开，大口大口地喘气。
凯又像哭又像笑：“我查到了，我也上报了。叛徒。那个所谓的‘方舟’，他们逃到亚洲了。”
瘦小男人地眼神一瞬间变了，阴冷又残酷。
凯：“刚刚也在通风报信。没用，你是天才，这研究所里的都是。早就被破解了。”
瘦小男人：“是吗？”
凯：“你为什么这样做？他们是怪物！我们才是人！为什么要背叛人类！为什么，要背叛我！！！”
瘦小男人讽刺一笑：“怪物？人就不是怪物？”
他站起来，张开双臂，面带笑容：“你懂什么？他们是奇迹！是地球给予的奇迹！”
“你们耻笑我的理论，但你们终有一天会明白，只有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根本没有本质！你们以为的真相，只是偶然。”他哈哈笑起来，“只有他们是救赎，最后只有他们会活下来！我们，我们是磨刀石，始终就要被淘汰的垃圾。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助他们，帮他们登上最荣耀的殿堂！这一切都是为了它，我们都欠它。它是活的！是活的！”
凯：“你疯了。你就为了这虚无的幻想背弃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还没查出这一切、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决不是你想的那样！”
“到地下去忏悔吧！”
凯举起枪，按下扳机。
砰。
地上的影子不算黑。
那个站着大笑的身影倒下，头部像开了花。
凯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有些踉跄地离开了厕所。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里，不开灯。
忽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凯不耐烦道：“进来。”
可门口没了声响。
凯面露疑惑，还是起身去开门。
一拉开门，一具带着血的□□就朝着他倒下。
“走，走……”她断了气。
凯立即推开她，转身回办公室拿起枪，同时在暗格里拿了一瓶药剂。
在回过身，背后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红头发的女人，面部呈现东欧地区的特色，她盯着他，像盯着猎物。
“你就是凯吧，长得不错。”
凯拿枪指着女人：“冰女？”
克谢尼娅笑：“看来你们也在我们这埋了钉子。”
凯在克谢尼娅开口的瞬间就开了枪。
克谢尼娅轻巧地抓住子弹：“呵。”
哐当。
血花四溅。
办公室少了一个人，多了一滩肉泥。
克谢尼娅挑眉，走出了办公室。
持枪的女人在门外低着头：“冰女，找到深喉了。”
克谢尼娅：“带我去。”
她们在男厕见到已经死去的瘦小男人。
克谢尼娅勒令将他的尸体带回，连同珍贵的数据和一起。
“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亲人。他将被我们永远铭记。”回到亚洲的克谢尼娅对着“方舟”的众人道。
方舟的所有人肃穆而安静。
他们会永远记得深喉。
“深喉，叫什么名字？”雕刻死人铭牌的人悄声问着对接的人。
那人想了想，脑袋里竟然回忆不出来。
于是他道：“他是深喉。是我们的深喉。”
……
“混蛋！”
姜父收回手，怒气冲天。
姜欢没有躲，半边脸肿了起来。
“我说了，姜郁和我们姜家没有关系！你一而再再而三违抗我们的话，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骗子，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吗？我就非你不可吗？”姜父不顾妻子在场，或是他有私生子这一件事早就和妻子达成了共识。
姜欢笑了一下。
姜父怒火再起，却被姜老先生拦下。
“姜欢。爷爷说过，不希望你这样做。”他缓缓道。
姜欢：“我是为了我们家。不只是为了姐姐。”
“看来意见不同了，”姜老先生慈祥微笑，“你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吗？”
姜欢：“说话的声音只能有一个，不然家族会乱。”
姜老先生：“好孩子，还记得。”
姜欢的母亲握着姜欢的手：“小欢不要让妈妈失望。”
姜欢抽出手：“我总是在顺从的。”
姜父冷笑。
“不懂事的混账。”
姜欢笑了笑，这笑容像极了他的姐姐。
他的母亲有一瞬间的失神，而父亲更加愤怒了。
父亲掐住他的脖子。
姜欢双手下垂，不挣扎，不过冰冷的铁器从袖子中滑落到了手掌。
“我当初就不应该满足姜郁的心愿，留下你。”
父亲的力度越来越大。
母亲和爷爷只是看着，没有发话。
姜欢垂眸，抬手，开枪。
姜欢看都不看倒地的父亲一眼，他认真地整了整衣领，面向爷爷。
“之前都是听爸爸的，现在，听我的吧。”
爷爷：“哦？小欢现在想干什么呢？”
姜欢：“我认识了一些朋友，知道了一些消息。对其之前的关系，我找到了更加合适的合作对象。”
“我也会很快把姐姐接回来。”
“希望能得到您们的理解。”
爷爷笑呵呵。
姜欢面向母亲：“请您谅解。”
母亲皱着眉，还没开口，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姜欢收回枪，表情麻木。
“你父母都走了，还有谁是你想送走的？”爷爷还在笑。
姜欢看着他：“的确有。”
很快就有人领了三个少年少女上来。
一个看着比他大，另两个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他们叫姜欢哥哥或是弟弟，也称呼姜老先生为爷爷。
这两人都没有回应。
最后三个年轻的生命都没走出姜家。
“你这是犯罪啊，小欢。”爷爷拍了拍手背。
姜欢：“很快，就不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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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