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赛关键战前的早晨，RE基地的训练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白衍的异常状态很快引起了队友注意——他的兽人特征比平时更加明显，爪子不受控制地伸出，在键盘上留下几道划痕。
“卧槽，白衍你毛都炸开了？”射手阿光瞪大眼睛，“该不会是...”
“兽化波动期？”辅助老K接话，所有队员齐刷刷看向角落里的仓鼠兽人。
白衍猛地砸了下键盘：“看什么看！专心训练！”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尖利，尾巴炸成平时的两倍大，耳尖的绒毛根根直立。
黎景行放下战术板，金色瞳孔在光线中收缩成细线。他走到白衍电脑前：“手伸出来。”
白衍龇了龇牙，但还是伸出右手。黎景行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翻开他的衣领查看——果然，白衍后颈的兽纹正在不正常地闪烁，这是兽人情绪或生理波动的典型特征。
“体温38.2℃，脉搏112。”黎景行松开手，“典型的兽化波动期，至少持续24小时。”
教练大李脸色变了：“可今晚是对阵GW的比赛！”
“我能打！白衍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少瞧不起人！”
黎景行平静地看着他：“没人说你不能打。”他转向教练，“调整战术，让白衍走暴力输出路线，我们打快攻。”
白衍愣住了。他本以为会被要求休息或换替补，毕竟兽化波动期选手情绪不稳是竞技大忌。上次他在DX经历波动期上场，直接被教练骂“不可理喻”。
“真的让我上？”白衍不确定地问，耳朵抖了抖。
黎景行已经回到战术板前：“GW的中单最怕激进打法，你现在的状态正好克制他。”他画了条贯穿地图的直线，“今天你不用管团队配合，只管杀穿中路。”
白衍的耳朵慢慢竖了起来。他盯着战术板上那个直指敌方心脏的箭头，胸口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冲淡了波动期的烦躁。
——
比赛比想象中更艰难。尽管黎景行调整了战术，但白衍的兽化特征仍在加剧。第一局结束时，他的耳机已经被自己捏出了裂痕，指甲缝里渗出丝丝血迹。
“第二局换替补吧。”队医担忧地说，“他瞳孔都变成兽瞳了。”
白衍蜷缩在休息室角落，双臂环抱着膝盖。兽化波动带来的燥热让他想撕碎一切，但残存的理智又让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汗水浸透了队服后背，喉咙里挤出一丝呜咽。
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他的后颈。白衍一个激灵，抬头对上黎景行同样变为兽瞳的金色眼睛。
“能听到我说话吗？”黎景行蹲在他面前，手掌完全覆盖住他发烫的后颈，“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更令人惊讶的是，黎景行的另一只手开始缓慢梳理他后颈炸开的毛发。这是兽人间少见的亲密举动，通常只存在于亲属或伴侣之间。白衍本能地绷紧身体，但黎景行的手法异常精准，正好搔到仓鼠兽人最需要安抚的部位。
“放松。”黎景行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你的兽纹正在稳定下来。”
白衍这才注意到，黎景行自己的兽纹也从衣领下露了出来——耀眼的金色狮纹，正以某种频率缓缓脉动。兽人学研究显示，稳定状态的兽纹能够影响周围不稳定的同类。他不由自主地跟随那个节奏呼吸，感觉狂躁的心跳开始平缓。
“第二局继续上。”黎景行站起身向教练宣布，“我来引导他。”
没有人质疑队长的决定。回到赛场时，黎景行破天荒地选择了紧挨白衍的位置，而不是常规的队长专用座位。
“看我的兽纹。”开赛前，黎景行低声说，故意让衣领下的金色纹路更明显些，“如果觉得失控，就看我。”
白衍想说些逞强的话，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当游戏载入时，他感觉到黎景行的手臂轻轻贴住他——那一点稳定的接触，成了暴风雨中的锚点。
比赛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白衍操作的角色在中路大杀四方，而黎景行则指挥全队为他创造机会。每当白衍杀红眼想要越塔时，黎景行总会用尾巴轻扫他的手腕；每当白衍因敌方围攻而焦躁时，那个手臂相贴的压力就会微微加重。
2:1，RE拿下了这场关键胜利。当胜利字样弹出时，白衍整个人脱力般瘫在椅子上。他模糊地感觉到有人把他扶起来，带进了休息室。
“喝水。”黎景行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白衍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休息室的长凳上，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黎景行半蹲在他面前，正往他手腕上涂药膏——那里因为爪子过度伸出而磨出了血痕。
“...为什么？”白衍嘶哑地问。
黎景行头也不抬：“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上场？”白衍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明明可以换替补...”
药膏涂完了，黎景行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腕。那双已经恢复正常的金色眼睛直视着他：“因为那是你的战场。”他顿了顿，“兽化波动不是你的缺陷，是你力量的一部分。”
白衍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从小到大，他听过太多“控制兽性”、“别那么敏感”的训斥，却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样的你也可以被接纳。
回基地的大巴上，白衍精疲力竭地靠在窗边。车子一个颠簸，他的头滑落到旁边人的肩膀上。熟悉的阳光晒过毛皮的气息告诉他这是谁，但他实在太累了，懒得挪开。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环住了他的腰——是黎景行的狮子尾巴，毛茸茸的，带着令人安心的重量。白衍假装睡着了，往那个温暖源更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