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后赛半决赛现场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大屏幕上的比分2:2，决胜局已经进行到第二十七分钟，RE战队经济落后八千。
“白衍！回来！”黎景行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
但白衍的角色已经冲了出去。屏幕上，他的刺客正孤军深入敌方野区——和两周前训练赛如出一辙的场景。只是这次，等待他的是五个早有准备的大招。
黑白画面弹出，白衍的角色被秒杀。敌方趁势拿下大龙，经济差瞬间拉大到一万二。
“我的错。”白衍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整个队伍频道鸦雀无声。黎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数据面板：“现在开始执行Z计划。”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静，“阿光去下路带线，其他人死守高地。”
白衍猛地抬头看向左侧——Z计划是他们从未在正式比赛用过的绝境战术，需要中单做出牺牲。黎景行侧脸在舞台灯光下棱角分明，金色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细线，那是狮子锁定猎物时的眼神。
比赛最后三分钟成了RE战队的表演时间。黎景行利用白衍做诱饵，引诱敌方五人追击，然后指挥剩下队员偷掉了敌方基地。当“胜利”二字弹出时，现场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白衍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僵硬地摘下耳机，耳边嗡嗡作响。这场比赛能赢全靠黎景行的临场指挥，而险些输掉的原因...
“GW明显研究过你的习惯。”回休息室的走廊上，黎景行低声说，“他们在野区复刻了训练赛的布局，就等你上钩。”
白衍的爪子掐进掌心。他当然知道，从第三局开始对方就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刺激他——公屏打字嘲讽，故意模仿路楠的操作风格，甚至在他死亡时发送仓鼠表情包。
休息室的门一关上，白衍就踹翻了垃圾桶：“操！”
矿泉水瓶和毛巾滚了一地。队员们识相地退到角落，只有黎景行站在原地不动。
“冷静点。”黎景行说，“我们赢了。”
“因为我差点输了！”白衍的尾巴炸开，耳朵紧贴头皮，“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在针对我！利用我的...我的...”
“你的冲动？”黎景行挑眉，“我早提醒过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白衍心口。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黎景行那双金色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他读不懂，像是失望，又像是担忧，但无论如何都让他呼吸困难。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白衍听见自己尖利的声音，“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休息室瞬间安静得可怕。黎景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转身拿起外套：“赛后采访我去就行。”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白衍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
——
“RE战队内讧实锤？”白衍盯着手机上的热搜标题，喉咙发紧。配图是他在休息室踹垃圾桶的照片，还有黎景行面无表情离开的背影。
更衣室冲突的视频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网上已经炸开了锅。各种分析帖层出不穷，最热门的一个标题赫然写着：《狮鼠组合破裂？分析白衍与黎景行赛场内外的三次重大冲突》。
白衍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手掌。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去六小时，黎景行一直没有回基地。他试着发了条信息【在哪？】，至今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