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远墨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笔尖在练习册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 数学老师昨天留的附加题像道无解的符咒，绕得他头晕眼花。
“又被数学难住了？” 后桌的木笑邻递过来颗薄荷糖，包装纸在晨光里闪着银光，“我这里有上周的习题解析，要不要借你看？”
宋远墨接过糖剥开，清凉的薄荷味在舌尖炸开：“谢啦，我这人对数字天生没辙。” 他飞快地把写着 “巡逻报告” 字样的草稿纸塞进课本，那上面还残留着昨晚记录的饕餮灵力波动曲线。
木笑邻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像浸了蜜的棉花糖：“慢慢来呗，你上次月考不是进步了五分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宋远墨尴尬微微泛红的耳根，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涩味，“不过某人最近好像总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远墨脑子莫名出现秦黎细细软软的发丝，的脸颊瞬间升温，慌忙把练习册往前翻了两页：“没、没有！就是没睡好。”
木笑邻挑眉，没再追问，只是翻开课本假装早读，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宋远墨紧绷的侧脸上。他的指腹摩挲着课本边缘，那里夹着张 KTV 预订券 —— 宋远墨的生日在下周六，他已经练了半个月的《月光海洋》，前奏响起时的钢琴音阶，像极了第一次见宋远墨时，对方打翻牛奶杯的叮当声。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音。宋远墨下意识抬头，看见秦黎从后门走进来，宽大的校服衣摆在身后轻轻摆动，袖口依旧卷着，小臂上的划伤已经结了浅褐色的痂。
周围同学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追着他跑，却没人敢出声。秦黎目不斜视地走到座位，路过宋远墨身边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手撑在了宋远墨的桌沿上。
“砰” 的一声轻响，宋远墨没来得及塞进课本的草稿本被震得翻开了。
秦黎的目光恰好落在那个脸红的小人上。简笔画歪歪扭扭，脑袋大得像个馒头，脸颊被涂成了粉红色，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宋远墨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连耳尖都烧了起来。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合上本子，动作太大差点把笔盒撞翻。
“对、对不起！”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下意识结结巴巴地道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乱跳，根本不敢看秦黎的表情 —— 要是被发现这小人的原型是昨天秦黎耳根泛红的样子，他大概会当场原地爆炸。
秦黎的指尖在桌沿停顿了半秒，随即直起身，什么也没说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可宋远墨分明看见，他转身时耳根悄悄爬上了点红晕，像被朝阳吻过的云霞。
木笑邻在后排看得真切，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课本边缘被捏出了道折痕。他当然不知道那小人的深意，只当是宋远墨又在画什么可爱的涂鸦，可那抹粉红落在纸上，刺眼得像秦黎袖口露出的伤疤。
早读课在诡异的沉默中度过。宋远墨把脸埋在课本里，感觉每一秒都像在炭火上烤。他偷偷抬眼看向秦黎，对方正望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柔和了许多，可紧抿的唇角却泄露了不平静 —— 他该不会以为那是随便画的吧？他希望秦黎这么想，但又不希望秦黎这么想，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和自己较劲啊！
“喂，学生会查卫生了。” 木笑邻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林宇和江辰过来了。”
宋远墨猛地回神，看见林宇和江辰拿着检查表走了进来。林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桌面要保持整洁，草稿本不能乱堆。”
江辰跟在他身后，笑眯眯地补充：“尤其是上课不能画画哦。”
两人的目光在宋远墨紧攥的草稿本上顿了顿，配合得天衣无缝。宋远墨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 这俩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林宇在检查表上打了个勾，声音平淡无波：“秦黎，你的校服拉链没拉好。”
秦黎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理他。江辰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下次注意就行。” 他冲宋远墨眨了眨眼，眼底藏着点看好戏的笑意。
两人走后，木笑邻凑过来小声说：“这俩学生会的怪怪的，上次我看见他们在植物园偷偷喂流浪猫，还说什么‘这里的土腥味不对’。”
宋远墨心里咯噔一下。植物园在学校西北角，离废弃仓库不远，难道那里也有异常？他含糊地应了声 “可能是研究植物吧”，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课间操时，宋远墨被秦黎堵在了楼梯间。对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那个小人……” 秦黎的声音有点沙哑，目光飘忽不定，“是你画的？”
宋远墨的脸 “腾” 地红了，像被泼了桶红漆：“是、是随手画的！”
“哦。” 秦黎扯了扯嘴角，眼神里闪过点失望，又很快被掩饰过去，“今天下午有体育课，自由活动。”
“啊？” 宋远墨没反应过来。
“去器材室。” 秦黎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宽大的校服衣摆在身后划出道利落的弧线，“我有东西给你。”
宋远墨愣在原地，心脏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他摸着发烫的脸颊，心里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 原来他看到了，而且还在意。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铃声一响，宋远墨就往器材室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在追逐着什么。
器材室里弥漫着橡胶和灰尘的味道。秦黎背对着门口站着，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盒子。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耳根还带着点红：“这个给你。”
木盒打开的瞬间，宋远墨的眼睛亮了。里面装着枚银色的护身符，上面刻着流动的水纹，和他的青铜令牌很像。
“这是……”
“我妈求的平安符。” 秦黎别过脸，语气有点不自然，“上次看你被那野兽吓到了，戴着吧。” 他刻意隐去了祝融家的印记，只说是普通的护身符。
宋远墨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符面，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抬头看向秦黎，对方正望着窗外，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谢你。” 宋远墨的声音有点哽咽，鼻子酸酸的。
秦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宽大的校服衣摆在门口消失不见。
宋远墨握着那颗草莓味的糖，突然笑出了声。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他此刻的心情。
回到操场时，宋远墨看见木笑邻站在看台上，正望着器材室的方向，脸色不太好看。他走过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木盒：“秦黎送我的平安符，是不是很精致？”
木笑邻勉强笑了笑：“嗯，挺精致的。” 他顿了顿，转移话题，“下周六你生日，去不去 KTV？我订了包厢。”
“去！” 宋远墨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最喜欢唱歌了！”
木笑邻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里的酸涩更浓了。他攥紧口袋里的歌词本，默默在心里说：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
放学时，宋远墨路过植物园，看见林宇和江辰正在里面。林宇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江辰站在旁边放风，两人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他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就听见林宇说：“东边的结界又松动了，今晚可能有异动。”
江辰点点头：“我已经通知戚单了，他说会派巡逻官过来。”
宋远墨的脚步顿住了。看来植物园真的有问题！他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林宇又说：“那个宋远墨，好像对秦黎有意思。”
江辰低低地笑起来：“你看出来了？我早就发现了，每次秦黎一靠近，他的耳朵就红得像番茄。”
“秦黎也一样。” 林宇推了推眼镜，“上次在仓库，他看宋远墨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宋远墨的脸颊瞬间红透，像被煮熟的虾子。他慌忙捂住耳朵跑开，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快要炸开。
回到宿舍，宋远墨把秦黎送的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挂在脖子上，贴在胸口，暖暖的。他翻开草稿本，在那个脸红的小人旁边，又画了个酷酷的男生，穿着宽大的校服，手里拿着颗草莓味的糖。
窗外的月光洒在本子上，两个小人依偎在一起，像一对要好的朋友。宋远墨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