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徵攥着沈珩给的物理笔记，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走廊里的晚风好像都变得滞涩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目光撞进沈珩带着疑惑的桃花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珩，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珩停下脚步，挑眉看他：“怎么了？”
“我……”宁徵的喉结滚了滚，攥着笔记的手更紧了，“我喜欢男生。”这句话说出口，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敢再看沈珩的眼睛，只能盯着对方的鞋尖，“以前总怕你知道了会嫌我恶心，怕你再也不跟我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模考我考了第二，跟你只差十分。以前觉得你像天上的光，我怎么够都够不到，可现在……我好像能够到你一点了。沈珩，我喜欢你，不是同学间的那种喜欢。”
说完这些，宁徵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等着沈珩的回答，哪怕是拒绝。空气好像凝固了，走廊里只有晚风拂过窗户的轻响。宁徵低着头，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指尖都开始发凉——他甚至不敢去猜沈珩此刻的表情，是惊讶，是反感，还是觉得荒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沈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没什么疏离感：“你抬头。”
宁徵攥着笔记的手紧了紧，慢慢抬起头，撞进沈珩的目光里。对方的桃花眼没了平时的笑意，却也没有他怕的厌恶，反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认真，右眼下的红痣在路灯下亮得很软。
“够到一点哪够？”沈珩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尖，动作很轻，却让宁徵浑身一僵，“下次考第一，就能再够近点。”
他顿了顿，嘴角慢慢勾起一点笑，声音里藏着宁徵没听过的温柔：“还有，宁徵，我也不是只把你当同学。”宁徵的心脏还在狂跳，指尖攥着笔记的力道没松，听见沈珩的话，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沈珩看着他这副怔愣的模样，眼底的认真又深了些，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我是说，我们试试吧。”
晚风卷着梧桐叶的气息吹进来，拂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沈珩抬手，没碰他的耳尖，只是轻轻捏了捏他攥着笔记的手腕，动作带着安抚的温度：“不用急着回应，也不用怕什么。你想够到我，我也可以走向你。”
宁徵盯着他眼下的红痣，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刚才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下来，连呼吸都带着点颤：“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珩被他问得笑了，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不是梦。下次物理题不会，还可以问我——不过现在，要不要先把你的橡皮拿回去？总不能一直放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