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考成绩贴在公告栏那天，走廊里挤满了人。沈珩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找自己的名字，目光先在榜单上扫了一圈，很快落在第二栏——宁徵的名字赫然在列，和他的分数只差十分。
周围同学围着他起哄“沈珩又稳拿第一”，他笑着应了两声，视线却没离开宁徵。只见宁徵攥着成绩单，耳尖泛着浅红，跟同桌说话时，嘴角悄悄翘着，连眼底都带着点雀跃的光。……
结束后的晚自习，铃声刚响，宁徵就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他没像其他同学那样三五成群地讨论成绩，只是攥着那张印着“第二名”的成绩单，独自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
晚风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得他校服下摆轻轻晃动，成绩单的边角被他攥得发皱，指节泛白。他想起在孤儿院的日子，那时只有昏黄的路灯陪着他做题，院长阿姨总说“努力才能站稳脚跟”，所以他早就习惯了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连考得好都不敢轻易开心——怕这份幸运太短暂，更怕别人知道他没有家，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宁徵慌忙把成绩单塞进校服口袋，转身时正好撞见沈珩。对方手里拿着块篮球图案的橡皮，是下午讲题时他不小心落下的。
“找你好几圈了，”沈珩走到他面前，把橡皮递过去，“下午看你跟同桌聊得欢，没好打断。”
宁徵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橡皮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耳尖泛起浅红：“谢、谢谢。”
沈珩注意到他攥紧的衣角，目光软了些：“考第二不开心？刚看你跟同桌说话时，嘴角都翘着。”
“没有。”宁徵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就是觉得……还能再努力点，离第一再近些。”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离沈珩再近一点，近到不用害怕自己的“不一样”会被发现，近到能安心收下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沈珩没追问，只是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物理笔记递给他：“里面标了几道易错题型的思路，你看看，下次说不定就能超过我了。”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眼下的红痣被晕上一层软乎乎的光晕。
宁徵接过笔记，指尖触到纸页上温热的温度，眼眶忽然有点发涩。他一直以为自己要像野草一样独自生长，却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把光递到他面前，不用他开口，就懂他没说出口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