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阳，叶群青本能地蹙起眉头，解除家园系统后打开了院门。
叶阳的布加迪驶入小院，停在车库门前。
趁这一分钟的工夫，叶群青快步走进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听红牛，灌下去大半，剩下的倒进岛台水槽，然后，踩着疾速飙升的心跳，若无其事地给叶阳开门。
叶阳走进玄关，光线由暗至明，叶群青立刻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不对。
左眼如常，失去【绯红之眼】后，右眼眶安上了一只晶体浑浊的眼球，颜色是死气沉沉，黯淡无光的灰白。
“阿阳，你眼睛怎么了？”
叶群青眉心紧拧，伸手去抬叶阳的下巴，一边问，一边用【名侦探的放大镜】探查这颗道具眼球，确认仅仅是一只义眼才稍稍安心。
叶阳别过头，躲开叶群青的手，故作无所谓地说：“在游戏里出了点差池，安了一只道具义眼，放心，这玩意儿不影响视力。”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叶群青担忧道。
“不了，看医生也没用。”
“谁把你眼睛弄成这样的？阿阳，你跟哥说清楚，是不是……你的超凡天赋惹出祸了？”
“哎呀，哥，你别问了，我心里有数，”叶阳摆手，眼神闪烁着转移话题，“哪天你把人脸识别给我安排上吧，方便我来城南这边找你玩儿。”
“想都别想，”叶群青软讽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不在，叫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来脏了我的地方，去，自己找个地儿坐。”
被叶群青不留情面地拒绝，在叶阳意料之中。
他这位养兄虽然对叶家死心塌地，甘愿为叶家付出所有，但对外人一向淡淡的，保持着亲疏分明的社交距离，拿这个理由回绝他，一点儿也不稀奇。
叶阳扫视一圈整洁中亦有几分凌乱的客厅，与任何一位单身男性的家没有太多不同。
但跟他们同一个圈子的公子哥们比，这幢小别墅的装修就差了点意思。
客厅里没有拍卖行拍下的当代艺术家装饰画，没有价格高昂的潮玩，没有充作摆设的重型机车，没有香奈儿冲浪板，没有LV硬箱，没有红酒柜，玄关边上的客用衣帽间里，也没有顶天立地放满限量款球鞋的亚克力鞋柜。
“哥，你这地方也忒次了，”叶阳大喇喇坐到沙发上，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改天给你送几幅画，几瓶酒，好歹装点一下门面。”
叶群青靠在岛台边，耸了耸肩：“好啊，我不讲究这些，你要送的话随你，只是别搞得太花哨。”
兄弟俩聊了几句闲天，叶群青的神经却始终紧绷。
脑后有一根血管腾腾直跳。
他当然没有蠢到毫不设防地把叶阳放进屋，而是提防着叶阳发难，随时准备发动【影帝】，切到马甲乌冬上，情况稍有不对就结果掉叶阳。
猫捉老鼠的游戏固然好玩，但叶群青没打算把自己的命搭上。
好在叶阳没有作死，因此逃过一劫。
“我跟程小帅打了一天游戏，内测结束就来城南这边找地方吃宵夜，顺道来你家看看。哥，程小帅在小区外头等着，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来都来了，怎么不把人一起叫进来？”叶群青责备地瞪了叶阳一眼。
叶阳摊手：“他性子怪得很，我哪儿知道。”
叶群青扯了扯嘴角。
他当然知道程小帅为什么不愿意进他家门，就是不知道叶阳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好吧，我正巧也饿了。”
叶群青抄起手机和车钥匙，叫叶阳先出去把跑车开走，走出家门，等叶阳把那辆布加迪开出去几十米，再开启家园系统。
兄弟俩各自开车，驶出稍显荒凉的城南别墅区，与程小帅汇合。
程小帅的法拉利跑车加速掠过叶群青，隔着车窗斜过来一记怨怼的眼神。
布加迪与法拉利引擎轰鸣，后头跟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一路炸着街，来到城南最为繁华的夜市一条街。
或者说，曾经繁华的夜市。
鳞次栉比的烧烤摊、小龙虾店有三分之二关门歇业，勉强开门营业的三分之一也都门可罗雀，地面脏污不堪，落满纸巾、污渍，路边的垃圾桶堆到冒尖也无人处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酸臭味。
程小帅刚下车，就一手捂住鼻子，甩起脸色：“叶阳，这里也太low了，做的东西能吃吗？”
“还不是游戏的锅？物价上涨嘛，游戏里死了不少人，新闻天天报着，微信群到处是哪里又死人了的小视频……很多人都跑乡下逃难去了，这个点儿能找到地方吃宵夜，你就偷着乐吧，”叶阳自己想吃烧烤，懒得惯着扫兴的程小帅，偏过头，征询叶群青的意见，“哥，你说是不是？”
“嗯。”
叶群青瞥了程小帅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程小帅脸往下垮，于是，笑意盈盈地揽过叶阳的肩膀，作哥俩好状，走进一家烧烤店。
程小帅跟在后面，轻飘飘翻了个白眼，一对招子快要把叶群青的后背盯穿。
烧烤店里能点的菜色不多，叶阳索性把能点的都点了，也不管吃得下吃不下，还叫了一打啤酒。
老板娘喋喋不休地抱怨说，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开店赚不了几个子儿，再这样下去，她打算过两天回老家陪伴一双年幼的儿女。
“欸，”老板娘满面愁容，“都怪那亚什么什么的游戏，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搞得一群人都跟疯了一样，要我说，哪儿有什么超能力啊？呸，全是骗人的。”
叶阳和程小帅对视的刹那，叶群青心中就敲响了警钟。
不等叶群青出言阻止，嘭，一团黑烟炸开，程小帅变成吸血鬼的模样，立领黑风衣长长的衣摆逶迤至地，阴柔的五官加剧了他阴邪的气质。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
程小帅龇了龇獠牙，扭过头，对吓得面无人色的老板娘说：“别啰嗦了，我们花钱是来听你废话的吗？快点上菜。”
“好，好的，这就去……”
老板娘把菜单抱在胸前，缓缓向后退去，嘴唇哆嗦着，再说不出一个字。
叶群青深吸一口气，不赞同道：“闲着没事吓人干什么？把人吓跑了，谁来做烧烤？”停顿片刻，又好奇地问，“你和阿阳都是亡灵族？”
程小帅轻哼一声，与叶阳交换了一个眼神，暗示他没能从叶群青的话语中听出破绽。
“嗯，他是吸血鬼，我是亡灵法师，哥，你呢？职业定了吗？”叶阳问道。
“还没定呢，”叶群青慢条斯理地拆开餐具，用热茶冲洗，接地气的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仿佛在表演茶道，“人族能选的职业太多了，牧师、山贼、骑士、刺客……我打算都试试看。”
“噗——”叶阳一口啤酒喷出来，抹了抹嘴，抽了一沓纸巾收拾狼藉，“你玩了大半天，还没玩明白吗？职业要早点选，做任务，买技能书练习都需要时间。”
“这样吗？”叶群青眼神茫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回头试试，就是不知道下次内测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下次内测！”叶阳断然道。
“嗯？”
叶群青歪头。
叶阳瞥了眼包间虚掩的房门，压低声音：“论坛上都在传第三次内测在十天后，但是哥……”他抿了抿嘴唇，像在思考接下去该怎么编，“我从吸血鬼领主德古拉那儿打听到了消息，下次就不是内测了，而是游戏入侵。”
“游戏入侵？”
叶群青缓慢重复这四个字，仿佛在复诵一个陌生的名词。
与此同时，思绪飞转，思考叶阳这时候把游戏入侵的消息告诉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嗯，游戏入侵后，亚特兰蒂斯会映射到现实世界，就像海市蜃楼……”叶阳纠结道，“对，海市蜃楼！每个人都会看到亚特兰蒂斯，世道要大乱了，哥。”
叶群青眉头紧皱：“这些消息，你跟办事处的人说了吗？”
“没有，说了也没人会信，还是不说为好。”
“群青哥，我既然跟着阿阳叫你一声大哥，那就提醒你一句好了，今时不同于往日，如果真像阿阳说的那样游戏即将入侵现实，那这些话跟谁说都没用，以后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了，还是别管太多闲事为好，你觉得呢？”
程小帅满脸嫌弃，拆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磨干净木刺，才把筷子递给叶阳。
叶群青颔首：“确实，阿阳的天赋不方便在办事处那边露脸，欸，我回头再想想办法吧……”
心里却在想，前世他也太迟钝了，怎么就没看穿这对屑人呢？
叶阳坦然享受好兄弟的爱慕，更是屑中屑。
看得他直倒胃口。
“对了，哥，”叶阳道，“我和小程练级练得差不多了，等游戏入侵后，就来新手村找你，带你下本吧，怎么样？”
叶群青哑然失笑，他还以为叶阳要干嘛呢，原来还是贼心不死，想亲自来咯咯哒镇找他下本，亲眼看看他的超凡天赋。
“行啊，你俩几级了？”
“我10级，他9级，”叶阳埋怨道，“要不是中途遇到个傻逼……”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反问回去，“别说我了，哥，你多少级了？”
“没你们高，玩到早上九点多我就困了，晚上才腾出手来刷了几个任务，爸妈呢？他们两位老人家都还好吧？”
“别提了，”叶阳恨铁不成钢道，“爸妈老胳膊老腿了，熬不了一点夜，老爸被一个NPC耍了，气急败坏摔手机说不想玩了，现在才3级，妈说她晕3D，玩到4级就退了。”
叶江和黄淑欣的等级都比前世低，听到这个消息，叶群青又有胃口了。
恰逢此时，老板娘走进包厢，哆哆嗦嗦地上菜，颤巍巍地说：“这一单就不要钱了，算我请三位的，感谢你们来支持小店生意。”
“哈哈，”叶阳笑了声，“那怎么行？老板娘，钱你好好收着，反正……”
反正钱也不值钱了。
叶群青看老板娘实在怕得厉害，眼神催促对方赶紧离开，老板娘感激得眼含热泪，扭身跑了出去。
叶阳约上熟悉的代驾，给叶群青倒了一杯酒。
叶群青抿了一小口，主动说起他在新手村的见闻。
当然，是超慢速版，听得叶阳打起呵欠。
“人族的城镇听上去没什么意思，哥，你怎么想的，玩游戏了还想当人？”
叶群青笑而不语，举杯示意叶阳讲一讲他在亡灵族的经历。
“欸，也没啥，”叶阳歪着身子，二郎腿吊儿郎当地一抖一抖，要不是黄淑欣贡献基因，给了他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这姿势跟街边的二流子差不了多少，“就是简简单单混成了德古拉身边的红人……他还送了我几件道具。”
叶群青瞳孔微微一缩，适才明白当初叶阳到底是怎么搞到【绯红之眼】的。
居然是因为跟吸血鬼德古拉搭上了线！
德古拉可不是什么慷慨良善的吸血鬼，叶阳势必付出了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提供了什么情报，才获取了与他实力不符的A级道具。
只言片语间零碎的情报，如同散落的珍珠，在叶群青脑海中串成一条线——
譬如说，玩家的情报。
他不动声色地劝酒，尽量让叶阳多说一点。
可惜，叶阳嘴巴很严，只说了一些炫耀他在亚特兰蒂斯混得有多好的话，有关德古拉的关键情报一个字也没说。
叶阳嘚瑟：“说起来，我替德古拉大人办事，假意给精灵族的灰雾森林和云雾森林说和，还帮忙绑票了云雾森林的一位精灵王子。”
叶群青差点呛到。
“精灵王子？”
“嗯，叫什么珞珞的，妈的真可惜，没能把人留下，珞珞可是S级天赋，把他杀了，我就有两个S级天赋在手，别人再搞事，也得掂量掂量招惹我的代价。”
叶群青无语。
要不是他本人就在现场，还真的会被叶阳的一通大话骗到。
叶群青淡定地听叶阳装了会儿逼，随口夸了几句，把叶阳又给夸自信了。
他大概猜得到叶阳此时的心理，类似于男频网文里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被他在各方面压制太久，好不容易一朝翻身，装也得装出个人样来。
离谱的是，程小帅全程跟着叶阳，目睹了叶阳被杜若剜掉右眼，听了这一通屁话，居然能忍住不笑，还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叶阳。
叶群青放下酒杯：“对了，论坛你们看了吗？他们说，有个叫乌冬的家伙掌控了刺客组织，无……”
“无面人，”叶阳脸色阴沉到快要滴水，“我查过了，那个乌冬的等级也不高，15级而已，没什么可吹的，他这样搞事迟早会被人弄死。”
拿乌冬出来挑逗了一下好弟弟，看着叶阳装逼失败，却还要硬着头皮说自己没破防的样子，叶群青心中只有两个字——
愉悦。
三人各怀心思吃完夜宵，散场时，已是后半夜，老板娘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店铺。
“回去了，照顾好爸妈，有事及时联系。”叶群青把车钥匙交给代驾，坐上商务车后座，关上车门，俊秀的五官瞬间没入黑暗。
叶阳站在马路牙子上，目送黑色商务车绝尘而去，回过身，问程小帅：“看出什么了吗？”
程小帅摘下手表，摇了摇头。
“【真实与谎言腕表】是C级道具，只能大概分辨目标对象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区分不了具体是哪句话……叶群青，群青哥有关游戏的发言，说的都是真话，只有那句回头找办事处说的是假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去联系办事处的人。”
叶群青联不联系办事处，对叶阳来说压根不重要。
“算了，”叶阳长长吐了口浊气，“十天后再说，我就知道，我哥不会对我撒谎。”
这话说得程小帅很不痛快，但也没多嘴，因为叶阳喜欢不搞事，不给他添麻烦的人。
但程小帅真的不懂，叶阳对叶群青这般既信任又怀疑，是因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叶阳如此在意叶群青，时而针对，时而维护，真的让他非常非常……
非常嫉妒。
嫉妒到恨不得让叶群青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
华夏各地，结束第二次内测的玩家们身心俱疲。
一处深山老林里。
王舞熄灭篝火，把葱茏的藤蔓变成一张舒适的吊床，躺上去伸了个懒腰，沉沉睡去。
一座尚未开放的地铁站入口。
赵柳鬼鬼祟祟，鸭舌帽压到最低，与同样鬼鬼祟祟的张山碰头。
赵柳：“粉末毒液不能太多，蟾蜍皮按大小切割……”
张山：“搅拌时间要够格。”
对完暗号，两人抱头痛哭。
赵柳：“可算找到你了，我管你叫姐妹，你管我叫兄弟，咱俩各论各的！”
“走，哥们，”张山道，“前面是我母校的新校区，还没建好，在里面做魔药没人打扰。”
“好，一切为了尤里安大人！”
“尤里安大人喵岁，喵岁，喵喵岁！”
中二言论发表完毕，两人捧腹大笑，笑出泪花，心中的恐惧消散了许多。
郊区一处崭新的公寓楼。
李斯从安全通道偷偷溜下楼，走到公寓后山，从袖子里摸出魔杖，念出一串咒语。
轰！
一团火球直冲眼前的大树而去，厉火转瞬将其烧成灰烬。
火势蔓延前，李斯又甩出一记咒语。
哗啦，一道瓢泼水柱从天而降，浇灭了火焰。
李斯的眼睛在黑暗中放光，双手颤抖到拿不稳魔杖，放声大喊：“怀特教授，我成了！”
改变命运的方式握在所有人手中，于唐一刀而言也是一样。
横江市南岸区分局。
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唐一刀进来销假，还没坐到位置上，就被领导派出去处理一桩离奇死亡事件。
“小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才放一天假，局里所有人都要火烧眉毛了。”领导抱怨道。
唐一刀问：“是不是因为那个游戏？”
“谁知道？天塌下来，我们也得干活，快去吧。”
唐一刀收拾好出警装备，下楼开上停车场里最后一辆警车，然而，车子刚开到分局门口，就被一辆轿车拦下了。
什么人敢拦警车？
唐一刀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一紧，右手默默往下，解开安全带，取出【神臂弩】。
车上下来一位头发乱糟糟的青年，打眼一看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蓦地，唐一刀瞳孔紧缩，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那个公开做内测的游戏主播，王椰蓉？
王椰蓉走到警车旁，敲了敲车窗，挠头道：“我是华夏驻亚特兰蒂斯办事处的办事专员王椰蓉，也许，你在其他地方听过我的名字……”
唐一刀把车窗降下一条缝，眼神警惕。
“听过。”
“听说过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我糊了呢，哈哈哈，”王椰蓉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唐一刀警官，办事处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阿sir，意下如何？”
“可我的超凡天赋只有C级……”
“我们打听过了，你的实力不错，现在各单位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要不再考虑看看？”
唐一刀瞟了眼方向盘，拇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对咯，你身边那个A级天赋的精灵玩家，杜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把微信名片推给我？”王椰蓉问。
唐一刀恍然，王椰蓉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瞄着杜若来的，邀请他只是顺带。
但是，这无所谓，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渠道去变强。
“我跟杜若私下没有联系，也是昨天白天才认识的，”唐一刀沉默了一会儿，“办事处，我愿意加入。”
王椰蓉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差点以为第一次出击当人贩……当猎头要失败了，你点头就好，这警你也别出了，上头会跟你们分局领导说的，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车停好，跟我来吧。我谨代表华夏亚特兰蒂斯办事处，欢迎你的加入。”
*
叶群青回到家，不断复盘在烧烤店里跟叶阳说的每一句话。
他全程装备着【名侦探的放大镜】，从程小帅露面的第一秒就知道程小帅手里有一个测谎道具。
所以，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完美的谎言，是打碎再重组的真相。
确定没有出现纰漏，叶群青仿佛被抽干了精气，脚步软绵绵的，艰难爬上二楼，走进主卧。
有家园系统在，叶群青睡得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几乎脑袋刚沾到枕头上就睡熟了。
从深度睡眠中苏醒时，居然才早上七点。
叶群青冲了个冷水澡，**上身走进衣帽间，捞了件宽松好活动的T恤穿上，下到车库，推开墙角一扇不起眼的拱门。
呼——
和煦的微风吹起他的额发，额头光洁，眉目疏朗。
映入眼帘的是装饰一新的教堂石室，落地窗外，海鸟斜飞过层叠的海浪，发出一声声欢快的鸣叫。
闻到海水的咸涩气息，让叶群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
不，一条人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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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对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