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场地远离市区,秦敛派了专门的车来接许聆和云嘉,奈何碰上上班早峰期,兜兜转转三个多小时,才到比赛场馆。
入口处,接驳车载着vip客人一波接一波地驶入赛场。
许聆和云嘉从接驳车下来,刷卡进门后,跟着工作员的指示,上了二楼的包厢。
二楼就是vip休息室,里面有米其林餐厅,可以边吃边看比赛。
穿过休息室推开边上的玻璃门,有一条窄窄的走廊,从上面望下去可以看到场上的选手们正在巡游。
三楼则是露天看台,视野很好。
介绍完后,工作人员就带领着她们去参观选手的p房。
p房简单来说就是赛车维修站,赛前工作人员会对车子进行一系列检查。
俩人并排走着。
许聆昨晚一夜无眠,直至现在胸口像被一颗重重的石头压着
喘不过来气。
“嘉嘉。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阿砚’吗?昨晚在你酒吧我看见他了。”
“谁?”
“就是医院的那个。”
这么一说,云嘉突然想起来了。
“当然记得,什么?我去,你当时怎么不说啊,我高低得骂他一顿......”当初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祁砚泽。”
三年了,许聆终于知道了他的大名。
云嘉有点没反应过来,又仔细一想,这不就昨天秦敛的朋友吗。
“......你确定没认错?那他变化还真挺大的。”
五年过去了,她确实无法把当初浑身戾气的少年与昨晚温润如玉的男人联系起来,这也难怪许聆一开始没认出他,何况自己与他只有一面之缘。
许聆:“其实当初的事我也有错。”
云嘉:“哎呀,我知道嘛。我就是气他那时候为什么不多等你,明明你都那样了。”
脑海再次浮现祁砚泽神色自若地和她握手的场景。
那么久了,他应该放下了吧。
许聆垂眸:“当时大家都太年轻,偏偏选择了最不成熟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她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察觉事情朝着不太对的方向发展,云嘉识相地咽下到嘴边的话:“哎,不聊这烦心事儿,咱去看比赛。”
许聆:“你先走吧,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池前,她捧起水往脸上扑,许聆冷静了不少,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睛湿漉漉的,眼角泛着红,水滴顺着脸颊下滑。
深呼吸几口,她走向巨大的落地窗。
心乱如麻。
四年了,他应该忘了我吧。
他现在过得好吗?
在哪工作呢?
***
许聆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掐腰A字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头发随意地披散着,阳光透过玻璃倾泻下来在她周围形成柔和的光圈,女孩手肘支着栏杆看向窗外。
祁砚泽抬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场景。
女孩的出现像是一粒石子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潭,激起千层浪。
他眼睫猛地一颤,随即敛了敛眸,压抑住内心欢喜。放下香槟杯,从皮质沙发上起身,迈开长腿向许聆走去。
微风吹拂着,心中的苦涩也渐渐褪去,许聆转身正欲离开。
毫无征兆地撞入那双熟悉的眼眸。
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苦涩又涌上心口。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是来找自己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许聆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他是秦敛发小,来看比赛再正常不过。
回过神来,祁砚泽已站在许聆的对面。
男人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又见面了,许小姐。”
许聆扬起嘴角,藏在身后的两只手绞紧:“是啊。”
“一起吗?”
男人神色平常,不给人多想的空间。
许聆没有理由拒绝:“好。”
***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哎哎哎,在这里。”云嘉站在栏杆旁向他们疯狂招手。
看见祁砚泽,云嘉客套地说道:“真巧,你也来看比赛啊。”
“嗯。”祁砚泽递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赛车的引擎声响彻天际,在众人的欢呼中,比赛的帷幕被正式拉开。
为首的是一辆红色的赛车,其他颜色的赛车则是紧紧咬在红色赛车屁股后面。
“看到了吗,那辆红色的赛车就是秦敛的。”云嘉神色专注的盯着那抹红色。
许聆点点头。
随后半小时里第二位置的赛车一直变化着,但秦敛仍稳稳处于领先位置。
云嘉突然侧身,靠近许聆的耳边,“你看祁砚泽的腰没?”
“?”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当时你们逆着光朝我走来,他穿的又是白衬衫,风一吹,衬衫贴在身上,刚好隐隐约约能看见......”云嘉轻咳一下,“里面的腹肌,以我阅摇子无数的经验来看,咳,那腰......感觉挺有劲的。”
唰地一下子,许聆的脸瞬间变红,耳根红得要滴血似的。
而始作俑者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意后,扭头将目光转向赛场:“我倒是觉得你要真放不下不如再勇敢一次。”
许聆突然觉得旁边的祁砚泽存在感特别强。余光能看到他的衬衫袖子被挽到手肘,结实有力的小臂懒懒地搭在栏杆上。
云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腰挺有劲的。
脸颊的热意更明显了,完全不可控制。
她拿手掌轻轻扇风,试图让脸颊的温度降下来一点。
接下来的比赛许聆也无心看,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刚刚都主动找自己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没有那么讨厌自己,至少是愿意和自己说话的吧。
祁砚泽就在旁边,要不要和他说几句话。
可要说什么才好?
四年没见,竟不知从何开口。
许聆垂眸,蜷了蜷手指。
她早已不是当初明媚鲜活的自己。可以不顾以前的事坦然跟他说话。
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观众席上爆发出轰鸣声,人声鼎沸。
比赛正式结束,秦敛夺得冠军。
***
“秦哥牛逼!”
“恭喜秦哥,重夺冠军!”
“哈哈哈,那小子在家气的要跺脚了吧!”
休息室里秦敛的队友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
许聆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团团围住的云嘉和秦敛。
她识相地走到门外,点开微信。
许聆:【你们今天晚上要去庆功是吧。】
许聆:【我就先走一步啦。】
熄掉手机屏幕,许聆向场馆外走去。
太阳西坠,天空是淡淡的紫色,云朵被夕阳染成粉橙色,增添了一抹浪漫。晚风拂过脸颊,带来阵阵的栀子清香。
许聆穿过大厅,走到场馆口,才发现天空飘起了毛毛雨。
掌心传来震动。许聆点开聊天框。
云嘉:【你一个人怎么回去?我找人送你。】
许聆:【真的不用。】
以她对云嘉这么多年的了解,云嘉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又补了一句。
许聆:【我都到地铁站了。】
云嘉:【那好吧,你多注意安全。到家记得和我发微信。】
附近地铁站要坐一趟公交才能抵达。她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最近的公交站距这里也有一千米。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冒雨去公交站时,风势一紧,毛毛雨变急,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
......要不还是打个车吧。
十分钟后,手机页面仍显示着“正全力为您寻找司机”。
许聆切换到天气预报。
预计半小时后雨停。
她叹出一口气,望向天边,余光掠过一个人影。
男人身姿挺拔,宛如青松。
是祁砚泽,似乎在等雨停。
许聆目光下移,看到他手中的伞。
再抬眼时,撞上了他的目光。
祁砚泽似乎看破了她的窘迫。
“......”
借伞应该算一个好的借口吧。
方才在露天看台上的被按下去的勇气,死灰复燃般推着她上前:“祁砚泽,能借你伞吗?”
“不巧,我有用。”
许聆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起来。
“但是,我可以送你一程,你要去哪儿。”
祁砚泽挑眉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弧,笑意带着几分戏谑。
“就在前面的公交站,麻烦你了。”
雨伞不大,勉勉强强把两人遮住,许聆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
靠太近,祁砚泽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裹住她,许聆放轻了呼吸。
靠太远,又会淋到雨。
细雨砰砰地砸向伞面,发出好听的白噪音。
她喜欢雨天,总觉得下雨后世界都安静了很多,只剩雨丝的沙沙声。
许聆问:“你不去庆功宴吗?”
她目光落在祁砚泽撑伞的右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虎口处辍着一颗小痣,呈淡淡的褐色,增添了一分性感。
真是一双好看的手。
祁砚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的嗓音被刻意压低,显得更具有磁性。气息轻轻扫过耳尖,痒痒的,许聆的耳根染上一抹红意。
许聆移开眼,轻声道:“会不会耽误你啊。”
“不会,正好顺路。”
许聆忽地想起了六年前的性格乖戾的他。
结合今天和昨天的种种行为,许聆可以确定祁砚泽不是装作不认识,而是真的没认出来她。
否则以他的性子,重逢后不会按捺这么久。
许聆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强颜欢笑:“嗯好,谢谢你。”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一路无言,直到看见路边熟悉的公交车站,许聆暗自松一口气。
“我到了,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祁砚泽。”许聆看了祁砚泽一眼,很快便移开目光。
祁砚泽喉头滚了滚,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许聆回以礼貌的微笑,转身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专心望着公交车要驶来的方向。
许聆在心里默数30秒,估摸着祁砚泽应该才走不远。
再看看背影吧。
她转头发现祁砚泽并未走,而是站在台阶边缘,离她只有一个身距。
他一手握着伞柄将尖头伞立在身侧,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贴近耳边,在打电话。
男人宽肩窄腰,可能因为伞太小的缘故,他的半边身子被雨水淋湿,双臂结实有力,白衬衫的左边布料紧紧贴在腰侧,勾勒出腰线清晰流畅的轮廓。
劲瘦利落。
确实挺有劲的。
许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直到皮带扣的银亮闪过眼睛,许聆下意识眨了眨眼,抬眸,祁砚泽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许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耳边嗡嗡作响。
他什么时候转过来的?他盯了多久了?
偷看别人被抓包,还是这么敏感的位置,再往下点......许聆的脸倏然一红。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看......
许聆心跳骤然加速,像是揣了一面鼓,“咚咚咚”地越敲越快。她深吸一口气,仍然维持脸上的淡定。
祁砚泽头往左侧一歪,向自己缓缓走来,眼神里带着询问,又掺杂着笑意,像在耐心等待自己开口。
与其被他误会看那里,不如......
许聆心一横,眼神却不可控制地乱撞,“你腰挺带劲的......”
对我就是看你腰怎么了!看到好看的东西多看几眼乃人之常情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看几眼难不成还要收费?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了今天一过咋俩也算一别两宽。
许聆理直气壮地看回去,努力表现自己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只是单纯觉得好看的意思。
祁砚泽:猜猜我是不是故意的[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宽肩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