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园的工作日渐熟练，林砚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系统面板上那个红色的警告已经闪烁了三天：“警告：宿主修为提升过慢，若一月内无法突破炼气三层，将触发惩罚机制。”
炼气三层。对单灵根的天才来说，可能只需要月余时间。但对五行杂灵根的林砚，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已经卡在炼气二层巅峰半个月了，每次尝试冲击瓶颈，都感觉灵力像是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无论如何都冲不破。
“必须想办法弄到辅助修炼的丹药或者灵草。”林砚暗自思忖。
然而杂役弟子每月只有一块下品灵石的例钱，连最便宜的凝气丹都买不起。而系统除了发布任务和警告，从不会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这天下午，林砚照例去后山为火犀牛采集赤阳草。经过一个月的摸索，他已经找到几处长势最好的采集点。但今天不知为何，往常茂盛的赤阳草却显得稀疏了不少。
“奇怪...”林砚皱眉，不得不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越往深处，树木越发茂密，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林砚握紧了手中的柴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后山深处偶尔会有低阶妖兽出没，以他现在的修为，遇到任何一只都凶多吉险。
就在他准备放弃，改日再来时，眼角瞥见了一处不起眼的山壁裂缝。裂缝深处，隐约有微光闪烁。
“那是...”
好奇心驱使他走近。裂缝很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他小心翼翼地挤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个仅丈许宽的小山洞，洞顶有缝隙透下天光，洞内湿润阴凉。
而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生长在洞壁上的那株灵草。
草叶呈淡蓝色，叶脉中仿佛有流光闪烁，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这正是他在《百草图谱》上见过的凝气草，炼制凝气丹的主药，对突破炼气期瓶颈有奇效！
“太好了！”林砚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凝气草周围有淡淡的灵力痕迹，显然是被什么守护着的。而且这种灵草不可能无缘无故生长在这里，必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仔细观察四周，果然在凝气草下方的泥土中发现了细小的爪印。根据他在灵兽园工作的经验，这应该是某种鼠类妖兽的痕迹。
“必须速战速决。”
林砚从储物袋中取出事先准备的玉铲，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凝气草的根系十分脆弱，一旦损伤就会流失药效。他全神贯注，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在凝气草即将被完整挖出时，洞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王师兄，你确定是这里吗？这破地方能有凝气草？”
“错不了，我上次追那只闪电貂时发现的。要不是当时没带工具，早就采走了。”
林砚心中一凛，连忙将刚刚挖出的凝气草塞入怀中，侧身躲到洞壁的阴影里。
两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另一个身材矮胖。两人腰间都佩着剑，修为都在炼气三层左右。
“咦？凝气草呢？”三角眼愣住了，“明明就在这里的！”
矮胖弟子眼尖，立刻发现了地上的挖掘痕迹：“有人抢先了一步！脚印还是新的，人肯定没走远！”
三角眼脸色阴沉下来：“搜！敢抢我王莽看上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林砚屏住呼吸，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对策。硬拼肯定不行，一对二，修为还比对方低。逃跑的话，出口只有一个...
就在他思考时，怀中的凝气草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暴露了他的位置。
“在那边！”王莽猛地转头，目光锁定阴影中的林砚。
两人快步走来，当看清林砚身上的杂役服饰时，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杂役。”王莽冷笑，“把凝气草交出来，然后滚出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砚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平静地说：“这株草是我先发现的。”
“你先发现的？”矮胖弟子嗤笑，“你一个杂役弟子，配用凝气草吗？识相点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林砚注意到两人虽然语气嚣张，但站位很有讲究，一左一右封住了他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王莽眼中闪过凶光，“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王莽拔剑直刺林砚面门，矮胖弟子则挥掌拍向他后心，配合相当默契。
若是一个月前的林砚，恐怕瞬间就会落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和在灵兽园的磨练，他的反应速度和实战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林砚侧身避开剑锋，同时运转控物术，地上的碎石突然飞起，打向矮胖弟子的面门。这招出其不意，让对方不得不回防。
“还敢反抗？”王莽大怒，剑法变得更加凌厉。
林砚且战且退，柴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他在原世界练过的格斗技巧，配合这个世界的法术，竟也勉强挡住了两人的攻势。
但修为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几十招过后，林砚的灵力已经消耗大半，动作也慢了下来。
“砰！”王莽一脚踢中林砚胸口，将他踹飞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上。
“咳咳...”林砚咳出一口血，怀中的凝气草也掉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王莽得意地上前，伸手要去捡凝气草。
就在这一瞬间，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施展出这些天偷偷练习的一个法术——地陷术。
这是土系基础法术，原本只能让地面微微松动。但林砚巧妙地将其施展在凝气草下方的位置。
“轰隆！”
地面突然塌陷，凝气草向下坠去。王莽下意识地扑过去抢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就是现在！
林砚猛地跃起，柴刀带着破空声劈向王莽。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只有他在后山砍柴千次练就的精准和力道。
王莽慌忙举剑格挡，但林砚的目标根本不是他。柴刀在半空中突然变向，刀背重重砸在王莽的手腕上。
“啊！”王莽痛呼一声，长剑脱手。
与此同时，林砚左手一抄，接住了下坠的凝气草，顺势向前翻滚，已经来到了洞口。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
“拦住他！”王莽捂着手腕怒吼。
矮胖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挥掌拍来。但林砚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了这一掌，借力向外冲去。
“噗——”又一口鲜血喷出，但他成功冲出了山洞。
“追！他受伤了跑不远！”王莽捡起剑，气急败坏地喊道。
林砚确实受伤不轻，但他没有向杂役院的方向跑，而是钻进了密林深处。这一个月来，他每天在后山劳作，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在密林中穿梭，专挑最难走的小路。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远，最终完全消失。
确认安全后，林砚找了个隐蔽的树洞钻进去，这才有时间检查自己的伤势。
胸口阵阵发闷，应该是肋骨受了伤。背后的掌伤火辣辣地疼，但好在没有伤及内脏。最严重的是灵力透支带来的虚弱感。
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忙查看怀中的凝气草。幸运的是，灵草完好无损，散发着诱人的灵气波动。
“值了。”林砚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小心地将凝气草包好，收进储物袋。然后靠在树洞壁上，开始运转引气诀疗伤。
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没有实力，连自己找到的机缘都保不住。
但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进步。面对两个炼气三层的修士，他不仅保住了凝气草，还成功逃脱。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必须尽快突破炼气三层。”他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等到伤势稍缓，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林砚小心翼翼地返回杂役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晚，他躺在床上，感受着怀中凝气草散发出的微弱灵气，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机遇。而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回家的路或许还很漫长，但他正在一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