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暮的凝视和提问，苏晨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也有一丝被认真对待的雀跃。
她避开他过于直接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因为我有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要考出好成绩，要听话，要符合所有人的期待……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框子框住了。我觉得……”她抬起头，目光纯净而坦率地看向他，“你的画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框子。很漂亮，很精致，但就是……让人透不过气。”
“框子……”林暮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涩的弧度。这个词，精准得可怕。
他忽然站起身：“跟我来。”
苏晨光不明所以地跟上他。
林暮带着她，穿过安静的走廊，爬上了一道狭窄的楼梯，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刹那间，广阔的天空和带着凉意的风一起涌来，将画室里沉闷的松节油气味一扫而空。整个校园尽收眼底，远处是城市的轮廓，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林暮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远方。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背影在开阔的天空下，显得比在画室里时松弛了许多。
“在这里，”他没有回头，声音随风飘来，“会好一点。”
苏晨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这片无垠的天空，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告诉她，当他感到被“框住”时，这里是他的透气口。而现在，他把这个秘密基地，分享给了她。
他没有说太多，但这个行为本身，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巨大的信任和接纳。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越过了一道重要的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