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怎么一下课就下雨啊,真是倒霉。”

下课铃刚响,教室里的人闹哄哄的急忙朝着大门走,好似一窝蜂,冼穗棠倒是不急不忙,把课桌上的书本收拾好背上包,这才牵着女儿的手,“顾安然,走吧。”

顾安然努努嘴,这才把目光从窗外移回来,立刻弹射起飞,“马上来。”

偏偏教室在一楼,这会正是下课高峰期,刚一走到走廊,人来人往,外面的雨又让人望而却步,把冼穗棠三人挤在了一边。

冼穗棠松开手,从挎包里翻翻找找,“就知道你又不看天气预报,伞我给你带了。”

顾安然眼睛一亮,“呀,小棠,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小妈,你是笨蛋。”

顾安然打开伞,得意洋洋的看着小土豆崽,鼻间轻哼,“你这个小豆丁,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冼穗棠捏了捏她的手,“乐乐,不许说脏话。”说话间,姜乐忧偷偷朝顾安然挤了个眼。

三人两伞共步雨间,顾安然抬头看了眼天,又伸手在伞外,“好像雨势变小了,今年新生可真好运,才第三天就下雨了。小棠,我们那会好像都没怎么下雨啊。”

冼穗棠简单回忆了一下,“第二周下过一次雨吧。”

教学楼离食堂还有好一段距离,途径操场后便是离一食堂不远了,这会零零总总的有些穿迷彩军装的学生抱着脑袋奔跑。冼穗棠见人多了起来,又紧了紧握着孩子的手,往身边上带,“安安,你看有个班还在加训,你想多了哦,下雨也逃不掉军训。”

“那是雨还没下大起来,这种毛毛细雨就是不撑伞也行。”顾安然狠狠嘲笑,“我平衡了!”

眼见要走到后门,顾安然停顿一下,伸手拉着冼穗棠的衣襟,“小棠,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买药吗?”

冼穗棠见状把人拉到一边,避免和人群冲突,就站在路灯边上,由于两只手都没空,并没有回握住她的手,只是犹豫说:“不了,我一会吃过午饭就去。”

她心里歉疚,垂下眼眸看着孩子,“帮我跟阿姨道歉,说我今天不能去帮忙了。”冼穗棠的毛病,她总在愧疚的时候不敢直视别人。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不收我们家的钱,总让你白帮忙我还过意不去呢,你要是还当我们是好朋友,就别总说什么道歉的话。”

顾安然佯装生气,伸手指她,“姜乐忧,你看看你妈咪。”说完她脚步一转,“那我先回去了,等我忙完就去找你,还是那家诊所是吧?”

冼穗棠点点头,却说:“你要不别来了,我只是去买抑制剂。”

“嘿你还知道你买抑制剂啊,谁家买抑制剂每次都要跑大老远去。”顾安然气呼呼的,脸上的软肉轻微颤抖,“学校附近就有药店的。”

“算了,诊所附近就是商场啦,等你买完药我们去逛逛怎么样?”

冼穗棠略有感激,抬眸凝视她,“那就说定了,我等你。”

顾安然原地小碎步启动,欠儿登的拍了姜乐忧的脑袋,立马蹭的朝后门跑,边跑边喊,“说定了,我就去诊所等你,你不许跑。”说完把伞抬起来,又做了个鬼脸。

姜乐忧一脸嫌弃的狂揉自己的头发,“妈咪,小妈真的好幼稚,谁才是三岁小孩子。”

“好了啦,不要揉了,我们去吃午饭,今天没有午睡了哦。”冼穗棠帮她把弄乱的头发拨正,安慰道:“头发都乱了。”

顾安然的家里是开小超市的,离学校不算远,骑电动车都得要半个小时,但因为每次到了中午就会特别忙,人手不够把上了年纪的母亲累的够呛,又不舍得出钱来招工,她们这些赚小本生意的钱来之不易,每次都是顾安然带着冼穗棠两人一起回去帮忙,顾母会留好饭,姜乐忧就会自己吃饭,吃过后午休。

她家就开在转角处,里面是简单的零嘴,光是个小超市钱太少,外头弄了个七八桌来吃快餐的,附近的工人总爱来这吃,便宜味好还量大,抢不到桌椅板凳的,就会端着餐盘蹲在马路牙子。

别看崇京是首都,一说到崇京,每个人都是崇拜羡慕嫉妒,总觉得遍地啊都是有钱人,数也数不过来的财富,可实际上这儿还不是普通人赖以生存的一块地罢了。江明区并不富裕,穷人更是随处可见,顾安然家也是拼死拼活的打拼出来一家店面。

原本曾经冼穗棠有想过或许会远走高飞,离开崇京,但崇京各方面资源广阔,她舍不得还未出世的孩子就得不到最好的,只是偷偷摸摸的在江明区落了脚扎了根。

冼穗棠在门口甩了伞上的水,领着姜乐忧上一食堂的三楼,用餐人多,一二楼更甚,三楼不仅有各省的美食,食材还干净,就是偏贵,一般学生并不会来常吃,排了一会就能点上餐了。

“妈咪,这个好吃,给你吃。”姜乐忧咽下嘴里的食物说。

冼穗棠对她的教育一直都很上心,并不允许她在饭桌上边咀嚼边说话。

她夹过这块牛肉,“慢点吃,细嚼慢咽。”

由于这个孩子是单亲,在生长方面会有一些缺陷,她在吃喝上总是给最好的营养。

吃过饭后,冼穗棠去乘地铁。一食堂离后门近,只要出去不远处就是地铁站。

姜乐忧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吃饱后难免犯困,坐着地铁被冼穗棠抱在怀里眯了一会。

冼穗棠要去的诊所不在江明区,坐地铁坐了半小时,下站后又转了公交车,时间都在路上耽搁了,等到了地方已然是下午两点了。

仙游区已经不在下雨了,不过阴云密布,随时都会落下豆大的雨水。冼穗棠抬头看了眼店名,下意识摸向后脖颈,心中略有忐忑,推门而入。

诊所内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响铃声。正当冼穗棠疑惑要开口询问时,侧门大开,走出个毛毛躁躁的人,“要看病还是抓药?”

冼穗棠定睛看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磕绊着开口,“林大夫,有没有药效比较强烈的抑制剂?”

林大夫简单拍掉身上的灰尘,把皮筋扯下重新梳理头发,一番整顿颇有衣冠楚楚的味道,“原来是小棠啊,你要这个做什么?”

冼穗棠半蹲下来,轻声对着姜乐忧说:“乐乐,你先去沙发上坐会,妈咪买好药再来找你。”

姜乐忧点点头,轻车熟路的找到位置坐下,沙发上还躺着一只半眯的猫咪,她伸手来抱,是林闲养的黑猫,非常温顺,喜好人摸。

冼穗棠见状也放心了不少,犹豫片刻,“我的腺体…最近普通的抑制剂没有用了,反而还变严重了。”

林闲戴好手套,示意她进办公室,“怎么回事?我能看看吗?”

冼穗棠再次摸上腺体,眉头皱的紧,轻嗯一声跟着她进去。

刚一走进去,冼穗棠就察觉有些不对,从进门就感觉哪里怪怪的,原来是太过空荡了,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坐在椅上开口问道:“林大夫,刚刚是在整理东西吗?”

林闲嗯道:“你不来我都快忘了,有几个月没来了,我们家诊所生意惨淡,现在医院越来越实用,没什么人来了,所以店面已经卖了,只等着东西搬空让出来了。”

“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林闲轻轻撕下抑制贴,长咦道:“你这怎么弄的?”

“怎么会不开了?”冼穗棠惊诧不已,她从来也没想过,离她知道这家诊所到现在也寥寥几年,“那林大夫以后怎么办?”

冼穗棠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由于害怕不自觉的搅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三个月了,又肿又痛信息素还变得不稳定了。”

“哟,你这个可严重了,”林闲用手碰了下“疼?”

“疼。”

林闲手速极快的从抽屉里拿出抑制贴继续贴上,丢掉检查用品,坐在办公椅上,摇头说:“我这看不了,但抑制剂没用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千万不可以自己乱用。”

她抬手用键盘敲字,“我这呢紧急抑制剂是没有的,按照规定我们小诊所是用不了的,应该是外因导致信息素紊乱症。”

“治不了吗?”

林闲大手一挥,直挺挺的躺倒在老板椅上,牵嘴一笑,“你瞧着我能治吗?”

“我呀就是个半吊子,替老娘看着不让五行诊所倒了,可是现在呢还是倒了,无法接受也得接受。”林闲手中转着笔,言之凿凿。

“时间这么久了最好赶紧去确认病因,出了事就麻烦了,你应该也很困扰吧。”

冼穗棠难堪低头,“是,就连信息素也敏感了起来。”

林闲思索片刻开口:“这样,腺体方面的我知道个专家,军区人民医院的赵华君,你去找她看没问题的。”

林闲悠哉悠哉,半点没有愁容,“店面转让给隔壁咖啡厅了,”边说还边嘿嘿笑,仰着头得意洋洋,“过几个月合并,改成小书馆,我老婆养我。”

“还得去医院呀…”

“你不去医院怎么能看好呢?”林闲说:“时代早就变啦,小诊所哪有还开的下去的?”

“普通医院也能看,可腺体你放心吗?何况拖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断错了可不是一句话的事了。”

“林闲!你又在偷懒!”

林闲惊的险些掉凳,忙大叫:“我在这呢,在干活!”

冼穗棠随她出门,前台站着个个子高挑的美女,来人风风火火,稳当的接住林闲的拥抱,“你说好的帮我整理呢?”

林闲从胸口探出脑袋,对着冼穗棠嘻嘻笑,“我老婆。”

“呀小棠来看病呢。”

冼穗棠礼貌点头,她和咖啡店老板相识,虽然没那么熟络。

“那行,那我先忙去,”老板伸手一指,“林闲,不许偷懒,等会我还来查岗。”

冼穗棠心有羡慕,她并不知道她们俩是一对,心道瞒的真严实,又是感慨又接着寒暄几句。林闲拉着她,从药架上拿下几盒说:“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林闲被她推脱的烦,塞她怀里,“拿着,你不要我也是处理掉了,记住,一定要去看,日期都是新鲜的,等你好了还可以用。”

“乐乐,下次来林阿姨送你几本书,让你看个够。”林闲乐呵呵的摸着姜乐忧的头。

姜乐忧乖乖道谢,把猫放下去水池洗手。

从诊所出来后,迎面碰见来的气喘吁吁的顾安然,一同去了商场。因为没骑交通工具,只是简单的逛,出来仅仅提了几本书,一袋水果。

等在车站,站外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渐暗,引起迷蒙的雾,如同心中挥散不去的阴霾。

顾安然拎着,调侃她,“哎哟小小年纪只知道看书,这就成了个小书呆,等以后就是眼镜不离手了。”

姜乐忧气鼓鼓的用头撞她,“你懂什么,眼镜是知识的勋章!”

顾安然捧腹嘲笑,“戴眼镜就是眼睛生了病,才不是什么知识呢,”她用手肘撞冼穗棠,“哎,你让她少看点,到时候真成小四眼了。”

“乐乐在学动画片呢,她很迷里面戴眼镜的眼镜蛇长者。”

坐在公交车上,两个经常拌嘴的一大一小都开始恍迷糊了,冼穗棠静静看向车窗外,在雨水朦胧间她看见了十中正放学的学子,三五成群的模样如泡沫般抓不住得不到。

顾安然轻轻推她,附在耳畔,“你腺体怎么了?”

冼穗棠眼神慌张,她还没想好让顾安然知道,抽出一只手把头发丝捋捋挡住脖子,轻哼,“没什么。”

“你还想骗我呢?”顾安然气她,捏着她的耳垂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你真当我不知道?这几天你一直都在用手捂它,连边上皮肤都红彤彤的,你还骗我?拿不拿我当闺蜜看?”

顾安然语气又凶又急,她最讨厌看见冼穗棠这种样子,天塌下来也要自己顶着,明明关系这么好还拿自己当外人,什么都要自己扛,一点不愿意麻烦别人。

冼穗棠紧紧抿着嘴巴,看着坐在怀中昏昏欲睡的姜乐忧,才讨好似的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安安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她踌躇片刻,慢声细语的和她解释,“我让林大夫看了,她和我说最好去军区医院找赵医生。”

顾安然一听,脑子有点混乱,“等会,那你预约了吗?”

冼穗棠摇摇头,“你傻呀,”顾安然低头立刻掏出手机打字搜索,没好气回她,“是辅宁区军区总医院吗?”

“喏你看,腺体科专家门诊,这星期都已经排满了。”顾安然和她科普,嘀嘀咕咕的,“军医院看病的人太多,不提早怎么看的上?你是不知道,早几年就要预约了,我妈去看过的。咦下周五你说的赵华君还没满,我帮你预约了啊。”

“哎呀你别,”冼穗棠拉扯她,“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呢。”

“什么去不去,这可是大事,你难道不去看等着以后割掉腺体吗?”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顾安然义正言辞,“作为alpha和Omega,腺体最重要了,生病可是相当难受,亏你忍这么久。”顾安然斜眼鄙视她,“你不是谈一场失败的恋爱,赌气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吧?”

冼穗棠忙捂住她的嘴,竖起手指做嘘,“别让孩子听到。”

顾安然小猪哼哼几声,打字回复。

她一直没朋友,和冼穗棠相见如故,加上两人从前的遭遇又相似,虽然性格上大相径庭,她仍然非常重视她,更别说身份信息全然倒背如流。

冼穗棠无奈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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