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没觉得……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啊。
……说好的生下来鱼尾人身，劈开后还会多一条腿，只是隐藏起来呢？
他上下打量的动作虽然隐晦，但还是引起了林笙的注意。
他装作对牛奶很感兴趣，吃了一口小蛋糕，才慢悠悠地把麦片倒了上去。
“您是不喜欢花生酱吗？”侍者恰到好处地弯着腰问他：“我可以给您端一点覆盆子果酱。”
“不必了。”林笙摇了摇头。
侍者专注地往他眼睛里看了看，说道：“好的。我再给您倒点牛奶吧。”
看起来没有不对就是最大的不对。
林笙心里加了戒备，面上笑着摆摆手：“我等主人出来就好。”
侍者看他的神色有些探究：“你是佩罗爵士的……”
林笙望着他笑了笑，眼里不见阴霾。
——这正应当是圣子的神色，温柔澄澈，仿佛对一切苦难都能一笑而过。
侍者想了想，指指另一边的、闪着淡紫色光芒的智脑：“那就是教会刚刚研制出来的最新款，叫‘检微’。”
林笙装作去拿燕麦片，头微微朝他转了一点点，侍者受到鼓舞，语气立刻激动了几分：“我们店里这个，还是阿芒特主教特地带到这儿来，用圣水赐福过的呢！”
“？”林笙不由得偏过头去，一脸震惊地盯着那个淡紫色的最新款。
圣水祝福过的东西，不送给达官显贵，就放在一家商店里光明正大的出售？
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圣水赐福过的东西，你们这儿还有几个？”
“几个？”侍者轻笑着摇了摇头：“佩尔先生，您想得太简单了——这种东西，就是横跨十条街，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要我说，这完全是看在店主和主教的私人关系上，要不是那个老家伙私底下送了三块红宝石……”
他听见内室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蹲顿住话头。
“店主和主教关系很好？”林笙皱着眉。
红宝石的价格非常高，三块红宝石已经是重礼了，按理来说，圣水祝福过的东西，价值应该抵得上半座金山，如果只用了三块红宝石的话，倒确实是关系非常不错，居然能打得过大大小小的竞争者。
“当然——”侍者悄咪咪地压低了声：“其实和佩罗爵士也有关系呢，佩罗爵士他——”
不知从哪儿吹过一阵风，飞起来的留言条不偏不倚地贴上了侍者的嘴巴。
林笙愕然回首，发现那个淡紫色的智脑上，划过一道淡淡的红光。
……这是什么意思啊！
智脑自己采取了行动，防止让他听到接下来的隐秘吗？
正笑着给佩罗爵士推荐新智脑的店主猛地站直了身体，他在心里怒骂了一句，朝佩罗爵士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要到外面处理一下“机器受热产生的小问题”。
然而佩罗爵士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仅反应了过来，还跟着他跨出了门。
店主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镜子里头的反光——他看见了自己头上不断流下的细汗。
他瞟了一眼，就猛地加速，跺着脚出了门，气哄哄地道：“查理，你在外头搞——”
他看见了一个一脸惊恐的侍者。
而佩尔坐在原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什么。
“佩尔。”佩罗爵士皱着眉，很不认同地说道：“你不应该这样做，你得知道，这是把你放在危险之中。”
“我能有什么危险呢。”佩罗爵士看见年轻的神明漫不经心地、轻松地笑着：“毕竟，被圣水赐福过的新智脑可聪明极了。”
店老板震惊的目光看向那架刚刚接回来不满一周的镇店之宝。
他立刻弯着腰，语速很快滴对佩罗爵士甜言蜜语地解释道：“我发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爵士。这智脑是教会新研制出来的智脑——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神经质。”
佩罗爵士皱了皱眉：“它被圣水赐福过？”
“是的。”店主点了点头：“太敏感了，触及到他认为不该听到的言论，就会……”
敏感。
林笙忍不住笑了笑。
这可太符合他对这架机器的印象了——不过——
佩罗爵士的事儿有什么可敏感的，难道他事实上是一个厌恶各大教会的反叛斗士？
又有一阵风朝佩尔的方向吹了过来，林笙眼疾手快地往后一让。
又一张飞起来的纸条扣在了那位可怜的侍者身上。
“不愧是圣水赐福过的，如此敏锐。”
就是……连人的所思都能查探的清清楚楚还能自己予以惩处，这不是监控器吗，这玩意儿不安在那些达官显贵的胳膊上，不安在自家主教的胳膊上，放店里干嘛？惩处每一个可能扰乱店家消费秩序的路过游客？
……
等等，他们打的不是这个主意吧……
林笙眉头一皱。
那架智脑极其迅速地闪烁了几下红光……然后突然停止了动作。
佩罗爵士：“……”
他有一个不那么礼貌的猜疑。
创世神……
创世神玩笑般地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算了。毕竟，创世神现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佩罗爵士便决意就此结束自己的购买之旅。
只是，他走到前台腹胀的时候，那个可怜的智脑运行过度已经烧坏了。
佩罗爵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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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