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道寒光从沈安耳侧掠过，带着劲风穿过一只持剑的手腕，箭矢力道极大，透骨而出，在肉/体/上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血洞。
手的主人感知不到疼痛，依旧紧紧握着剑，但箭矢带来的动力势能成功使他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借着这一瞬的空间，反应过来的沈安迅速矮身，躲过向自己劈来的剑，并顺势往偷袭的黑衣人身上猛踹了一脚。
下一秒，一只机关狼从旁边高高跃起，将黑衣人扑倒在地上，一口咬断了他拿着剑的手。
“你怎么样？”楼兰利落地上好下一支箭矢，抽空问道。
“没事。”沈安道，楼兰的提醒非常及时，他成功躲开了黑衣人的偷袭，对方并没有伤到他。
他迅速重新找回了战斗的节奏，抬手续上诗句，疯长的青草与花枝卷住黑衣人前进的脚步，半人多高的机关兽守在他身边伺机而动，抓住每一个可趁之机，扑上去撕咬敌人。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重新稳住了场面，沈安又加上一句道歉。
沈安本质是个脆皮法师，近战能力颇为捉急，但一般来说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尤其这次楼兰还专门派了一只机关狼给他，刚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意外，是因为他分心了，他在看李珣和白衣人那边的互动，看得太入神，一时忽略了背后袭来的的冷剑。
“没关系，也是巧了，我那支箭原本是给另一个目标准备的，被它们先解决了。”楼兰目光示意了一下强势出击的机关兽，“箭就没用上，我刚准备换个目标，正好看到他要偷袭你。”
沈安听出了楼兰的言下之意，楼兰用的机关弩需要手动更换箭矢，每一箭射出后，中间有个2、3秒的“冷却期”。
要不是因为前一个目标被提前解决，导致楼兰的箭没有射出去，等他看到有人偷袭沈安时，恐怕会正好卡在这个“冷却期”内。
战场上瞬息万变，2、3秒的时差，足够让沈安被那一剑捅个对穿。
他打开个人面板，看了眼时间，在获得来自李珣的增益时，他专门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那时候，刚过去了五分钟，灵术还在生效。
“真是可怕的灵术。”沈安低声道。
“但这个灵术在正面作战的时候攻击力不足，这是难以掩盖的缺陷，尤其是在单独对敌的时候。”楼兰一箭射向一个黑衣人，反手抽出一支新箭矢装上。
他的动作极其熟练，压根不需要看就能把箭矢准确地卡上位置，在这几秒钟的空当里，他也看向了沈安之前频频望去的方向，“他现在用的不是“钱筮定命”，是另一种灵术。”
他和沈安一样，从系统提示里获知了这个神秘灵术的名字，那三枚铜钱还漂浮在空中，无数根命线交错组成一张大网，把空气分割成不规则的块状，李珣站在这张网内，就像神明面对着自己的棋盘，命线所连之人都是他的棋子，当他拨动命线，棋子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但此时，他那只“拨动命运”的手却并没有触碰任何一根命线，而是直接按在了假龙神身上。
不同于刚刚缠在白衣人身上卖乖的小宠物，现在的假龙神已经重新变成沈安他们第一次见到它时的大小，在主人的命令下，巨大狰狞的怪兽呼啸着冲向那个翻滚的黑雾团，一路上如摧枯拉朽般撞翻路过的所有建筑，眨眼间便冲到了祭坛前，但就在它即将接近目标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它面前。
在这个几十倍于自己的庞然大物面前，李珣身形单薄得像一根芦苇草，而面对这个让沈安三人几乎全军覆没的怪兽，这根芦苇只做了两件事。
他抬起手，手指拨过连接着假龙神的命线，然后轻轻摁在了它的身上。
一瞬间，仿佛是按下了什么即时制动键，假龙神庞大的身体静止了，一动不动地停滞在原地，像是一个被下了发条的大型手办。
楼兰说的没错，这不是“钱筮定命”，“钱筮定命”很强，但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这样想着，沈安微微皱起了眉，心中隐隐浮现一丝疑虑。
楼兰察觉了他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如果这又是一种新灵术，能解决假龙神这种级别的boss，一定也是个高阶灵术。”沈安语速很快，“我在想，他怎么能同时掌握这么多种高阶灵术？”
楼兰手中动作未停，但脑子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沈安这话说的有点奇怪，灵术秘籍对玩家来说是稀有物品，目前玩家中连最低等的黄阶灵术都不能做到人手一个，能有一个玄阶灵术就是值得在论坛里大肆炫耀的事情了，地阶天阶暂时都只存在于传说中。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玩家能会一种灵术就不错了，更别说很多种，但这完全是游戏策划太抠，市场供不应求导致的，并非玩家们主观上不想一人装备十几二十种厉害的灵术在身上。
当然，世事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既然有人一个灵术也不会，必然就有人同时会好几种灵术，尤其在游戏内灵术秘籍可以交易的情况下，总有人民币战士出来作证，钱不是万能的，但足够多的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能的，这些一人坐拥多个灵术，人物面板披挂得好像每日菜牌一样的人，总会引来普罗大众的羡慕嫉妒恨。
据传，山水帮的江山万里就是其中一个，论坛上有人爆料说他掌握了不止一种玄阶灵术。
注：该情报来自荆楚，真实性可以担保。
对于NPC来说，尤其是像李珣这种听起来来头就很大的NPC，他们手上有多少灵术秘籍都不奇怪，虽说有些厉害的灵术，譬如“血器”这样的，学习的门槛比较高，但显然不论这个门槛有多高，李珣也绝对是站在槛内而不是槛外的人。
说实话，以李珣这样的人设，他就是掌握了三十种灵术都不值得惊讶，更不要说现在不过才三种。
楼兰道：“你的意思是，同时掌握多种高阶灵术有什么问题？”
沈安“嗯”了一声。
他拜李掌柜为师后，作为师父，李掌柜除了传授他“文以载道”，也教了他一些其他知识。
虽然这个师父显然没有考过教师资格证，也没有学过什么教学大纲设计或教育心理学课程，所以教学过程十分随心所欲，基本是想起来就说几句，想到哪说到哪，导致沈安的知识获取也东一砖头西一瓦的，俨然一座危房。
但有一件事沈安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他学会“文以载道”后不久，他独自刷了几次怪，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灵术在近战上的缺陷，加上他现在等级低，灵力有限，很多能造成较大杀伤力的诗词短时间内都用不了，于是动了心思，想学一些武者流派的灵术，以弥补正面作战火力不足的短板。
那时他已经学了基础刀术，就想着在刀术上继续深耕一下，因此曾问过李掌柜，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刀类灵术秘籍。
当然，这其中也存着点沈安的小心思，要是李掌柜那里有合适的就最好了，他不指望能白嫖，但要是能直接从李掌柜这接任务获得灵术，总比他自己去外面撞运气来的效率高。
但当李掌柜听到他的理由时，却告诉他虽然他手上的确有符合沈安要求的灵术秘籍，但他是不会把秘籍给沈安的，并且还告诫沈安，最好不要再学习任何其他灵术，尤其是高阶灵术。
“你以为灵术是你在学堂奖给那些孩子的小红花，得到的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吗？如果真是这样，全天下这么多灵术，修行者大可以随便选自己喜欢的，学上个几百几千种，为什么还要精挑细选？”李掌柜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灵术是运行和使用灵力的一种方式，每一种灵术都有一套独特的灵力运行体系，这些体系各有不同，越是高阶的灵术，运行体系越复杂，彼此之间就越是难以兼容。”
“所以同时修习多种灵术是很危险的事，因为需要在体内同时容纳多种不同的灵力运行体系，这些体系之间会不停地彼此干扰。”
“在黄阶和玄阶，灵力运行体系相对简单的时候，大部分灵术还可以勉强共存，但就算这样，也可能会出现灵术修习进度缓慢，或是使用不顺畅的情况。”
“而到了地阶和天阶，灵术之间就几乎不可能和平共处了，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一样，如果要强行修习多种高阶灵术，很可能会导致灵力紊乱，灵窍受损，后果非常严重，甚至有人因此而死。”
“虽然“文以载道”最初只有黄阶，但因为它的特殊性，它的运行体系也非常复杂，几乎没有别的灵术能和它同时兼容，如果你要再多学一门灵术，就像是在你体内放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炸弹，我劝你最好不要做这种蠢事。”
多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
我也想快快结束第一个副本啊啊啊啊啊，已经摩拳擦掌想写第二个副本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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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多种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