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是上午脱我衣服的小姐姐。
但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都怪系统没有私聊npc的功能,不然现在就能问问程景具体啥情况了。
万若闲没有动作,便见秦空幽面无表情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块石头,又从石头中倒出一个袋子,再从袋子里拿出一摞本子。
万若闲:……俄罗斯套娃?
秦空幽将烛台交到若闲手上,而后蹲在地上,翻翻找找半天,选中一本,翻开其中一页,展开在她面前。
万若闲:好……可爱的画风,好生动的日记。
虽然抽象,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那个蹲在阴影里的小人儿就是程景。
小人旁边画了一本书,书的周围还加了几笔斜杠,表现着它会发光。
小程景的旁边则是顶着半月牙眼睛的秦空幽,手中还握着一把小刀。
两个小人的身后是一只铁笼,铁门敞开,门边还有两块碎石头和断裂的锁链。
角落里则有一团黑墨,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但看气氛就知道很危险。
万若闲借着烛光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一根手指自本子后伸了出来,指节一弯,点了点画面,而后秦空幽的半张脸也从本子后缓缓升起,虽然次元不同,可看她那面无表情的神态竟然与画上如出一辙。
若闲看向秦空幽,后者点了点头,指尖又敲了敲画面,同时传音道:“这是我以前画的,我确定这个人是你。”
她经常失忆,为了避免忘记的事太多,就会将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和事画下来。
至于为什么不是写而是画,那是因为她怕自己有一天会不识字。
每一次感受到时间连接不上,她都会将袋子里的日记从头翻看一遍。
正巧,下午刚看完日记,晚上就看到了日记里画的人。
她不知道这人名字,但看日记内容,此人必然是她想保护的人。
既然想保护,那在见面之后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的伏灵香囊送给他,准没错。
这里危机四伏,让他到处溜达必然出事。
虽然她说不出这艘船到底哪里危险,但强烈的直觉一直提醒着她,这里没有好人,除了自己和面前的男子。
船上的人都说她性子冷,不爱搭理人。可实际上是,她懒得和这群人说话,多给一个眼神都会让她嫌弃自己。
尤其是那个天天过来磨磨唧唧个不停的安九思,用着天真无邪的语气,带着与世无争的高傲,却在说一些冷血无情的话。
前一天安九思还找她感慨,说若是老祖杀了那个人,她便能多活十年,虽然她很不想靠牺牲别人来续自己的命,但对方如果是大魔头的话,也算为民除害吧。
秦空幽听了之后,连眼皮都懒得抬,就怕自己一抬眼,会忍不住将桌子上的毒药全部塞进她嘴里。
别多活十年了,你现在就给我死。
天天嘴上喊着空幽姐姐,结果她每次感受到自己又失忆了,一抬眼就能看见安九思“于心不忍”的脸。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吸血大小姐又跑过来说了些秘密,又被她爹给抓到了。
真就欺负她失忆把她的脑子当抹布来回洗呗?
秦空幽心里幽怨,却走不了,至于为什么走不了,她不记得了。
本子上倒是画了很多次出逃的画面,但再次睁眼,人又回到了程泽身边,其间发生了什么,根本无迹可寻。
截至今天,出逃共计九百九十九次,次次路线方式皆不同。
下午回顾时,看得她人都麻了。
此时,她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朋友(虽然不记得),很想从他这里听点关于自己的事。
就算自己逃不出去,能帮着朋友重获自由,也很不错。
这般想着,她拿起不认识的老朋友送的毛笔,开始在本子上画了起来。
万若闲凑近一看,便见画纸上眨眼间出现两个Q般小人,你给我香囊,我送你毛笔。
画完之后,秦空幽抬起脑袋,眼神中带着审视,同时将本子重新收了起来,一层又一层,最后塞进腰包里。
她捏着玉杆毛笔,再次传音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万若闲想了想,接过毛笔,在空中写下了两个字:程景。
伪装状态,不能自爆身份,只能欺骗一下美人姐姐了。
秦空幽瞳孔一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万若闲:看她这个反应,她一定知道很多隐情。
秦空幽恢复了情绪,静静地看了若闲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她腰间的伏灵香囊。
万若闲:看样子她有很多话想说。
秦空幽转过身,随即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再回过身时,手里正托着一个本子,摊开的页面正是她方才所画《两可爱互赠礼物》。
万若闲:???
秦空幽面无表情地传音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万若闲:!!!她竟然又失忆了!
万若闲沉默了一分钟,最终还是拿起毛笔在空中写下“程景”二字……
然后,历史一次次重演。
当秦空幽第四次失忆后,万若闲放弃了,主要是很担心美人姐姐这样高频率失忆会把人洗成傻子。
在秦空幽再次询问她的名字时,万若闲写下了“知我姓名,你会失忆”几个字。
秦空幽了然点头,在日记中又添加了几笔。
那是三朵不同模样的花卉,两个小人头顶各一朵,二人中间又一朵。
万若闲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担心起来。
程泽他们有见过秦空幽画日记的场景吗?如果知道,会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呢?秦空幽此时能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画日记,若换成其他人呢?
秦空幽就仿佛听到了万若闲心声一般,一边收拾日记本子一边传音道:“别担心,不会被人发现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画画,从未当着船上人的面拿出过日记。”
说完她走到床边,掀开香炉看了一眼,道:“你应该来了很久了,不如,我先送你离开吧。”
若闲摇了摇头:“我想要找到真相。”
秦空幽:“在这里找?”
若闲:“这里,还有程家。”
秦空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知道你在找什么吗?”
若闲:“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以及我这些年的经历,究竟是天命还是人为。”
秦空幽惊讶地抬起头,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轻轻闪烁。
这何尝不是她也在寻找的真相呢。
自己来自哪里,可有家人,一身医术师承何方,又是如何被困在程泽身边动不动就失忆的。
秦空幽:“好,我帮你。”说完,她又掏出了日记,画下一页新的画作,“朋友,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吗?”
若闲想了想,有些冒昧地问着:“我可以看看你这些本子里的内容吗?”
秦空幽脑袋冲着桌子的方向一个摆头,示意二人过去坐着聊。
随即,她拿起最厚的那本日记,捏在手中一页页翻给若闲看。
应月见状,则慢悠悠地走到窗边,身子一靠,人半坐在窗台上。
他似是并不关心若闲二人在看什么,只是转着脑袋,顺着窗户缝看向云海之上的月色。
“这些纸是用我的灵血所制,除我之外,别人碰不了。”她说着,翻到了下一页,“就算是飞升的神仙来了,都别想抢走我的日记本。”
“我虽然记性不好,却永远不会忘记这世间的灵植草药,所学医理更如同刻入骨髓。程泽不肯放过我八成就是冲着我的医术,这些年他让我救了不少人,我一个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对了,我上午失去了一段记忆,可与你有关?你身上有我灵力的气息,我应是医治过你的。”
万若闲:秦美人这是直接连上信号不断了呀,心声飞快,面无表情地成了个小话痨。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她一直活在狼穴之中,谨小慎微时时提防,怕是心里有什么话也只能画进日记本中,找不到人倾诉吧。
“这是我记录下来的第一次出逃,但我觉得前面应该还有几次。这一次是在一个山洞里,不过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那里。当时程泽还是个云淡风轻的老祖,我对他排斥的情绪没有很强烈。”
“记忆中,他对我很好,算得上亦师亦父。虽然生活在荒郊野外,但日子过得倒也岁月静好。我每日看看医书,采采草药,经常熬上一锅稀奇古怪的药汁拿去给他喝。每一次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露出无奈的笑容,任我折腾。”
“那段日子应该是开心的,因为那时我还会笑,我已经很久不笑了,我时不时就要检查自己的身体,确定我没得了面瘫之症。”
“而且那时候的我,没有画日记的习惯。这次逃跑的记录,也是我第一篇日记。我记不清自己为何要逃,发现时间缺失时,脑子里只剩下医理和十八岁以后与程泽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无疑,我记得的都是美好的记忆,可架不住心里感到恐惧,在发现这幅画时,我甚至没能将它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万若闲:山洞……莫非就是程景幼时被关押的地方?她看见了程泽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知晓他要对付一个孩子,因此而感到惧怕吗?后来一次次失忆,却还记得要救那个孩子,甚至成功了。
“这是我第十六次出逃,地点在程家。当时程家的大公子伤得很重,小小年纪一身灵骨却被人抽走了,身上还满是鞭伤,一张脸也被毁了大半。我用了半年时间,才将他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只不过那人此生便与修行无缘了。”
“嗯,我忘记他的长相了,日记里也没画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万若闲:唉,她明明画了小时候保护程景的事,却无法将程景逃回程家后的记忆与其关联在一起。她救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却以为那是什么不重要的人。
其中,定是有人故意想要隐藏什么。
而程景并非知恩不图报的人,无心的死他至今无法忘怀,而她的救命之恩让他誓死追随,又怎会独独不报秦空幽的恩?
甚至只字不提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深陷泥潭无法自救。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失去记忆的不止秦空幽,程景也被抹去了关于秦空幽的记忆。
程泽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是程家的地图,我出逃的上千次里,有一半都在程家,我甚至找到了程家的密室,想着躲进去,待程泽出去寻我后再借机逃走。”
“不过显然,计划不成功,感受到时间连接不上时,我的面前依旧是程泽。”
“我检查了无数次自己的身体,确定身上乃至灵魂都没有可以让人追踪到的东西。”
“他到底是如何找到我的?即便他是化神修为,也做不到使用追踪之术却毫无痕迹吧。这一点,我至今想不通。”
万若闲看着画中的故事,越看越感到无助和窒息,眼前可爱又滑稽的画风,慢慢让她有种在看无限流恐怖漫画的错觉。
上千多次挣扎逃跑,每一次都在看见希望时重回起点,只能靠着日记回忆自己曾经是如何努力的。
秦空幽就像被关在了循环之中,看不见时间的尽头,也寻不到一切的开端。
万若闲不清楚游戏世界中的医修是否稀缺,但无论如何难得,也不至于让一个修真老祖使用这种手段将人禁锢在身边。
直觉告诉她,程泽禁锢秦空幽,与程景脱不开关系。
可程泽又不忌讳二人见面,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想起些什么,如此笃定……
不对!
万若闲头皮一麻,瞬间反应过来。
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程景,是她万若闲。而面前的秦空幽只要听到她叫程景便会立马失忆,如何尝试都认不出身边的人是谁。
是不是若换成程景,他也会记不住秦空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背后一凉。
明明只是游戏,却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努力回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空幽少时试药伤了神魂,情绪稍有波动便会失去一些记忆。
当时她看着秦空幽的背影满脑子疑问,程泽却好像听见了她心声一般出声解释。
而后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程泽方才上前给他穿衣服……
那根本不是解释,而是一种试探吧?
试探程景会不会记起秦空幽。
万幸万幸,自己那会儿没有擅自加戏,说些有的没的。
否则程泽给她洗脑子,怕是会立马发现眼前的程景是个假货。
靠,这个任务真是刺激啊,果然《问天》游戏,处处是坑。明明是一个动作类单机游戏,非要考验玩家的脑子。
这点回头得加在回馈报告中,减少解密推理,玩家要的是热血不是脑梗。
音响中,秦空幽一直在尽职尽责地背景介绍,诉说着每一次逃跑的重点和前后的记忆。虽然一次逃跑就那么一两句话,可是上千次组合在一起,立马就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一次是在山脚下,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每日我都能看见他下山采草药,还与他接触过一次。我记得那时他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一身的伤,心口一个碗大的窟窿,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而那和尚所知的药理不多,弄了一堆止血的草药碾碎压在男子伤口上。我见到后,便过去帮着救人,又教他识得几株药草,用于之后的疗伤。”
“那次逃跑应是最成功的一次吧,中间的记忆断了半月之久。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程家,也不知道那名男子有没有被和尚救活。”
万若闲看着日记上的画面,结合程景在暗渊之中的噩梦,忍不住鼻子发酸。
日记继续翻着,剩余的页数越来越薄。
“这是第九百次,当时仙舟停在在一座峡谷上空,我借口入山采药,计划出逃。当时还遇见一位重伤的男子泡在水中,又从瀑布上掉了下去。程泽从来不管我到处救人,我向来是遇见了便顺手救一救。只有这一次,我刚治好了他神魂上的损伤,正要恢复他的双腿,后续记忆就又断了,再连上时,男子不见了,我也回到了仙舟上。”
“这回失去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连那断腿之人的脸都记不清了。程泽说那是个魔徒,被我救醒后却想伤我练就魔功,我受了惊吓方才失去了记忆。”
“直觉告诉我,八成是我人还没救成呢,便被他给找到了。要么是他特意抹去了我试图逃跑的记忆,要么就是他又刺激了我,让我失忆。”
“若没有这些日记,我怕是会被自己莫名的恐慌而折磨疯,现在起码知道自己想要逃走。”
日记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清楚地画着仙舟的地图。
三十六间客房,容纳了上百号修者。
秦空幽标注了每个房间的人数,有几个人画几个头像。安九思自己一间房,离秦空幽的房间不远。
安恒则住在船舱入口的第一间房,同样是独享单间。
秦空幽将最后一页摊开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客房,再次传音道:“入夜后,他们都会在自己的屋子里修炼。屋外有结界,很难进入,你想进去找线索,怕是行不通的。”
“这些人修为最低也是金丹之境,越往舱口,所住的人修为越高,你一旦开门,便会被他们察觉。”
若闲:“若我从窗户进去呢?”
秦空幽看完空中飘浮的文字,起身走到窗户边。
原本靠坐在窗边的应月一个灵活走位,并未让秦空幽沾到分毫。
秦空幽如同其他人一样,根本看不见应月,径直将窗户彻底打开。
“呼”的一声,窗外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发脾气一般将桌子上的药方和药粉吹得到处都是。
若闲向秦空幽看去,便见对方抬手敲了敲空气,而后整个人爬上窗台,抬脚迈了出去,左敲敲又敲敲,又在窗外蹦跶了两下,演示包裹仙舟的结界是多么坚固。
万若闲:老婆,你好可爱。
秦空幽演示完了,重新爬回屋中,将窗户紧闭。
她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我的第一千次出逃计划,是等天亮之后,把自己打成重伤,难以自医的程度。天底下能救我的无外乎那么几个人,无论去哪里,我都可以借假死脱身,让程泽连骨头渣都找不到。”
“而你想要离开,倒不用这么复杂,我给你的伏灵香囊可以掩盖气息,你只要走直线,别贴近房门,便能离开仙舟。”
若闲:“你为何不自己佩戴?”
秦空幽:“戴了也没用,程泽还是能找到我,他并非靠气息探查我的踪迹。我帮你,你可不可以也帮我一件事?”
万若闲:那你假死又有什么用啊……
若闲:“什么事?”
秦空幽:“若是你发现关于我的秘密,就把它画下来交给我。记住不要写文字,我担心未来有一天我会连字都不认得。”
万若闲自然答应,又和秦空幽聊了两句后,将万书无墨笔放到了对方手中。
秦美人低头看向手中的毛笔,在若闲准备离开时再次出声:“我可以抱抱你吗?”
万若闲连忙松开前进键,对着秦空幽使用了交互动作【拥抱】。
屏幕中,烛光昏暗,秦空幽侧着脑袋躺在若闲怀中,看不清神色。
秦空幽:“无法知晓你的名字,但身为朋友,总该有个称呼。”
若闲再次拿起笔开始写字:“你想唤我什么?”
秦空幽想了想,道:“唤你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若闲:“是什么?”
秦空幽:“空幽。”
若闲:“你的名字?”
秦空幽抓着若闲后背的衣服,缓缓点了点头:“抱歉,我绝不会忘的,除了自己和程泽的名字,便是世间草药的名字。可草药万千种,我无法找到属于你的名字。”
万若闲叹了口气,揉了揉秦空幽的发顶,而后在空中写下一个“好”字。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墙角的应月迈步走到若闲身后,一双眼睛俯视着面前相拥的两人。
这画面,竟然有些禁忌的味道,若闲忍不住截了张图。
应月安安静静地,直到若闲离开秦空幽的房间,方才开口说话:“她的灵魂,只有一半。”
万若闲:你怎么敢出声的?!等等,秦空幽的灵魂只有一半是什么意思?!
就在应月开口说话时,远处突然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
万若闲大惊,连忙进入防御状态。
糟了,是不是应月出声把人引出来了?
却见下一秒,应月伸出一条手臂,说着“无意冒犯”的同时,将若闲圈在了怀中。
几乎是那宽大的衣袖盖住若闲身影的瞬间,一道黑影便迈出了房门。
黑影越靠越近,不多时万若闲便看清了对方的轮廓,黑衣蒙面,正是安九思的父亲,安恒。
万若闲心跳如雷,感觉紧张又刺激,当看见对方居然睁眼瞎一般从自己面前经过时,她忍不住在电脑前吹起了口哨。
“他看不见你,也不会听到我的声音。此时,你若要杀他,轻而易举。”
应月的手掌笼罩在若闲肩头,掌心却与她的衣服隔着半指距离,并未真的触碰到她。
万若闲闻言不进屏住呼吸,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否现在杀了安恒,此举又会不会暴露身份。
就在她权衡利弊之际,安恒又再次走了回来,这一次,他停在了若闲面前,只不过是背对着。
而安恒的面前,是秦空幽的房门。
与此同时,安静很久的系统频道刷出一条心声。
安恒:今日老祖不在,不如趁此机会,杀了空幽这个隐患。待她死后,就算老祖发现是我动的手,也不会拿我怎样,毕竟他还需要安家的支持。
万若闲:???
看见这句话,万若闲忍不住讥笑一声。
安恒的手抬起来了,若闲手中的魔刃也在掌心转了一圈。
应月:“他的弱点在后颈,一击足矣。”
安恒的手掌下浮现幽蓝图腾,一道道气流绕着图腾涌动,吹得几人衣摆飞扬。
他吸着图腾攻向房门时,一把燃烧着黑红鬼火的匕首已狠狠刺入他的后颈。
突来的变化,挥散了那来不及展现威力的杀阵,长廊中卷起的灵风跟着平息。
安恒不可置信地向前一跌,下一瞬,匕首抽出,血如泉涌。
若闲身子一退,应月同时迈步上前长袖一扬,将那脏血一滴不落地弹了回去。
万若闲不敢耽误,连忙背起应月,把他当作隐形披风使用,连续几段冲刺,回到了最里面的屋子。
前脚房门轻轻合上,后脚安恒整个人便以跪着的姿势倒在秦空幽的房门口,他侧着脑袋,用生命最后的力量向后看去。
可几乎断掉的脖子根本不允许他做出这个动作。
“咔哒”一声,坚韧的颈椎就这般彻底断了,整颗头颅诡异地耷拉在肩膀上。
安恒死了,死得突然。
甚至根本没能看到杀死自己的人。
就在他断气的瞬间,沉寂的黑夜突然苏醒,一道道房门相继打开,昏暗的长廊亮起了,一众修者鱼贯而出。
隔着门板,万若闲都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
爽,发现了二老婆的正确使用方式。
若闲背着应月,两步小跑来到床边,将人放了下去。
而后掏出纸和笔,写下一行字。
“长夜漫漫,我们来聊一聊半个灵魂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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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