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晚宴现场,奢华的水晶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人声鼎沸。
江幼茨下意识地往凌鹤川身边靠了靠,手指因为用力捏紧拳头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睛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生怕不小心撞到人。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跟着凌鹤川往前走时,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过来,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胳膊。
“哎哟……”江幼茨惊呼一声,连忙后退一步,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笑容爽朗,眉眼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锐利,周身气场看似温和,却带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幼茨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鞠躬道歉,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脑袋快低到胸口,“我没看到您,真的很抱歉……”
男人正是陆麒,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呆萌软糯的少年,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像只受惊的小鹿,比热搜上的照片还要惹人喜欢,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却没立刻应声。
凌鹤川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长腿一迈将江幼茨护在身后,看向陆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敌意:
“陆老师,怎么也来了?您不是轻易不参加活动的吗?”语气里的嘲讽简直不要太明显,明摆着要拆穿对方的刻意。
陆麒挑眉,笑意更深,上前一步与凌鹤川平视,周身气场丝毫不弱:“凌老师哪里的话,我这可是专门为了给您道喜才来的。”他的目光越过凌鹤川,落在他身后缩着的江幼茨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不得不说,您的新婚‘小妻子’,看着确实很‘招人喜欢’。”
“再招人喜欢,他也是我一个人的。”凌鹤川眼神一沉,周身凌厉气场瞬间铺开,语气冷硬强势,“陆老师,可别越界。”
“哈哈……别这么紧张啊。”陆麒笑出声,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语气里藏着不加掩饰的觊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人之常情,谁说得准呢?”
两人剑拔弩张,气场碰撞得几乎要擦出火花,明明都是沉稳自持、久居高位的人物,此刻却像两个争抢玩具的孩童,互不相让,周遭的空气里仿佛能看到你来我往的电流火花了。
江幼茨躲在凌鹤川身后,手脚都忘了该怎么摆放了,脑袋埋得低低的,只觉得两股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陆麒一口一个‘小妻子’“窈窕淑女”,他心里越来越不舒服,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小声却清晰地纠正:
“陆先生,我是男的。”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僵住。
凌鹤川先是一愣,随即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江幼茨的头发,语气宠溺:“呵,幼茨别理他,他就是个文盲,脑袋空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别往心里去。”
“……”陆麒脸上的笑容瞬间裂开,瞪着凌鹤川,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留情面,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但他很快收敛了神色,转而换上一副温和绅士的模样,越过凌鹤川,目光真诚地看向江幼茨,语气带着十足的歉意:“抱歉,江先生,是我用词不当。”
他顿了顿,眼底释放出毫不掩饰的欣赏,继续说道:“线下的你比镜头里的还要出色,干净又漂亮,很让人有好感。我一时激动,用错词了,你别介意。”
话语温和,态度谦逊,活脱脱一副贴心学长的模样,与刚才针锋相对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幼茨愣了愣,没想到男人会突然道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往凌鹤川身后又缩了缩,小声道:“没、没事……”
凌鹤川看着陆麒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却碍于周围闪烁的镜头,不好发作,只能压着怒火,眼神冷得像冰,薄唇轻启,字字带刺:
“陆老师这么好的演技,建议放在演戏上。绅士可以演绎出来,但人品可是明摆着的。”
“凌先生这话就难听了。”陆麒挑眉,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我只是觉得与江先生投缘,想好好认识一下,您如此激动,难道是在防备?怕我觊觎?”
“觊觎?凭你也配?”凌鹤川嗤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轻蔑,眼神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江幼茨被这陡然冷冽的语气惊得一僵,伸手捏住了凌鹤川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欸~凌老师,注意言辞喔~”陆麒拖长了语调,笑容慵懒,目光扫过周围隐藏的镜头,意有所指,“这里可到处是镜头呢。再者说,我配不配,你有什么资格下定论,哈哈哈哈……”
“陆麒,你别给脸不要脸!”
凌鹤川眼神骤然一沉,周身气压低到极致,若非顾及场合,他早已忍不住发作。
两人唇枪舌剑,话语间尽是隐晦的交锋,明明没有直白争吵,却字字带着锋芒,眼神碰撞间火花四溅,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变得焦灼压抑。
江幼茨躲在凌鹤川身后,听得心惊胆战,一会儿看看面色冷峻的凌鹤川,一会儿看看笑容温和却暗藏锋芒的陆麒,彻底懵了,完全分不清两人到底是敌是友,只能死死攥着凌鹤川的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凌鹤川的助理甜瓜和陆麒的助理几乎同时小跑过来。
“凌哥,该去跟主办方打招呼了,活动马上要开始了。”甜瓜小声提醒,眼神示意他周围的镜头越来越多。
陆麒的助理也连忙附和:“陆老师,王总他们还在等着您呢。”
凌鹤川狠狠瞪了陆麒一眼,咬牙道:“好自为之。”
陆麒挑眉一笑,对着江幼茨挥了挥手,语气轻快:“江先生,待会儿见喔。”说完,才跟着助理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给了凌鹤川一个挑衅的眼神。
凌鹤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转头看向身后吓得小脸发白的江幼茨,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别怕,他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会,碰到了就躲远点。”
江幼茨点点头,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又没敢说,手指不安的纠缠。凌鹤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心疼,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去见主办方。”
说完,他牵着江幼茨往会场中央走去,身后的镜头依旧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