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梵逍一个金尊玉贵长大的皇子,一个雄心壮志的英年帝王,竟然会为了照料病中的弥春懿,亲自下厨。
萧山鱼目光寒凉,前世他可不曾吃过应梵逍做的饭食,真没想到,今生误打误撞,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
原来,如此廉价。
萧山鱼起身,接过应梵逍手中的旧衣,似无意般与应梵逍的手掌相触,而后萧山鱼将旧衣穿在身上,特意走到镜子前,“还挺合身。”
镜中人面若惊鸿,身若游龙,一身浅绿色外裳更衬得其人面白如玉,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颇有仙姿。
萧山鱼看向应梵逍,应梵逍此时比他还稍微高一点,找出来的这身衣服应该是应梵逍几年前的旧衣,面料摸着也极其柔软,“走吧。”
应梵逍直直盯着萧山鱼瞧,点点头,到底还是泄露了心声,“阿兄真好看。”
萧山鱼垂眸,似羞怯,“梵音也很好看呢。”
二人去到了集市上,出乎萧山鱼意料的是,应梵逍竟然会与商贩讨价还价,他们最终买了些许肉菜和酒水,而后又转悠到了成衣店,萧山鱼随意挑选了几件衣裳,便打包带走了。
满载而归,夕光照拂下二人的影子愈来愈长,灶房前应梵逍忙忙碌碌,萧山鱼则烧了壶热水浣洗新买的衣裳。
不多时炊烟袅袅,应梵逍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上桌了,萧山鱼替二人杯中倒满酒,“梵音,这杯酒我敬你,日后还要多加叨扰,麻烦你了。”
“阿兄怎地这般客气,小弟的学业还得靠阿兄帮忙呢。”
萧山鱼仰头饮酒时将杯中酒尽数洒出,眼见着应梵逍一饮而尽,萧山鱼眼中笑意更深,萧山鱼这才动筷尝了尝应梵逍亲手做的吃食,眸中情绪翻滚。
“阿兄,好吃吗?”
萧山鱼夸赞道,“我本以为梵音这种富家子弟向来是远庖厨的,没想到梵音不止会做饭,还做得这般好吃,真是出人意料。”
应梵逍又自顾自饮了杯酒,微醺,“其实是因为我母亲,她远嫁而来,离家多年,很是思念故乡的菜肴,我为了讨她欢心,才特意搜集各地菜谱,想要做出能够留下她的美食,这样她就不会一味只思念故乡的佳肴。”
萧山鱼又给应梵逍倒了杯酒,笑,“这样说来,梵音还挺自私的,明明讨好母亲,只需为母亲带来故乡的佳肴即可,梵音却非要强迫母亲喜欢上梵音为她准备的美食,看似给了她很多选择,实则都是在强迫她遗忘故乡。”
萧山鱼说完这句,目光直直看向应梵逍,眼中似有波光流动。
应梵逍闻言,若有所思,“我倒从未想过阿兄说的这般情况,我只是想要母亲开心,同时让母亲喜欢上我自幼长大的地方,没想到我这点私心,都被阿兄看出来了,哎,真是什么也瞒不过阿兄。”
应梵逍痛快饮下一杯,萧山鱼嘴角愈弯,“不过梵音做的饭食很好吃,想来令尊很是喜欢。”
应梵逍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萧山鱼自然知道容妃和应梵逍的母子关系并不是很亲厚,容妃是月渠国的和亲公主,至死都在怀念月渠,而应梵逍却以有月渠血脉为耻,因大晏昌盛繁荣,而月渠乃是小国,导致应梵逍因他国血脉在兄弟中颇受排挤,尤其应梵逍的长相与众不同,更成了众兄弟暗自嘲讽的对象。
大晏为尊,月渠为卑,有着月渠的血脉和长相自然也低人一头。
只不过,言语之间刺一刺应梵逍,也是萧山鱼的小乐趣。
“还行吧。”应梵逍眼中划过丝晦暗的苦涩。
不知不觉二人交谈至夜深,萧山鱼醉意朦胧,星眸酒意荡漾,脸颊微红,甚是风情万种。
应梵逍也喝得醉醺醺,见萧山鱼醉意阑珊的模样,心思涌动,趁萧山鱼醉眼微醺之际一把揽过萧山鱼,二人靠得极近,应梵逍感受到怀中人温热的体温,某种东西蠢蠢欲动,侧眸看向萧山鱼白玉般的面颊,想要亲吻的念头破土而出。
萧山鱼挣扎着去抓桌上的酒杯,应梵逍借着酒意直接将萧山鱼抱进怀中,挥手将酒杯扔得老远,而后一点点接触到萧山鱼的指尖,慢慢十指紧扣一起。
应梵逍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目光炯炯。
萧山鱼在应梵逍怀中扭动了几下,挣脱出了应梵逍的怀抱,萧山鱼掩去眸中冷意,顺手拿起脚边的酒坛,“嘭——”地声往桌上一放。
萧山鱼右手指向酒坛,目光灼灼,“喝!”
喝下这坛酒,这辈子你我又将纠缠到一起,不死不休。
萧山鱼将目的隐匿在五分醉意之下,看向应梵逍的目光缱绻而热烈,就似满天银河般璀璨。
应梵逍不自觉沉溺其中,待反应过来,应梵逍已经举起了那坛酒并咕咕灌下,酒渍喷洒到他的衣口领和胸前,顷刻颜色变得深沉。
萧山鱼撑着下巴,嘴角带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道,还是年轻些好骗啊,再过些年,应梵逍的心肠变得愈发冷硬,便愈发不好欺哄了。
应梵逍喝完那坛酒,头忽地昏沉起来,瞧坐着的萧山鱼都重叠成好几个人影了,应梵逍甩甩头,妄图拉住萧山鱼,却接连扑了好几个空。
萧山鱼登时笑了出来,待终于欣赏够了应梵逍到处乱扑的样子,才大发慈悲般起身扶住应梵逍。
应梵逍得寸进尺的搂住了萧山鱼的腰,甚至还摆弄起萧山鱼的腰带来,似乎想要将腰带扯散,萧山鱼一把打掉了应梵逍的手,应梵逍还委屈的看向萧山鱼。
萧山鱼横了应梵逍一眼,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应梵逍向房中走去。
萧山鱼的神智十分清醒,早已没了方才醉意朦胧的模样,反之一旁的应梵逍则是一副丧失神智、任由摆弄的模样。
萧山鱼一把将应梵逍放倒在他的床上,又使劲拍了拍应梵逍的脸,再三确定应梵逍没什么反应,萧山鱼关上了窗户,脱下了彼此的衣裳,而后麻溜的躺了上去。
被子盖在萧山鱼身上,萧山鱼回想起今夜他下药、灌酒和脱衣等一系列流程,确认没有丝毫差漏后,才撇了眼身侧的应梵逍一眼,目光平静如冰。
“如你所愿,应梵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萧山鱼呢喃道。
翌日,萧山鱼是被应梵逍的惊叫声吵醒的,而后便看见了赤身**的应梵逍和同样赤身**的自己,瞬间吓得面色惨白如纸,萧山鱼死死攥住了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应梵逍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欲言又止,总之,整个人一副凌乱模样,“阿兄,我,我不是,我们昨晚上,不是,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萧山鱼闻言恨恨地看向应梵逍,应梵逍见状又瞬间噤声。
应梵逍宿醉,头疼欲裂,愣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昨夜的情形。
萧山鱼搂着被子,满脸震惊和失望,指着应梵逍说道,“我信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如此龌龊,你与陆岐有何区别?!”
面对萧山鱼的指摘,应梵逍百口莫辩,半天不发一言,而萧山鱼看上去痛苦至极,小脸惨白惨白的,眼眶通红,似极了一只无辜被蹂躏的兔子。
应梵逍看在眼底,深深觉得自己不是人,抓住萧山鱼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扇,“阿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若是这样能弥补我的过错,你便打我吧!”
萧山鱼顺势打了应梵逍两耳光,才将手从应梵逍手中挣脱出来,骂道,“你滚,你滚出去,不对,是我,我该离开,这是你家,我走!”
萧山鱼作势要起身,应梵逍却直接按住萧山鱼两肩上的被角,十分认真说道,“阿兄,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昨夜我们都喝多了,一切都是意外!但是阿兄,既然错了,为何你我不能将错就错,尝试一下呢?!”
萧山鱼闻言仍剧烈的挣扎着。
应梵逍却始终按着萧山鱼不动,目光十分真诚,萧山鱼不欲理会。
岂料被子倏而滑落,露出了萧山鱼雪白的肩头,应梵逍不慎触到,便似触火一般躲闪开,但同时应梵逍那双浅铜色的眸子却揉满了温情,望着萧山鱼说道,“阿兄,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萧山鱼难以置信的看向应梵逍,一时被应梵逍的自恋震惊到。
应梵逍却误以为有戏,继续说道,“阿兄,我待你十分真心,从我第一次见你,便对你一见钟情,而后你我的相处更是十分愉快。
昨夜是我无心之过,我无意如此,可是事已至此,阿兄,我错了,你可愿意原谅我,给我,给我们一个机会?”
萧山鱼目光悠凉,沉默良久,才冷声说道,“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应梵逍无奈,捡起地上的衣服,垂头丧气地离开。
太阳从东方滑落到西方,昏黄余晖遍布大地,应梵逍守在萧山鱼房间门口,十分注意房中的声响,生怕萧山鱼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
“嘎吱——”房门猛地打开,萧山鱼已然站在了应梵逍面前。
应梵逍原本靠墙坐着,一见萧山鱼出来,刷地站起来。
萧山鱼只穿了昨日的内衫,那件绿色外裳已经被萧山鱼扔出了窗外。
应梵逍颇为忐忑,萧山鱼却面无波澜,看着应梵逍一字一顿,眼中藏着认真,“你当真喜欢我?”
萧山鱼:钓一钓,鱼儿咬钩了~
应梵逍:我钩、钩、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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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茶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