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起这么早吗,阿驰?”
司弈用羽毛状的发簪松松地把长发绾上,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他换上了出门的正装,只是还没来得及穿上外套。
不过单单看衬衫也足够板正,司驰不禁将目光往司弈大腿挪了挪,心想司弈会不会穿戴了衬衫夹。
“看什么呢?”司弈冷不丁地凑上前来。
司驰这才想起保持弓腰驼背的姿势:“我肚子疼。”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就不回答了。
没等司弈反应,司驰便急匆匆地绕开司弈,把自己反锁进了卫生间。
“需要我给你找胃药么?”司弈敲门,体贴地问。
“不用!”司驰没好气地拒绝,本来被司弈关心就烦,这里头漫溢的忍冬信息素就更让人烦。
他几乎气急败坏地把湿掉的裤子脱下来,但身体仍然可耻地保持着异样的反应,那忍冬信息素还张牙舞爪地侵入他的呼吸道,让他在忍受被刀片刮磨的同时,竟生出异样的快感。
看来还是得收拾一下自己,司驰单手把睡衣也脱下来,和裤子一道扔进了脏衣篓。
卫生间面积不大,没有浴缸,只有淋浴的花洒,司驰站到淋浴的角落,撕开黏得腺体发疼的抑制贴,随后才打开花洒,同时让自己的信息素随着水声,漫到这方狭窄空间的每个角落。
木樨的甜香不徐不疾地盖过了忍冬的清苦,司驰在昨夜春梦的刺激下释放了自己,哪怕水声淅沥,他也尽可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喘息和呻.吟。
真没出息啊,司驰,只是和司弈睡一张床而已,只是闻到司弈的信息素而已。
你怕是不在易感期就要把你哥办了吧。
毕竟你在那天晚上过后,还真肖想过把你哥压回来。
司驰抹了把脸,分不清是热水还是自己的眼泪:反正他易感期不会靠近司弈的。
热雨从发顶淋过全身,司驰失控的信息素也慢慢平复,他从热雨里抬起眼,瞥到挂在脏衣篓边缘的睡衣,才反应过来他待会儿出去会没上衣穿。
虽然他也没洁癖吧,但扔进脏衣篓的衣服他也不想再伸手拿,目光在卫生间里晃了一圈,司驰只看到了短短的浴巾,披身上根本盖不住什么。
罢了,司驰关了淋浴,取来浴巾擦干身体,又找到更换的抑制贴贴上。
幸好这屋子面积不大,他三两步就能穿过客厅回到卧室。
但一出门,司驰便后悔了,他打眼一看,客厅里根本没司弈的身影,往好处想司弈是去上班了,往坏处想司弈这会儿就在卧室里。
司驰的头发还在滴水,滑过他后背的伤疤有些麻麻的难受,犹豫一两秒后,他还是决定回卧室穿衣服吹头发。
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司驰果然从门缝里看见司弈对着穿衣镜打领带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同手同脚地进门,趁司弈背对他的功夫,直接上床钻进了被窝。
“头发吹干了再睡回笼觉哦。”司弈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
司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出去我就起来吹头发。”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司弈问他肚子疼是怎么回事。
不会被发现他是在说谎了吧?
盖住司驰头顶的被子忽然被掀开,司弈的手搭在了司驰后背,指尖轻轻滑过位置偏上的一道鞭痕。
司驰身体下意识发颤,就听见司弈叹息说:“看来是愈合得差不多,但还是得搽一些祛疤的药。”
“少假惺惺了,你如果真心疼,就别下死手打我啊。”司驰没有转过脸。
“那是为了让你长些记性,别趁我不在就做些危险的事。”司弈把被子给他重新盖好,“阿驰,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
司驰这才转过脸去,他其实没想惹司弈伤心,他就是赌气……但司弈背过他走到了门口,想起什么又转过脸来嘱咐:“冰箱里有现成的包点,用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中午可以到公司食堂吃饭。但我还是建议你搬回去住,很快你就要开学了,没必要提前体验空间狭窄的住宿环境。”
“我又没那么娇气,”司驰坐了起来,不服气说,“你能住我当然也能住!”
“那记得吹头发,睡醒后把你换下的脏衣服洗了。”司弈笑了笑,“我今天争取早点回来。”
“嗯……”司驰别开脸,下意识攥紧被子,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司驰愣了一会儿,才认命地起身找衣服穿,以及拿出吹风筒烘干头发。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外边刚亮,司弈都是司氏的董事长了,还需要这么忙吗?
司驰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鼻尖还萦绕着司弈的味道,他心头还有情绪的余烬,而忍冬正好寒凉苦涩,如果他咬一口,应该能将那余烬彻底熄灭吧。
*
洗衣机是全自动的,清洗完便烘干,基本不用司驰怎么动手。
他就趁这会儿等待的功夫,给自己热了两个草莓夹心的欧包,其实吃冷的也行,但会挨司弈说。
司弈冰箱是单开门的,上下容积都不大,但囤的每一样食物都是司驰爱吃的。
明明司弈的口味和他不一样,比如说司弈就不太爱吃甜食。
为了他偶然来住一次,司弈就准备这一冰箱?想想也挺荒谬的。
司驰三两口把欧包解决掉一个,手机页面也停在了“四百”的CP帖子上,白承礼那个账号没有了动静,但圈子里冒出了好些之前没见过的图和文。
基本都不是需要打马赛克的十八禁,司驰点开其中一部分绘画,发现TA们的创作构大多参照司弈和白序礼二人已公开的合照,基本上没有自己额外的创新,仿佛只是为完成任务般发来这么一张图,给这圈子增添热度。
其中还夹杂着一张白序礼的单人图,那画手解释说不是故意占CP词条,只是先放白序礼的图,过两天再放司弈的图。
在这评论区里,顶上前排的热评提醒说:「太太下次画SY的话,可以不要打SY的词条么?他的词条被一个恶心的梦男刷屏了,里面的内容简直不能看。」
底下还一片附和的,说只打CP词条就行。
诶,按照正常的逻辑,这群CP粉不该用自己的作品把词条占回去吗?怎么这就拱手让人了?
司驰又点回之前几条双人图的帖子,发现TA们也没有打「司弈」的词条,而且还有一点不对,就是司驰从没搭理过CP粉的私信,CP粉上哪儿知道他的第一性别?
估计这又是白承礼干的好事,司驰吃第二个欧包时已经感觉到不香了,他决定去车里把自己的平板和画具都拿上来,他这个“恶心的梦男”要开始发挥一下他创作方面的优势。
毕竟他画司弈可从来不描照片。
不过开始画之前,司驰还是登上自己发布画作的账号,看一看自己大概的热度。
第一张板绘的热度高达五万赞,其余的手绘可能太同质化,一下放出太多,再加上是不太清晰的照片,所以热度最高的也不过几百个赞,司驰还点开其中一张,回复了一条问颜料和画纸牌子的评论。
更好的消息是,他这个账号短短几天涨了四位数的粉丝。
为了让粉丝们有更好的看画体验,也为对标CP粉画手的板绘图,司驰决定用平板继续创作。
但是画什么呢?
司驰神思一飘,便飘到了昨晚的春.梦,等回过神,手已经不听使唤地画上了赤条条的司弈。
赤身的司弈漂浮在潋滟的水面,眼尾落上了胭脂红的桃花瓣,长发如水藻般柔柔地铺开。
这种画怎么能让别人看呢?
司驰新建了画布,等到脸红消退,才重新握笔勾出大致的轮廓。
他这次画的是少年时的司弈,大概十五六岁那样子,那会儿还是短发,极瘦,总是穿着不太合身的宽大校服,会对他露出忧伤又温柔的笑容。
司弈总说司驰不记事,可能在司弈眼里,司驰十岁以前都是个没开智的傻子。
但司驰清楚地记得司弈消瘦如一柄骨刀般的身形,也记得他被父母拥抱在怀里时司弈投来的冰冷目光,只是到后来,司驰才明白为何司弈瘦削得可怕,以及理解到司弈目光里隐藏的情绪是落寞。
他年纪太小,不能保护司弈,不能照顾司弈,还让司弈受了很多委屈。
如果我是哥哥就好了。司驰看着他笔下的少年如是想到,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帮到你一点。
司驰打开社交平台,将这幅风中回眸微笑的少年上传,思忖了好一会儿,他配文:
「情愿你在我怀中痛哭一场。」
这样写好像做实了对面扣过来的“梦男”帽子。
司驰只好删掉改正道:「春风与微笑」
他点击发布,又调到之前的作品评论区,回复了几条关于技法和画材的留言,而后再点进赞最多的那幅画的评论区。
现在的高赞评论是一则被顶上来的小故事:
「狐狸化成的漂亮青年在窗台等待,窗外春天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向他问候,他宽容地允许蝴蝶、雀鸟,允许一朵花停留在指尖,但对于它们的问题,青年却没有正面的答复。
“等待谁么?我也不清楚。”青年说,“或许是谁在等待我呢,说不一定。”」
好莫名其妙的故事,有头没尾,但司驰想司弈应该喜欢这种调调,当初司弈给司驰讲自己编的故事,就爱说些像诗歌一样云里雾里的话。
司驰也给这条评论点了赞,可惜不知道回复什么,只得讪讪作罢。
他调回新发布的那条帖子,或许是白承礼炒起来的热度消退,又或许是司弈的单人词条被CP粉们抵制成功,这条新的帖子在发布半小时后只有个位数点赞。
零星两三条评论,其中有一条还是:
「意.淫别人的未婚夫,你恶不恶心啊?」
驰画的有部分画没保存下来,连手机相册和云盘里都没有照片,因为画得实在太野了。
画的主人公都是他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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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野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