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家路边的烧烤摊店坐下，郝升低眉垂眸，也不说话，好像在苦思冥想什么事情似的，许嘉清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在担心郝升会不会对他和镜一的关系刨根问底。
“郝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道。
“周五下午到的，回了趟学校。”
“你一个人？”
“比较临时，没喊你们。”他顿了顿道：“学校……没什么变化。”
“才过了两年么。”
一个矮小的女服务员提着一箱啤酒在郝升旁边的椅子上放下，啤酒瓶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郝升立马开了三瓶，两手各拿起一瓶，重重的地摆到许嘉清和高镜一跟前，酒瓶撞击桌面，里头的气泡咕噜噜往外头冒，流了酒瓶一身。高镜一反感地皱了皱眉头。
“喝！”郝升说着，他自己直接吹了一瓶，见底他立马又开了一瓶，见许嘉清和高镜一没动静，他拍了拍一旁的酒筐说道：“怎么不喝呀，有的是。”
“这些，都是你刚点的？”
郝升没回答他，招呼服务员道：“服务员，上菜啊！”
“郝升，咱们还是说说你和欢欢学姐怎么回事吧？好好的怎么会分手呢？”
“好好的？”郝升又闷了一口酒，此时他的脸已经通红，红血丝也攀上双目：“也许我和她根本就不合适，那个人才和她般配……”
“那个人？欢欢她……”
“齐宇。”郝升说道，许嘉清和高镜一对视了一下眼，这个名字，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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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升清了清嗓子说道：“本来我和欢欢说好的，逃了周一周二的课，周六一早回上海，结果周五晚上他突然和我说，周一的课逃不了，改签到周二上午走。”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结果还真被我猜中了，齐宇，周末要去找她。”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许嘉清问道。
“我……偷看了她的手机。”郝升说道：“他们大概是从十月开始联系的。”
“这狗逼在聊天记录里说得义正言辞，说自己打算考研，就考我们学校，物理系！说什么要来找欢欢节点资料，谁他妈不知道这周日是欢欢过生日啊！狗逼！趁着我和欢欢有矛盾他妈的挖墙脚！他能考得上我倒立吃屎！”
“然后，我一气之下，就自己回来。”
“这么说来，你们还没分手。”高镜一道。
“分了！老子单方面甩了她！都瞒着我和前男友碰面了还谈什么？”郝升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们才是一堆璧人！热爱物理，一起读研，一起读博，一起他妈从事伟大的科研路线！来！他妈的干杯！干他妈的杯！”
郝升拿起酒杯与两人的用力一撞，接着一饮而尽，他半趴在桌子上，嘴里咬着玻璃杯喃喃：“我算什么，我在她心里，不就是个只知道浪费时间瞎玩瞎闹的学渣……”他吸了吸鼻子。
郝升向来大大咧咧，许嘉清这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之前聊天的时候郝升和他说过，薛欢欢打算走科研路线，主攻国内B大直博，同步申请海外名校，即便优秀如她，要在聪明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压力也是非常之大的。
相比较之下，方才大二郝升满脑子想的还是吃喝玩乐，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同频的话题也少了，矛盾就多了起来。吵得最凶的一次就在前不久，两人谈到未来的打算。
郝升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不明白，她说她要走科研路线，要留在北京，那好，我也留在北京好了，找个影视公司，广告公司什么的，她上学，我上班。可她却说我什么都是头脑一热。那当然不是啦，我说我已经想好了。结果她居然阴阳怪气地回我说‘想好了？现在看来，当初考B大物理专业不也是头脑一热吗？’我觉得下不来台，呛了她一句‘是啊，我喜欢你也是头脑一热。’”
“说完其实我特别后悔，她当场眼睛就红了。”
欢欢学姐当初就是因为和齐宇发展方向不一致被分手的，眼下却面临同样的困局。
“郝升，我觉得欢欢学姐不是那样的人。退一万步来说，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让齐宇挖了墙角吗？”许嘉清宽慰道。
郝升没说话，还是垂着眸子，嘴里死咬着已经空了的酒杯。
忽然，许嘉清感到口袋里穿来震动声，他掏出来一瞧，居然是欢欢学姐打来的。他给高镜一使了个眼色，一边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就回来。”
他跑远了方才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欢欢的声音，听着十分急切。
“嘉清，郝升有去找你吗？”
“嗯，我们在一块吃饭呢。”
薛欢欢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现在在哪？”
“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你给我发个定位吧，我刚下高铁，到你们那儿估计得要一个多小时。”
“学姐，郝升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合和你面对面，他喝了很多酒，情绪很激动。”
薛欢欢沉默了许久。
“郝升说，你们之间出了些问题，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和我说说。”许嘉清道。
“他什么都和你说了吧？”
许嘉清想了想还是开诚布公道：“这次你没有和和他回来是因为齐宇？”
“是。”许嘉清没有想到她回应答得这么“爽快”，紧接着他听见薛欢欢叹了一口气：“我瞒着他确实是我不对，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十月的某一天，薛欢欢忽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齐宇。”她看着这条这条消息，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紧张、难过又觉得有些可笑。自从分手后，齐宇就删了她，往后无数日子，她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齐宇会回心转意，会重新加上自己，一次次的希望落空，直到如今她已经彻底彻底忘记这个期待，齐宇的好友申请将将来到。
犹豫许久，薛欢欢还是通过了申请，只是这一回，不再是期待，不再是对这份感情的眷恋，而是心有不甘，不解。当初分手的时候齐宇是何等的决绝，拉黑所有联系方式，拒接电话，她为了一句解释，连夜从北京赶到上海，十二月的冬天她在校门口，手里捧着自己的生日蛋糕等了齐宇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没有等来他的解释。
要说她对齐宇还有什么仅存的眷念的话，那就是一句解释。
好友通过后，齐宇很主动地和她打招呼、寒暄，一切都正常的好像就是普通老同学的叙旧。齐宇说他想考B大的研究生。
“我在B大物理专业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麻烦你了。”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学长学姐。”
“欢欢，你……没有考研的打算嘛？”
“我在准备直博。”
“这样啊……真不愧是你，太厉害了！”
往后，彼此的聊天并不多，有且仅有的对话也是围绕考研，围绕物理的学习。薛欢欢有过一丝的恍惚，时间仿佛初高中，那时候他们的暧昧未曾真正点破，可是每次关于习题的讨论争辩都让彼此心跳不已。这是她与郝升之间从未有过的。
“欢欢，下周我正好要去北京一趟，我们能不能见面？”
“下周？”她点开高铁app来一瞧，她的票定在了这周五晚上。
“对，元旦放假，这周末，或者周一也行，你看你哪天时间空？”
薛欢欢犹豫着，良久她才试探着回应：“考研的事情咱们微信上说就行了，何必多跑一趟。”
齐宇道：“我知道有些迟了，可是有些话我应该和你说清楚，面对面说，好吗？”
往日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十二月的天多冷呐，西北风吹得她指尖生疼，一边哭一边捧着生日蛋糕吃，心中五味陈杂，她没有答复齐宇，挂断电话，一下子眼泪就流下来了。
过了一天，她给齐宇回了条微信：【周六见吧，下午两点。】
齐宇秒回：【好！】
薛欢欢和齐宇碰面那天，她特意迟了一个多小时方才达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就当是报复吧。她躲在远处看着看到齐宇在雪地里被冷风吹红了脸，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
“对不起，实在是有点事害你等了这么久。”薛欢欢道。
齐宇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以前她一直觉得齐宇笑起来很好看。
“不要紧。”齐宇将手中的袋子递到她跟前：“提前的生日快乐。”
薛欢欢垂眸看了一眼，是一个生日蛋糕。
“心意领了，东西我就不收了。收了前男友的礼物，我的现男友会不高兴的。”
齐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接着又笑笑：“是郝升，对吧？”
“嗯。”
“这儿太冷了，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会。”
薛欢欢驻足在原地：“齐宇，我不是来这儿和你喝咖啡的。通过你的好友申请，答应和你见面也从来不是因为我对你，对我们的感情还有眷恋。我只是，想把两年前的困惑揭开，当初你不声不响，不愿意见我，现在，就在这儿面对面，把你欠我的解释说清楚吧。”
笑容僵在了齐宇的脸上，垂下眼眸说道：“对不起，欢欢……”
这章歪一下支线剧情，下一章回归嘉清和镜一的主线h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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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