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清收到了高镜一发来的酒店房间信息,方才在电话里,他说觉得不舒服,这个点宿舍楼也关了,干脆就在就近的酒店开了个房。许嘉清放心不下,决定还是来看一眼。
“1403,左边……这家伙,不是说要攒钱么,还订这么好的酒店。”
许嘉清来到1403门前,他腹稿了一下自己待会要说的话,包括初衷、解释还有一些哄人的话术,敲了敲门。
三秒后,房门打开了,许嘉清看着高镜一的模样愣了一下,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大约是刚洗澡的缘故,浑身红粉粉的,脸也是。
“呃……你……”他心里的腹稿一下乱了套,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好。
下一秒,没等他反应过来,高镜一已经把他拽进了房间,推倒在了床上,无数汹涌的吻朝他袭来。
“等一下!高镜一!”高镜一毫不理会,十分暴力地脱掉了他的外衣,他挣扎着,高镜一直接一手摁住他的手腕,一手将他的里头的体恤拉扯了上去。
这时候,高镜一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傻愣愣地盯着他的胸口,眼神都变了,许嘉清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因为衣物的遮挡,他并不知道高镜一的目光落在了何处,撞入他眼帘的反倒是高镜一的赤身**,因为刚才一番激烈的动作,他自己也早就衣衫不整,雪白的浴袍里头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许嘉清不禁脸红起来。
高镜一再次伏下身子,这次他的吻温柔了不少,一寸寸吸吮着许嘉清的皮肤,被他吻过的每一厘,都像火烧一般,伴随着叫人难以忍受的瘙痒感,这个吻一直延伸到了许嘉清耳垂与脖颈的连接处,他感到镜一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然后柔声道:“我好想你。”
许嘉清觉得浑身酥软,仿佛一块被焖锅炖了几个小时的烂肉。
这次的体验完全不同,虽说前两回也被高镜一折腾得够呛,但这次,这家伙简直如同赵忠祥老师口中,非洲大草原上到了春天的雄狮,狂野,不,应该说是疯狂,癫狂!结束后,许嘉清觉得自己仿佛被拆骨扒皮,烂肉一滩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睡着前他最后的想法是:
不能给这家伙喝酒!
高镜一醒的很早,准确地说,他就没怎么睡,当嘉清沉沉地谁去后,他的酒醒了,他撑起一个胳膊静静地欣赏嘉清的睡颜,用手指一圈又一圈卷绕他微卷的金发。
月光从纱帘隙里漏进来,落在嘉清胸口戴着的项链上,Q&Y的链坠与戒指交叠在一块正好躺在嘉清的心口,戒指闪烁着淡淡的银辉,与月光相映……
清晨,阳光照进屋内,许嘉清睁开双眼看到高镜一正在用一种接近赏玩文物的目光看着自己。
“几点了?”他打个哈欠。
“还早,七点,你再睡会。”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是说很累吗?”
“昨晚吃那么好,什么都补回来了。”他笑嘻嘻着,许嘉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从他们开始交往,他时不时会觉得,无论高镜一这家伙君子皮囊下骨里淌的是流氓血。
“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高镜一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得尽快把租房的事情敲定,然后再想办法让嘉清也住过来,这样,以后每天的早上他都能像今天一样看到嘉清从自己怀里醒来。
那天吃过中饭后,高镜一让许嘉清带上身份证陪他去一趟银行,之前为了防止银行的流水被父亲查出来,他所有的工资都找高皓月转了一手拿现金,以后钱越来越多,老麻烦高皓月也挺不好意思,他就借许嘉清的身份证重新办了一张银行卡,以后实习工资就直接打到这张卡里。
“这张卡你来保管,想用随便用。”卡里头就万把块钱,但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颇有种男人挣钱养家顶天立地的骄傲感。
除了收工资以外,这卡还有另一个用途,他借嘉清的身份申请了一个二手货交易平台的卖家账号,要是挣了钱也打到这张卡上。这法子他是从张哨宇那里学来的,张哨宇说他毕业了以后在平台上卖过不少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浅浅挣了一笔。
他问过张哨宇什么东西在上头最好卖,张哨宇说:“日常用品最好卖吧,什么数码产品啊,家电家具啊……哦,奢侈品折价卖应该挺受女生欢迎的,反正你贵的东西贱卖,肯定会有识货的捡漏。”
周末他回家了一趟,在自个卧室里翻箱倒柜瞧了个遍,他有不少值钱又什么没用的东西,比如墙上那十几万的挂钟,衣帽间里那些大几万到百来万不等的手表,还有他实在瞧不出哪里好被高明磊超高价拍卖回来的挂画……
不过这些东西他卖不了,一来是价值略高他担心卖了被发现,二来在二手平台上这些东西实在很难卖出去,他需要不高,能卖个一两万出头就行,后来他思来想去,把一些几乎没穿过大几万的衣服和两个大师镜头挂在了网上。
张哨宇说得不错,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他的镜头就卖了,衣服也有不少人咨询,最后一共到手小三万。
高镜一觉得属实讽刺,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日日起早贪黑省吃俭用的才只攒了万把块钱出头,而自己随随便便变卖两件“高家财产”,什么都cover了!
高镜一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房看房,现在资金有了着落他立马就联系了他看中那套房子的房东签了合同。
周三下午没课,他把宿舍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没去孙老师那边实习,所以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最近手里拽着钱了,实习的事情也没前两个月这么不要命地拼了。
经过上次小组作业的事情,张哨宇和他关系近了不少,整理的时候,张哨宇就在一旁给他帮忙,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房租多少钱?”
“4200一个月。”
“我去!你整租啊?”
“嗯,两室一厅。”心思在整理上,脑子没跟上嘴巴,说出这话高镜一就后悔了。
“两室?”张哨宇嘴里“嘶嘶”地发声,然后挤眉弄眼地说道:“你这……不会是要和人同居吧?不会是高皓月吧?”
高镜一停下了手中的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啊?你们没复合吗?他们都说老看到你俩出双入对的,上个月你还送她回宿舍吧?”
“他们?他们是指谁?”
“就……很多人啊,大家都这么说。”
高镜一没说话,其实他并不介意学校里关于他和高皓月的风言风语,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万一那天父亲真的来查个究竟,倒也是对上了。只是……这对高皓月很不公平,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皓月是女孩子。
“我是为了养猫才租的两室。”
“太奢侈了,所以说,做有钱人的狗都比做普通人快活。”张哨宇啧啧发声:“对了,你养的啥品种的猫啊,公的母的?”
“公的。”高镜一想到嘉清那一头金发,说道:“金渐层。”
“叫什么名啊?”
“呃……叫……嘉……嘉庆。”
“啊?你怎么给猫取个人名啊……”张哨宇一脸的难以置信。
“还有姓呢,姓高,叫高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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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清,我搬好新家了,今天第一天入住,晚上你来陪我庆祝吧。】
周五的时候,高镜一给许嘉清去了一条短信,得到应允后,他立马叫保洁来把屋子重新又打扫了个干净。
嘉清下午有社团活动,他们约了晚上七点碰面,高镜一早早地订好了一家餐厅,约莫六点半的功夫,他就打扮端正等待在餐厅了,嘉清发来消息让他先点菜,他翻看菜单,距离上次在这样人均500以上的餐厅用餐可有小半年了,上一回应该就是实习的时候,高皓月给了他八百块钱。
他想到前两天签合同的时候也是,签完名字签日期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想要租房这个念头是在夏天冒出来的,眼下已然冬天了。要不是他还小小地拐了个捷径,怕是这个学期都别想租上。
这钱是真不容易挣呢!
不过……花钱倒是容易得很。
他转头招呼服务员道:“你好,我要点一个烟熏三文鱼,这个牛排要五分熟,再来一份沙拉……我朋友还没到,先上酒吧,一会儿再上菜。”
高镜一订的这家餐厅被设计成复古的风格,进门的位置还安了一个铃铛,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那铃每响一次,高镜一就条件反射似地抬头看一眼,这一回的铃声特别响亮,跑进来一个满脸赤红,身着白色羽绒服的金发男生,一手捧着一束巨大的百合,另一只还提着礼袋,他喘着粗气道:“那个,有订位,姓高。”
高镜一看他那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他起身朝他走进,一边呼道:“在这儿呢!”
“哦,我看到我朋友了。”许嘉清对服务员说道,转头想高镜一走去。
高镜一从他手中结果礼袋和花束:“买了什么呀,送我的?”
许嘉清一边脱去外套一边笑道:“乔迁之喜,自然以礼相送了!”
高镜一偷偷掐了一把他的腰:“那怎么不送我玫瑰?嗯?百合是什么花语?”
方才在花店的时候他犹豫了好一会,老板娘还逗说送对象那肯定是要送玫瑰的,99多玫瑰!可这毕竟是在学校附近,这个点,指不定就能在路上碰到熟人,最后,他选了百合,镜一的新家是白色主调,配百合正合适。老板娘一边包花,一边找补,百合也好,百合也好,百年好合。
许嘉清对高镜一道:“百年好合。”
高镜一眼睛都笑弯了,转头对服务员道:“你好,可以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