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身娇体弱,奈何这传功也太奇怪了,也没听说过谁给自己的蛋传功能给自己传晕啊。
等我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睁眼时只看到他坐在椅上合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反正我是好好的睡在自己床上的。
我怎么回来的...算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他把我弄回来的。
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叫雷九。”
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小子装睡呢。
“什么时候取的名,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些,我还想给你取个这天地间顶顶好听的名字呢...”
“我就叫雷九。”我还没抱怨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
行,有个性,你法力比我高,你说了算。
我咬咬牙“那我叫你阿九,显得亲切些。”
他没有反对,仍是坐在那里不动,只看着我。
给我看得毛骨悚然的。
“...要不我带你出去买几身合身的衣服,你自己看着挑挑。”
他没搭腔,起身往门口走。
行,有个性,你法力比我高,我忍了。
要不说他有个性呢,挑的衣服全是大红大绿的。我以为他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应该是喜欢素净些的颜色,再不济黑色呢。
却没想挑了四五身衣服,全是花花绿绿的,我在他身后替他拿着衣服,像个跟班的小厮。
“磐燃磐燃,这就是你...媳妇儿啊?”老板娘用胳膊杵了杵我,一脸八卦。
“...是吧。”是吧?老实说我现在都分不清谁是谁媳妇儿了。
“真好看呐真好看,你小子蛮有福气哦~”老板娘满眼笑意地不停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打量。
阿九回过头,一脸笃定地望着老板娘。
“我自是好看的,我知道。”
呵呵,夸他的时候就不吝惜言语了也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看来不仅有个性,还自恋。
我跟在他身后由着他在集市逛,他倒是对这些小摊小贩很是有兴趣,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但也不说想不想要想不想买。
突然他脚步一顿,停在了一个摊位面前。
哦?有想要的了?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看一个很普通的玉佩,成色普通,形状普通,哪哪都普通。
他看向我“我想要。”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就是要我买嘛。
“哎呀公子好眼光,这可不是普通玉佩,这是从老祖宗洞府里带出来的玉石打磨成的玉佩,有增进法力的功效呢。”
他这么说肯定是想抬高价格卖我,于是我质疑道“老板你别诓我,谁敢从老祖宗洞里捎东西出来。”
“嘿嘿,你可别说,就是有人敢捎出来!鹤鸣仙人听说过吧?就是他带出来的!”
鹤鸣仙人谁不知道。
那可是老祖宗唯一的弟子,只不过老祖宗仙逝后他也就不知所踪了,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据说他会一种术法能让人看到他面容后却无法记得他的容貌。
攀谈之间阿九已经拿了玉佩往前继续走了,我只得匆匆付了钱跟上。
“你要不给自己选个趁手的法器?我知道有一家法器铺子做工还蛮好的。”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媳妇儿的份上,我才不管你这些琐事。
“不必。”
“你不使法器?”
“这就是我法器。”
他将刚刚买的玉佩悬于空中,一道轻轻的掌风,玉佩隐去。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炼化了玉佩融于自身。
不是?
那我练了这么久的术法算什么?
算我勤劳吗?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他法术肯定比我高强许多,但没曾想他似是天生知晓术法似的,倒显得我很是弱智。
果然勤劳在天分面前一文不值...
“我要去人间。”
嘎?
我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他就突然给我蹦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们历代都无法出去,这岛有结界,既保护着我们,也拦着我们出岛。”看来对于这岛,他还是有不知道的事嘛。
“我可以出去。”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我,虽面无表情,却好似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那那...那你如何出去?”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么多代人...额,鸟,都没能突破结界,凭他刚破壳一日两日的能突破?怎么可能。
“你无需知道...”他顿了顿,喉间有些喑哑继续道“只需跟我走。”
他站在阳光下,周身仿佛裹着一层流动的金纱。有阵风恰好吹过他的发梢,几缕碎发顽皮地舞起,又妥帖地垂下。我们脚下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他还是这么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倒把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人间啊...我当然想去。
自我出生起便在这岛中,虽然花好,月好,景好,但却也像个盛大的牢笼,若是他真有法子去人间,我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我得跟我阿爹阿娘说一声,而且他们也未必愿意我去,毕竟世代都在岛中无人出去过,也不知人间是什么光景。”我爹娘虽然平日里对我放纵,但出岛这种大事,他们未必肯点头,况且谁也不知道强行出岛会有什么后果。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他说完抿了抿唇,竟有点羞涩的神情。
哎呀真好看呐...他要是个女娃娃这么说不得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可你去人间作甚?若是想玩乐,这岛上新奇玩意儿也多,够你玩上许久了。”
“...我必须得去。”他眼底有些我捉摸不透的东西,没有向我解释原因。
奇了怪了,他个刚刚破壳的小雏鸟能有什么大事儿瞒着我。
可他是我媳妇儿。
虽然...我还不太能接受我媳妇儿是个男的——但我怎么也得坚定地守在他身边,不论缘由,不论因果。我们这一族认定了的伴侣,必是以命护之,生与死都绝无分离。
“我随你一起——但是!是我保护你照顾你!以后别说什么你照顾我之类的话了,显得我多无用似的...”再怎么说我都比他年长这么多,也该是我担起照顾他的责任不是?
他微微眯起了眼,似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嘴角也不似之前紧绷,好像...好像还含着笑?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影子便从脚边挪到了身后,像被拉长的绸缎般拖在地上。步伐不快,阳光顺着他转动的方向斜斜打过来,随着脚步的起伏轻轻晃着。有几片花瓣被风吹来,恰好落在他走过的地方,倒有几分步步生花的样子。
我只愣了愣神便就跟上了他,他又不识路,我那么大个媳妇儿可别走丢了。
他走得随意,却像有股无形的引力,引得路边几只蝴蝶跟着扑棱翅膀。我在后头瞧着,忍不住轻咳一声:“阿九,慢点走,这路前头有片青苔,滑得很。”
他闻言顿住脚,回头看我时,阳光正落在他眼睫上,亮得有些晃眼。“你怕我摔着?”
“我是怕你摔了还要我背。”我嘴硬着赶上去,“我爹娘俩人郊游去了,不知何时回来,要不我们等等他俩回来再好好商议一下去人间的事儿?”
他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路过一棵老槐树时,他忽然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指尖摩挲着叶脉,轻声道:“你爹娘会允吗?”
“放心,我爹娘最疼我。”我拍着胸脯打包票,心里却有点发虚——毕竟是破祖宗规矩的事。但话已出口,总不能露怯,便又补充道,“我撒泼打滚呗,他们还能不依?”
他侧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像是好奇,又像是笃定。“你倒是信我。”
“那是自然。”我梗着脖子,“你是我认定的人,不信你信谁?”
话音刚落,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我。风掀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磐燃,”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比往常沉了些,“到了人间,若遇危险,不必护我。”
“你说什么胡话!我们都有法术傍身,哪怕有什么危险,我也不可能弃你而去。”我急了,伸手想去拧他胳膊,却被他轻轻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比我烫些,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力道却不重,像是怕捏疼了我。
“听着,”他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只需跟着我,别乱跑。万事有我。”我正想反驳,他却忽然松开手,“家在哪个方向,我不识得,你再磨蹭真要天黑了。”
嘿?还是我磨蹭?不是你在逛街呢么。
我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被他攥过的手腕,心里那点点不安忽然就散了。人间嘛,能有什么危险,左右我跟定了他。这么想着,便又迈开步子追上去,嘴里嚷嚷着:“等等我!我走前头带路,你别乱走。”
他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被风送来,竟带着点笑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