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狂名亿万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九九小说网转载收集负尽狂名亿万年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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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尽狂名亿万年》精彩片段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月后解V,一直以来感谢大家。】“玄胜仙门……”斩珀凝视夜空,只见他挥毫写就的金色墨痕,不出四个字便消失于漆黑如墨的星幕之中,散作点点碎屑,难以成句。他早该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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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三个月后解V,一直以来感谢大家。】“玄胜仙门……”
斩珀凝视夜空,只见他挥毫写就的金色墨痕,不出四个字便消失于漆黑如墨的星幕之中,散作点点碎屑,难以成句。
他早该注意到的。
临行之时,饲养多年的灵兽焦躁不安,趾爪钩住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池塘鲤鱼轮番跳跃,饶是不要了性命也要阻在他脚下,令他无法前行。
连寡言少语的至交好友李凝铁,都对他道:“今日并非吉日。”
可惜,晚了。
“在那边!”长啸呼声,如同召集令般,引来了无数追击者。
斩珀转身没入玄胜仙门郁郁葱葱的林间,漆黑树林被修士们的燃火法器映得透亮。
他正要穿出林间,忽然察觉一道无形屏障,悄然阻滞了所有退路。
似乎一位修为远在他之上的尊者,等候已久,必要他自投罗网,入局之中!
身后笨拙的追击者,越发靠近,声音和气息都吵杂得令人厌恶。
斩珀无路可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黑色玉石,捏得粉碎。
“去找阿铁。”
碎石化为悠悠灰烟,循着灵气缝隙,送出了他的口讯。
斩珀索性不逃了,独立于悬崖之上,远眺漆黑阴沉的夜空。
夜空晴朗,星罗密布。
只等斩珀抬手挥墨,以神机笔著写呈天之书,招来金色字迹,清清楚楚昭告三千世界:所谓的玄胜仙门如何枉顾天理,道貌岸然,不配做宗门之首。
他纵横三千界以来,靠一支神机笔,道破了无数宗门深埋阴影里的旧事,结下的对家数不胜数。
虎伏宗门、鼎青仙派……
修为高出他的修士不多,若是聚集一宗之力,请得老祖宗来困他,也够斩珀站在悬崖一家一家数过去,猜到天荒地老。
啧。
斩珀眉头一展,索性不猜了,仰头喊道:“哪家尊长竟要帮这不仁不义的玄胜仙门?不如现身一叙?”
他难得客气的称呼一声尊长,可惜黑夜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斩珀悠然转动神机笔,又道:“这次给你们仙门留个最长最久的助纣为虐告示,比玄胜仙门的呈天之书更碍眼,保证仙、圣、人三千界印象深刻,万年难忘。如何?”
似乎这话触动了尊长,毫无破绽的禁制之中,轻微裂开一道隅隙,灵气流动出现了活跃的破口。
斩珀的戒备,在见到负剑而来的一袭黑衣,骤然舒展。
“阿铁,你怎么才来……”
可他话音未落,熟悉的十方寒铁冷光四溢。
锐利的剑尖于肃杀风中,直指向他。
哦——
斩珀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他的至交李凝铁亦是修为远胜于他。
“难怪你说今日并非吉日。”斩珀笑道。
李凝铁未发一语。
斩珀提醒:“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此时此刻,你会以剑相逼,我也不用千里迢迢赶来玄胜仙门,直接问你内情,省时省力。我还能为你选出最好的景致,畅快挥墨呈书于天,让你和那些道貌岸然之徒一同示众,不是更好?”
李凝铁仍是那副模样。
“你这是要杀我,连话都懒得多说了?”斩珀挑眉厉声质问。
无趣如铁的李凝铁终于开了口,“斩珀,我劝过你,切莫逆天而行。”
夜晚寂静,曾经至交好友的劝告,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
斩珀扬声笑道:“我也劝过你,人之天为仙,仙之天为我。我即是天,想怎么行就怎么行,有何不可!”
话语刚落,斩珀率先出手。
他与李凝铁相识千年,此人剑道出众,占尽天机,三千世界能与之匹敌者寥寥无几。
哪怕是斩珀,也不一定能从他手上走过百招。
但,斩珀要的不是赢。
十方寒铁剑刀刃斜劈,神机笔碧玉笔身裂出缝隙。
“斩珀,玄胜仙门之事纯属稀松平常,修士为登仙途,杀人夺宝天经地义。”
十方寒铁剑,神机笔毫鬃断成数截。
“斩珀,澄明界千门千宗已聚集此处,皆要诛杀于你,现在同我回山,必安然无恙。”
斩珀只问一事,“呈天之书还能写吗?”
“不能。”李凝铁斩钉截铁,“神机笔交予我,毁于熔岩之渊。”
“是么……”斩珀回握断毫之笔,狼狈之中眼睛亮如繁星,“那你可知血魄也能铸就呈天之书,而且,世间无任何仙法可挡?”
“什么?”李凝铁呼吸一窒,十方寒铁剑稍有迟疑。
斩珀旋即以笔直取他咽喉,笔进剑挡之间,寒铁破光一挥,狠狠溅射出热血,尽数洒在神机笔尖之上,染透残毫!
“你……”
李凝铁停手迟了。
寒铁剑穿透斩珀肩膀,直破斩珀命脉,溅出片片血痕。
斩珀脸色苍白,不再看他一眼。
纵使碧绿琉璃色的衣衫浸透血痕,斩珀依然命神机笔沾染自己的血魄,冲破禁阻屏障,于裂隙之外挥毫而就——
“玄胜仙门杀拂阳尊者,灭浔水之宗,以七七四十九位先天修士魂魄炼铸天启鼎,又以宗门百位稚童祭饲魔道邪修。”
“此行此举搅乱澄明界安宁,天雷劫罚不日即到。”
“澄明界人人得而诛之!”
夜空金光大亮,字字泛着碧绿与血红色泽,杀气冲天。莫说方圆百里,就是千里万里极寒极暗极亮之处,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无仙可遮,无人可挡!
追击者的诧异呼啸,隐约阻隔在了屏障之外。
李凝铁漆黑眼眸映照出夜空金光大字,笔墨之间流动着未曾见过的碧绿魂影、血色墨痕。
他转头凝视斩珀,“你用魂魄换这百字?”
“哈,不到百字。”斩珀笑着答道,“我说过,有我一日,就要有呈天之书,就要有逝者公道,就要有尔等宵小抱头鼠窜。”
在呈天之书显现于夜空之时,斩珀已经无法站立。
他依靠在树上,感受到温热血液从左肩伤口汩汩流出,每一寸每一分循着命脉,汇聚于头顶夜空本命法器神机笔之上。
“你已修八千七百年,才得著书呈天之术,才得降招天雷之法。”李凝铁吐词缓慢,难以置信。
“是。”斩珀丝毫不觉得惋惜,嘴角仍是笑意,盖过了所有躯体魂魄的疼。
“可玄胜仙门所害之人,亦是修了千百年,才得他们陨落时的境界。若是见此呈天之书的宗门,知晓他们门人逝去内情,仍要助纣为虐,放任玄胜仙门苟存于世,那便是陨落之人瞎了眼,死得不怨。”
斩珀字字句句直直盯着李凝铁,对方冷冽如玄铁般深邃的眼眸微动,连平静无波的眉心都皱起沟壑。
想他斩珀以笔窥道,以字修心,却没能窥得至交之心。
八千七百年,不过是八千七百年踽踽独行。
持剑相对的算什么至交好友,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他不知道李凝铁为何刀剑相向,但他必然会在陨落之前,记住这人一眉一眼。
“李凝铁,你当祝我永世不得飞升。”他气息微弱,随着痛感消失殆尽。
“否则我就是聚魂凝魄为蝼蚁,再修亿万年岁月,也会亲自手刃你!”
玄胜仙门的从容淡然,被突如其来的呈天之书搅得混乱喧闹。
众多修士原本决意聚集于此,设局抓住神机斩珀,却没想过会见到一书呈天,道破玄胜仙门遮遮掩掩的旧事。
“浔水之宗,这是怎么回事?”
“我师叔之死竟然、竟然……快,去禀报宗主!”
遇到性子急的修士,直接抬手抓住玄胜仙门弟子衣领,怒不可遏的质问:“你们玄胜仙门到底做了什么?!”
玄胜仙门长老忍着头顶施加的真相压力,奔走急呼:“大家莫要被斩珀骗了!他一向如此乖张莫测,稍有不如意便编造谎言,污蔑我仙门!”
在场翻脸的性情之人,根本不听,迅速回禀宗门,广而告之。
无法拿定主意的修士,神情莫测,却也悄悄握紧法器,戒备起玄胜仙门之人……
斩珀确实行事乖张,常常气得他们恨不得杀之后快。
否则,他们也不会领了师门之命,来此仙门共襄盛举,捉拿斩珀。
可他敢挥笔泼墨,呈书于天,请降天雷的事情,一向是真的。
当年万灵仙宗,斩珀凌空一书——
许真人夺人机缘,害友入魔,招来的天雷直直劈三天三夜。
还有归一道派,斩珀独自矗立山崖,著书呈天——
柯道士杀害同门,欺师灭祖,天空顿时雷光电闪,再也没人去听柯道士的哀嚎狡辩。
斩珀一手呈天之书,令众多道貌岸然的仙门魁首名誉扫地,葬身天雷劫罚之下。
不少宗门畏惧他的神出鬼没,心中戚戚,多次派出门下弟子赶尽杀绝,却抓不住他半分踪影。
只因他有神机仙笔,有先天灵兽,有藏着数不尽灵丹妙药的瑿玉山,还有……
“十方剑君,可有找到斩珀那厮?”
悬崖之上,禁制屏障一撤,修士们终于见到了十方剑君李凝铁的身影,却不见斩珀。
玄胜仙门弟子扼腕怒斥:“这次又让他跑了?看来我们必须杀上瑿玉山,将他的老巢——啊!”
冷厉的剑气逼近,削掉了多嘴多舌的议论嘈杂。
方才提议杀上瑿玉山的修士,剑气割破衣角,差点剁掉他的脚,吓得他是两股颤颤,格外狼狈。
见此情景,哪怕急切想除掉斩珀的家伙,都只敢屏气凝神,止住脚步,等待浑身锐利杀气的十方剑君开口吩咐。
可惜,李凝铁持剑而立,抬眸凝视金色墨迹,只语不言。
天空拂晓,金乌自东始出,斩珀留下的呈天之书,字迹之中的浓稠碧影混杂血色,翻滚往复。
他以血魄留下的字迹,隐隐有了紫色雷影,再过一时片刻,天雷定然直坠九重天,劈裂这方仙门圣地。
而这些不足百余字的呈天之书,将会在雷劫交加的苍穹之上,飘荡数十日,足够青鸟传书飞往各界。
那些失却挚友、亲眷、宗门的苦主,怕是见到这些字迹时,已经动身,前往这冤魂悲魄聚集之地,要在雷劫刑罚之前,为逝者讨个公道。
李凝铁视线追逐散落的莹莹字痕,方才澄澈夜景,已经传来了轰隆雷鸣。
他只叹斩珀要做的事情,果然无法阻止,天罚之雷,顺着呈天之书的金色墨痕,渐渐聚拢了天地异象,即使闭关的修士也不会错过消息。
就连下界人间,同样能够得朝霞炽烈、晚霞如火、星辰倒逆的异常天象,知“天”盛怒之意。
只不过,斩珀为了区区百字,八千年修为散尽,魂魄无影无踪,何谈再修亿万年?
李凝铁轻笑一声,收起佩剑,杀气散尽。
片刻,悬崖不见黑色身影,唯留一道长叹绵延数里——
“斩珀,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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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隐约模糊的笑声,回荡在斩珀耳畔。
在他感受到声响那刻,遍布五脏六腑的疼痛,一如李凝铁冷若冰霜的刀刃,搅碎了他安逸稳定的魂魄。
斩珀睁开眼睛,只见到一片黑暗,仿佛跌落玄胜仙门寒风凛凛的悬崖洞窟,捡回了四散皲裂的躯壳。
“咳、咳咳咳……”
他喉咙如火烧灼般的咳嗽,微弱的声响回荡于狭窄的黑暗泥泞。
“他动了,他动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想不到这么高掉下去,居然没事!”声音稚嫩,却十足恶毒。
又一声音尖声细气,“快些点吧,宋先生要来了。”
斩珀皱着眉,忍着痛苦,费劲仰头看去。
圆形洞口露出一片刺眼的天色,他没能看得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有个细长的物件,砸了下来,狠狠刮过斩珀脸颊,带来久违的粗粝痛感。
头顶光亮中,露出半张小孩的脸,瞪大眼睛嬉笑问道:
“病秧子,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