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拨了我老娘的号码，可还是没人接，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全躲着我。
我心里憋得慌，猛地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整个人都乱了阵脚。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我该往哪走？
是逃？还是咬牙挺住，当一回真正的男人，闯进元宝山把苏冷救出来？
我就这么蹲着，一动不动，腿都麻了，可一点知觉都没有，像是和这身子断了联系。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肩上搭了只手，凉飕飕的，我猛地一激灵，慌忙回头，却看见胡夭夭站在我身后。
她今天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反倒眼神沉稳，像是看穿了我心底的乱。
“夭夭姐……”我声音都抖了，一见到她，心里那股憋着的委屈“哗”地冲上来，像迷了路的孩子终于看见亲人，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真不想变成这样。我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毕业、成家、有个安稳的家。可现在，路全断了，我连选的余地都没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变了样，像是戴了面具，我以前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就连我爸妈，也突然变得陌生。我累极了，真的撑不住了。我也怕，怕这背后藏着的真相，怕这世界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样。
“夭夭姐……我该怎么办？我喜欢的人为了我去冒险，可我呢？我却在这儿发抖，害怕得连脚都迈不动……我算什么？”我哭得不成样子，跪在地上，头抵着她的腿，任眼泪流个不停。
胡夭夭没说话，那只手却稳稳地按在我肩上，沉得让我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弟弟，你听好了，不管你选哪条路，姐姐都在你身后，绝不丢下你。”她声音干脆，没半点迟疑，听得我心头一热。
她没带堂口的人来，我也明白——我还没正式接掌，那些仙家心里不服，要不是莽天鸿压着，她连出都出不来。她能单独来，已经拼了全力。
“谢谢你，夭夭姐。”我抬起头，眼里没再犹豫，“我决定了，我要进元宝山。”
“好！”她笑了，眼里有光，“姐姐陪你进去，一步不落。”
我用力点头，擦干眼泪，慢慢站起身。
她拍了拍我肩膀，说：“别多想。那根木头没来，不是不管咱，是东北这边出了大事，胡三太爷下了令，大部分家仙都被调走了，办一件要紧事。”
我嗯了一声，没追问，转身就去找佟柏光。
我没让胡夭夭露面，让她藏在暗处。佟柏光不是好糊弄的，还有王大王二，加上查尔斯，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他们察觉胡夭夭在，我就没了底牌。我得让他们摸不清我的路数。
我不跟日本鬼姬合作，骨子里对日本人还是抵触，怕被卖了还帮着数钱。跟佟柏光合作，至少钱到账快，进了山再找机会甩开他们，不亏。
到了鬼门附近，查尔斯先看见我。他走近，瞥了我一眼，嘴角一扬：“刚哭完？”
我点头，没否认。
他表情有点怪，但没多说：“走吧，佟柏光在等你。你该想清楚了吧？”
我再次点头，跟着他进了帐篷。
佟柏光见我进来，满脸堆笑，王大王二却斜眼一扫，满是轻蔑。
“哈哈，小兄弟，决定好了？”佟柏光早料到我会来，也不绕弯子，“协议照旧，一千万，现在就能打你卡上。”
我点头：“我可以合作，也可以一起进山。但你得告诉我，那几张照片是谁拍的？苏冷现在到底有没有事？”
“照片是我一个朋友拍的，他有点本事，能进鬼门，但干不了别的。你那小女友……我不确定。我朋友出来时只看到她晕着，里面太危险，他根本进不去，只能匆匆拍了张照就撤了。”
我心一沉。看来，苏冷的情况确实不妙。
“行，我跟你合作。”我掏出银行卡，“现在就打钱，我要看到到账信息。”
“痛快！我喜欢！”佟柏光一挥手，旁边人立刻递上电脑。他记下卡号，几分钟后，我手机“叮”一声，短信来了——钱已到账。
盯着那一串零，我恍惚了一下，像做梦。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什么时候出发？”我收好手机和卡。
“今天准备，明早进山。装备我来安排，你要带什么，自己准备。”佟柏光摆摆手。
我点头，目光扫过王大王二。两人眼神阴冷，我清楚得很——进了山，用完我，他们一定会动手，佟柏光也不会拦。
查尔斯……我拿不准。真到生死关头，他会不会帮我，还是个谜。
我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出帐篷，一时竟不知该去哪。
家没了，父母失踪，电话不接，亲戚全跑了。整个村子，已经不像我记忆里的样子。
可就在我走到村口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站着——是金雄。
他静静地望着我，像是等了很久。